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太康帝得知司白回来,并未表露出什么情绪,只召了几个皇子进宫议事。
足足议了一个时辰,太康帝方才像是随意说起家常一般问道。
“你们的大皇兄回来了,对此,你们有何想法啊?”太康帝声音平淡,难辨喜怒,让人揣摩不出他的真正意图。
众皇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出声。
“老二,你来说。”太康帝干脆点名如今的储君司皓。
要说司皓,也同样是身份尴尬。
司白是元后嫡子,他是继后养子。
司白幼时就获封储君,他却是在司白主动为质两年后,大凌经过一段休养生息,兵力强盛甚于从前,借着攻打北坞的名义,单方面撕毁与西梁的停战合约……
那时候,太康帝为了鼓舞军心,于三军之前,册封他为新的储君,为的就是让众人放手一搏,不必顾忌还在西梁为质的太子司白,只当他已经死了就是。
甚至,他们理所当然的以为,大凌单方面毁约,西梁恼怒之下,一定会将大凌质子杀了泄愤。
可是西梁并没有。
直至国破,西梁也没有对他们大凌的太子动手。
于是,大凌便有了两位储君。这可是古往今来,闻所未闻之事。
司白身份尴尬,司皓也没觉得好多少。
朝中更是因此分成两派。
总得有一位储君,是得退位让贤的。
不是司白,就是司皓。
偏偏太康帝喜怒难辨,让人一时无法判断,他究竟是更属意司白,还是司皓。
他到底希不希望司白活着回来。
被点了名,司皓自然不可能在装聋作哑,只能是硬着头皮出列,拱手道:“儿臣以为,皇兄平安归来,是一件大喜事,当设宴庆贺,为皇兄接风洗尘。”
太康帝闻言,淡淡的嗯了一声,没说反对。
司皓咽了咽口水,猜不出太康帝的想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儿臣忝居太子之位一年,如今皇兄回来,儿臣理应让贤,将太子之位归还皇兄……”
太康帝终于抬眼看了司皓一眼:“朕给你的,那就是你的。司白……朕自有安排。”
什么安排,太康帝没有说。他似是有些疲惫,摆了摆手,让众皇子跪安退下。
“儿臣告退。”
大殿片刻后再次恢复安宁,太康帝孤坐在龙椅上,双目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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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司白一行人终于进了宫。
太康帝带着群臣在平日议政的康极殿接见。
一见面,父子俩便抱头痛哭,倾诉三年分别之思,看起来倒真的有几分父子情深。
大臣们自然得开口劝啊,皇子们也是跟着诉说兄弟情深,三年挂念担忧,如何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云云。
总之就是唱了一场感人泪下的骨肉情深大戏。
好似他们真的很高兴,这位为质三年,在朝中毫无根基人脉的旧储君归来一般。
之后宫中夜宴,为司白接风洗尘,自是又一阵君臣同乐,父子天伦不提。
酒足饭饱,情深表完,便开始了今个这场会面的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