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再懂事也只有七岁,她哪里能拦得住一个大人。委屈地抱着田氏的手臂:“姑母,你要干什么?”
“去找他,把孩子找回来!”
“您别去,您身子弱,我和表哥去!”一边往外跑,一边擦眼泪。
“你们怎么找得回来!”
田氏不管不顾地穿衣服下炕就要往外面冲。
谢皎听到吵闹声赶过来,连忙也拉住田氏,拉扯间,谢立春抱着孩子又回来了。
田氏忙抢过孩子,大哭着直骂谢立春:“你这个挨千刀的狗货!你是要害死我的敏儿啊!这大雪寒天的你就往外抱,就是想趁着没人找个地方丢了!我告诉你,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法儿好好活了!”
谢立春被骂得狗血淋头,但也不敢还嘴,他确实在回来的路上想着找个狗窝给丢了,于心不忍又抱了回来,只解释道:“敏儿刚起了烧,我是抱去给娘看看有什么法子,你别哭,哭坏了身子。”
田氏这才往孩子脸上看,确实满脸通红,眼睛紧闭,吓得她又急道:“你去找娘有什么用?赶紧去镇子上找个大夫来!”
“这一来一回天都黑了,人家大夫来了,住哪儿?”
“那怎么办?也不能让幺儿等死啊!”
田氏急得直跳脚。
几个孩子在一旁不知所措,倒是谢攸稳得住阵脚:“爹,你快去找三叔借牛车,带着大哥一起去,索性就在镇子上找家客栈多住几天,等妹妹好了再回来。家里有我和芬芳姐照顾娘和弟弟。”
“唉!我这就去。”
谢平秋正在屋里剥花生,谢立春急吼吼地来了,就站在他跟前:“三弟,你家牛车借我使使,孩子病了,我着急带她去镇子上看大夫。”
谢平秋的媳妇儿李氏见他这般慌张,大冬天的都跑出一头汗,给他倒了杯茶:“二伯,你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我家老牛肚子里怀了小牛犊,不是我们不借,是借不了啊。”
谢平秋就这么坐在那里埋头剥花生,前几天大哥找他们几个还住在一起的兄弟商量过了,等开春就分家。
他心里盘算着,大哥早早的把二哥分出去,给的看似不多,但老宅那么大的房子都拨给了他一家,就算是破的那么大片宅基地也值不少钱呢。何况还分了三亩地给他。
想来大哥和娘是商量好了,就是故意先将二哥一家拨开,将好的先分给他了。这两天娘一直往老宅跑,怕是去送东西的。
心里有了计较,自然就不太爱搭理谢立春。
谢立春不疑有他,在屋子里焦躁地来回走:“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谢平秋正要凶他晃得人眼睛酸,他儿子谢富贵跑了进来:“爹!你快去看看吧,谢攸偷了我们家牛车往外赶呢!我拉都拉不住,把我们家牛圈都冲坏了!”
他刚把话说完,就听外面谢攸喊道:“爹!爹!爹!快点来!”
谢立春本来还懵着,一听儿子喊,拔腿就去了,临跑前还跟他三弟说了一句:“牛圈等我回来给你修。”
谢平秋和李氏跑出去看,那父子二人跑的影儿都没了,狠狠骂了几声。
“攸儿,你娘叫你来的啊?”
“娘怕你借不到车,叫我来帮你。”
谢立春唇角淡淡的有一丝笑意,田氏平静下来还是很有主意的。
“你三婶说老牛怀了小牛犊,你赶慢点。”
“爹,我去的时候牛车都是套好的,他们明明才用过,那肯定是三婶诓你的!”
谢二春被儿子点明了,脸上有点挂不住:“人家的车,你小心些总是好的。”
谢攸止住话,手下的鞭子舞得更快了,妹妹可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