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白身边的暗卫,都是自小就跟在他身边的。
自然也都清楚,自家殿下打小就害怕进国师府。
每次过来,回去都要大病一场,虚弱个十天半月的。
至于为什么,那就没什么人清楚了。
司白从未与人说过原因,连元后追问过几次,也都没有吐露半句。
暗卫也只知道,早些年元后还在世的时候,只要一说送司白去国师府,他就会乖乖的不调皮了。
乖到什么程度呢?
小时候的司白很挑食,不爱吃萝卜和韭菜,更不喜欢吃葱姜蒜这些。
可你要说不吃就送他去国师府,他能抱着一大海碗的萝卜啃,葱姜蒜抓过来就生吃。
那么大点的孩子,哪里能遭得住这么胡吃?当即就病倒了!
上吐下泻的,差点没了半条命。
元后心疼的不得了,可司白意识模糊中,都不忘哀求,不要送他去国师府。
要说今个儿,司白归京,却没有进宫去见皇上,而是直奔国师府,并破口大骂,暗卫都觉得世界玄幻,怀疑自家殿下被掉包了。
可现在瞧着,确实还是那个味道,还是他家殿下,货真价实的,怕进国师府的殿下。
至于司白突然跑来国师府骂街的行为,暗卫也很快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孩子大了嘛,难免会多几分自尊心,要面子。
长大一些的司白,自然也不例外。
是以每次被提起他幼时的窘事,都会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对国师府恶言恶语,似乎这样就能力证自己根本就不怕什么去国师府。
就是每一次,都会被打脸而已。
如今,想来也是一样的。
司白自是不知他已经被暗卫在心里笑话了百次。
甚至,他都有些不记得小时候被国师府支配的恐惧了。
毕竟,于暗卫来说,他小时候的事情,不过就在几年前而已。
于他来说……却已经过去了两辈子,于朝堂漩涡中游走了近三十年,尤其是第一世那十二年,他更是如履薄冰,每一步都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不会行差踏错,万劫不复。
哪里还能记得小时候那些窘事。
此一重生,更是满心恼怒,恨不能立马手撕了百里这个女人,早就忘了幼时那些刻进骨子里恐惧。
刚刚那一声咳嗽后的反应,纯属下意识行为!
对,下意识的!
他才没有在怕的!
“咳,那个……”司白强行挽尊,假装镇定:“时候已经不早了,宫里想来也已经收到消息,知道我已活着回来,在不露面就不合适了。”
暗卫:您就是不敢在国师府门口多待。
“那就这样,回城,进宫!”司白自认为走出了一个六亲不认的步伐,一定是将他刚刚的胆怂给遮掩过去了。
却不知道,他此刻其实正同手同脚,格外滑稽。
几个暗卫,全都憋笑憋的辛苦。
直到司白等人走远,百里才现身国师府门外,手里还拎着刚刚买来的烧鸡和酱肘子,目光紧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直至看不见人影了,才轻笑一声:“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