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京在画坛没什么名气，自认为值不了这么多钱，连忙拒绝：“太多了，比市场价高出太多了……”
“我还怕出价让你不满意，那就这么定了。”
“为什么？”
梁云京有些疑惑，哪有傻子愿意主动多付酬金，他也不想占这个便宜。
“你是我小昭妹妹的朋友，肯定不能让你吃亏。”吴慧欣面颊带着笑意，清澈的目光很冷静，有条不紊的说，“再就是我喜欢你的作品。我觉得物价不仅是供需决定的，还要看自己内心。有些东西别人看起来是无价之宝，在我眼里可能一文不值，你的画在我眼里值这么些钱，这也是我对创作的尊敬。”
“好吧。”梁云京没想到，她还挺有原则，“你这么爽快，我也不能让欣姐你吃亏。如果最后画出来的作品我不我满意，订金也不会要的。”
吴慧欣蹙了蹙眉，问：“如果我喜欢呢？”
“那也不行。”
林昭手指敲着额头，嘀咕道：“我的猪头好痛，两个傻子，一个钱多，一个不要。”
“傻妮子，你不是更傻么，别人送你车，你都要拿锤子砸了。”吴慧欣打趣着说道。
“姐，别提这些，她把我当什么了，我那么拜金么？”林昭一脸烦躁。
“好吧，姐的错，不说那个疯子。”
梁云京喉咙发干，他想不到疯子除了送戒指，还送过车。
究竟是什么样的影子，让他发这么大的财。
“画我没什么要求，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创作。家里我是按北欧风格简单装修的，打算挂在卧室墙上。”
“方便的话，你拍几张房间装修好的照片给我。”梁云京沉思了片刻，问：“北欧风格都挺简约的，但是一点不简单。在哪一个空间都能够轻松找到视觉中心。我可不想自己画出来的东西太突兀。”
“当然可以。”吴慧欣摊开双手，“你们先聊着，我离开一下。”起身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落地窗旁，只剩下林昭和梁云京两人。
轻音乐安静的流淌。
梁云京浅吸了一口气，问：“这个欣姐什么来历，出手好阔错啊。”
“欣姐开了几家网店，生意很好。她花钱一直大手大脚。上午我们逛街，她觉得我穿那件开衫很好看，抬手就要给我买。七千多啊！”
“买了？”
“我没拦住，她已经放车里了，还有一堆零食。她看我最近不开心，想让我高兴一下。再这样下去，我真会被喂成猪的。”
“你现在可一点不胖。”
“还不胖，肉不明显罢了。”
“不胖。”梁云京回答心不在焉。他直视着林昭的脸，终于忍不住，“还记得在你去面馆找我的那天晚上么？”
“记得啊。”林昭歪了歪脑袋，很是意外，“怎么忽然说这些了？”
“我是想问，分开后的第二天早上，咱们是不是见过。”梁云京盯着她的眼睛，不想被骗。
林昭眼睛斜看着上方，摇了摇头，“不会啊，我那天一直在家。也就中午点了份外卖，没见其他人。”
“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天身体有点太舒服，你为什么问这些，是不是有什么事么?”林昭被看的有些困惑，摇了摇头。
“我看到一个人，和你很像。”梁云京觉得她没有撒谎，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还以为那就是你。”这也解释的清楚，为什么疯子再三要求自己忘记早晨的事，没准真是和别的女人同居！
那他还敢死皮赖脸的追求林昭，不觉得虚伪么。真是瞎搞！
林昭沉思了片刻，笑着说：“说不定你见到的是果冻。”
“果冻，就是你刚才说的单身闺蜜？”
“是啊，她笑起来很甜，所以我们给她起了这个外号，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么？我那次在商场试衣间出来，她就在外面照镜子。天呐，我们俩就像演员和替身。这么奇妙的缘分有的人一辈子都遇不到……”林昭出手机，找出照片给梁云京看，“
照片里两人模样有些相似，不过林昭更漂亮，更有魅力一些。
另一个女人脸颊多些婴儿肥，脖颈略短……
放在一起还是很容易区分。
林昭仍沉浸在回忆里，说着什么。但是梁云京已经听不到了。
他脑子里嗡嗡乱想，林昭都不知道，闺蜜跟追求者偷偷走到了一起。
天呐，疯子玩大了！
账是吴慧欣结的，从咖啡馆出来，她们便约好去家居广场。
梁云京迷迷糊糊跟了上去，脑子里还在想疯子的事。
直到汽车驶出停车场，他才回过神来。
欣姐的商务车内干净宽敞，没有过多装饰，连香水味都极其淡雅。
两人在前面有说有笑，在聊些音乐。
如今的歌曲受版权限制，无法再通过一个平台自由收听，吴慧欣听腻了自己歌单，便让林昭连上蓝牙。
几首歌过后，一个号码打了进来，林昭没多想，在车载屏幕上按下接听键。
“今天没去上班啊。”音响里传出的熟悉声音，梁云京身子一下坐正了。
是疯子！不会有错的。
通过中央后视镜，他发现林昭瞪大眼睛，整张脸僵在那。
“你在哪，给你东西也不收，还一直躲着我。”赵远峰语气缓慢，听起来很惆怅。
“我为什么要收你东西，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林昭声音尖锐，不过压得很低，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们老大给的，他有点事要我帮忙。因为你是他的员工，我才答应帮忙的。我们好好聊聊，你别不见我，行么？”
“没什么好说的，他找你是他的事。”
“以后在公司没人敢欺负你，待遇也会跟着提升……”
“呵……你先打了我同事，又送戒指又送车。别人都以为我是狐狸精，在背后指指点点。我已经要呆不下去了，你做这些还不够么？”林昭越说，情绪越激动。
“不能怪我，是她嘴贱。说了你多难听的话，我喝了点酒，就没忍住动手。”
“我不会相信你的。”林昭身子向后靠了靠，声音无力又带着几分厌恶，“求求你，放过我，咱们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不要再打电话了。”
“你真狠心。”
“没错。”
“我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了你？”
“不需要。”
“我知道了，你肯定有喜欢的男人了，是不是……她给你介绍认识的？”
“呵……”
“你在哪，在跟男人约会么？”
“和你有关系么？”
“别让我遇到他，不然他死定了。”
“赵远峰！”
“对，我是疯子。喜欢你才喜欢的这么疯。你只有跟着我才能幸福，谁敢跟我抢，我会剥了他的皮。”
“你有病！”
林昭直接挂点电话，手掌撑着额头，一脸绝望。
“这是什么混蛋家伙！”吴慧欣气不打一处来，将车停靠在路边，递给林昭一张纸巾。
“我没事。”林昭声音哽咽。
梁云京在后面如坐针毡，他见到朋友带给对方精神上的痛苦和压力。
就算痴情，也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更何况，他还跟别的女人同居，狗屁的爱情，骗鬼吧。
“林昭。”梁云京开口时，心脏砰砰直跳，他知道这个觉得会改变很多事情，“我会去劝他，有什么能让我帮忙的，你开口。”
林昭扭过头来，目光颤动，又匆匆别过头去。
梁云京用地点点头，再看向吴慧欣，“欣姐，改天再逛吧，我在前面坐地铁回家。”打开门，下了车。
他无法在呆在车里，前面不远就是地铁入口。
未到高峰期，地铁站人特别少。候车时他拿出手机刷着视频，转移注意力。
“要死了……”耳后，声音突然传来。
空洞，沙哑，像是冬天的枯井里传出来的，让人头皮发麻。
梁云京吓得一哆嗦，手机掉在地上，惊叫道：“谁！”猛地回过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