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是在玩她么?死都死了,还不让她穿越成公主嫡女之类的,非要是个毫无自主能力的婴儿,还跟着两个不靠谱的草莽。
她会被再次玩儿死的!不,这副身子的前主人已经死了,否则她也不会穿成她。
“那赶紧找个地方落脚。”
谢敏听出来了,男孩儿虽小,但是这妇人的主子,没多久他们果然到了客栈。
连下了几天的大雪今夜已停,清风霁月,几粒微雪被轻轻扫起,染上一层光晕。
一个穿劲装的女人一手拿着剑一手抱着一个婴儿,脸上神情寡淡,看不出喜乐。她身侧站着一个小男孩儿,约摸五六岁,脸色比这女人还要清冷,全无一个孩童的稚气。
“就是村尾这户。”
男孩儿眼神坚毅,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犹豫。
“你快去快回。”
“是!”
*
杏花村坐落在一个三面环山,一面环水的山坳里,是这十里八乡位置最偏僻但土地最肥沃的村落。
村民不说多富有,但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吃饱喝足是不愁的。只要精打细算,一家几十口人也能和和睦睦过下去。
只是有一户却与别家不同,正商量着要分家。
堂屋里坐了谢家五兄弟,谢立春的媳妇儿因身有重孕,便没去厨房帮忙,坐在他身侧的小凳子上,她身边立着个粉妆玉琢的女娃。
高堂上谢临冬坐着主位,他们的娘陈氏坐次位。
“二哥,爹已经过世一年多了,大哥当家作主,再没有不分家的道理,谁没有自己的小家要顾,我们兄弟几个也不能一辈子被你们一家拖累着。”
说话的是谢立春的三弟谢平秋,眼睛毒辣地盯了一眼二嫂跟前的女娃。早前听他婆娘说二嫂要将娘家侄女接来养,他还不信,现在人就在跟前了,也由不得他不信。
“三弟,娘还在这儿呢,你别气着她老人家。”谢立春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就算我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一点帮不上家里忙,但我三个儿子个顶个的壮实,以后少不得多帮家里负担着。”
谢平秋不齿道:“你那三个儿子哪一个不是我们养大的?现在你屋里又怀一个,又从娘家捡来一个,不仅要养你们家的还要帮着你们家的养亲戚家的,你真当我们兄弟好欺负是不是?”
这话一说,谢金夏和谢芒种也都频频点头,谢临冬一人坐在主位上抽着旱烟,不发一语。他们的娘,陈氏垂着泪,也不说话。
显然大家都对谢立春一家颇有怨怼,言语上也就没那么讲究了。
“三弟,芬芳才七岁,父亲早亡,母亲早已改嫁,祖父母又在上月过世,你让她一个孩子往哪儿去?好歹亲戚一场,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谢金夏沉不住气了:“你一发善心,全家跟着倒霉。你养她,少不得还要给一份嫁妆,自己的儿子还要靠我们养,还要上赶着养个赔钱货,二哥你书到底怎么读的?连笔账都算不清吗!”
谢芒种也不闷着了:“你从小读书,读了三十多年,连个童生都没考上,爹当家作主时说都是一家人,大家养着你也无怨言,如今你连妻儿亲戚都叫我们养,我们实在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