深夜。
路上，星光点缀。
奥迪Q5沿着山路加速行驶。
即便如此，仍旧被跑车越甩越远，音浪弥散在看不见的地方。
“干！”
疯子拍着方向盘，破口大骂：“破车，一点动力都没有。”
“你有动力，我看你的肾动力最起码八缸，大半夜跑出来狼嚎。”梁云京早系好安全带，想到些什么，“还记得以前你追妇女，让我画好看的肖像么？”
“呸，再瞎说我捶死你。她就比我大几岁，模样成熟点，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妇女了，你难道忘了，她身材材多赞。”
“身材么，也就赘肉长对了地方。”
“那还不行？”
“不过那段时间，你换的够勤的。隔三差五让我给女孩画肖像。”
“年轻，肾八缸！再说，我现在不也专一了吗？”
“专一个屁！你不说我还想要问你”。梁云京看着疯子，沉声问：“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把林昭闺蜜给睡了？”
“你说什么？”
疯子像是被雷劈中，一脚踩下去。
汽车在抖动中发出异响，伴着刹车声停在路边。
车内安静了几秒钟，梁云京心脏砰砰直跳，说道：“你活够了，老子还没活够，开车不能稳一点么？”话没说完，衣袖被赵疯子一把抓住。
“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赵远峰神色慌张。
“还用得着重复么？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真的。”梁云京用力将胳膊扯出来，“那女孩是不是果冻？”
赵远峰后脊背紧紧的绷着，目光挣扎的看向梁云京，沉默片刻，说：“对！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烂人。”
看样子，他已经做好争吵的准备。
“不止是烂，烂的稀碎掉渣了”。梁云京没有退避，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既然已经跟果冻走在一起，再拿什么去追林昭。把两人当当成玩物么，还是觉得他们傻？”
“我没有！”赵远峰咬紧牙。
“那你想干什么！”梁云京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态度强硬，“能不能清醒一点，再这样下去，两个女人你一个都得不到，瞪我有用么？”
在梁云京目光逼视下，赵疯子气势慢慢弱了下来，他别过头去，说：“事情不像你看到的这么简单。”
梁云京劈头盖脸的问：“但是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你要是不愿意负责，当时怎么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她们俩本身就有些像，我喝了酒就认不出来了。”赵远峰掏出一只烟，闷头抽着，他用力握着方向盘，指尖已经泛白，“不过我是不会跟关小果在一起的。”
“为什么，”梁云京很费解，“你都说两个人很像了，果冻那么差么？”
“还果冻？呵……她就是绿茶，嫉妒心强。我有了钱以后，才愿意搭理我。她为了留住我，说了林昭一大堆坏话。这样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对她真心实意。”
“那你也可以一脚踹开她，为什么要发生关系。我不相信你不同意的情况下，她还能跑到你家把你给强了！”
“这……是我糊涂。”
赵远峰重新上路，稳定的情绪再一次暴躁起来，“林昭她一直不理我，我心里很不痛快。我喊她过去，想从她嘴里打听小昭的消息，我有什么错……我是喝多了酒，生米都闷成了特么的爆米花。不过我付出的体力多，我是劳动者。”
“我呸！”
“不说了，不要再说了。”赵远峰涨红着一张脸，目光盯着前面的路。
梁云京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他都听不下去。
窗外影影绰绰，远处灯光依稀。
车子继续往前走，可以看到山腰的半山岛住宅区。
梁云京懒洋洋的说：“还不回家么？别告诉我你在这儿买了房子。”
“没。帮小昭的老板处理一件麻烦事，有人抓住了他的小辫子不肯放手。”赵远峰戏谑的说，“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公正。那些老板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后一屁股烂事，要不然他们怎么肯给我那么多钱。我是负责擦屁股的。”
“你的想法有些阴暗。”
“难道不是么？我接触了好些人，都是这尿性。”赵远峰眼神笃定，像是看透了什么。
“只能说，有一屁股烂事的人才找你。光明磊落的那些人没小辫子，用不到找你。”
赵远峰愣在那，挠了挠头，道：“别说，你讲的听起来很像这么一回事。”
“本来就是。”梁云京大拇指对着自己，颇为自恋的说，“我讲的就是真理。”
“嘁。”赵远峰一脸不屑。
距离半山岛住宅区还有四五百米，赵远峰放缓车速，停在灯光照射不到的阴暗处，熄火，关灯。
“你要怎么处理麻烦事？”梁云京好奇的问，“可别告诉我，你要当杀手，门卫都能把你放倒。”
“我再看一眼这家伙的档案。”
赵远峰翻出手机，一边看，一边嘟哝。
“孙俊宏，本城飞猫的老总，才四十二岁。他家里装修的，真奢侈啊！我觉得墙上这油画还没你画的好看。”
“你别吹了，我的画可卖不了这么多钱。”
“他一直跟老婆分居，养了两个情人，和助手关系暧昧不清。甚至被人拍到和小姨子单独出入酒店。羡慕，这老哥生活才叫风流，不过最喜欢不是女人，而是一头瓦卡亚羊驼。浪费资源啊。”
“你都停下车了，还想开车。”
“嘿嘿，不开了。很快这老哥就逍遥不起来了。”赵远峰将手机放回兜里，大口喘息着，样子有些紧张，“先给你提个醒，等会你把自己看到的当成超自然现象。你下去外面等着，千万别让人靠近，别打开车门。记住了么？”
“为什么，大晚上的去外面？”
“你听我的就好。”赵远峰一把抓住梁云京的胳膊，“在外面等着，别让人靠近。”
“好吧。”
“你说一遍。”
“真麻烦，我外面守着，不开车门，也不让人靠近。谁靠近我就放狗咬他，行么？”
“没跟你开玩笑。”赵远峰面色十分严肃。
“要是有人打开车门，会怎么样？”梁云京好奇的问。
“看着我。”赵远峰打开车内顶灯，灯光下的那张脸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严肃，他摇了摇头，“很可怕，千万不要尝试。”
坦白说，梁云京被他的神情吓到了，追问道：“如果我拦不住，有别人打开呢？”
“他们会很惨。”赵远峰说着，关上了灯，嘴里念叨个不停。
梁云京关上车门，被夜风一吹，汗毛都耸立起来。而车内闪烁出两道火光，如烧红的火炭。
定睛一看，是疯子的眼睛。
疯子张大嘴，嘶喊声从车内传出，那是多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有的低沉，有的尖锐，有的兴奋，也有的痛苦，听着毛骨悚然。
他喉咙深处发着光，通红的血管脉络从皮肤中透出来，毛孔里渗出粘稠的黑影，犹如章鱼的触手，不断扭动着。
它，是有生命的！
梁云京惊的忘记呼吸，他发现黑色将疯子完全包裹在里面，一丝光也透不出来。
车身像是遭受碰撞和挤压，嘎吱响个不停。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穿过车身，朝着别墅区奔去，疾驰如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