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让欧阳恒喘不过气来。
此刻的他内心深处是否有一丝后悔，自己是否不该探求那过去的真相呢？
那件事发生后，为了阻止逐渐发酵的“阴谋论调”，管理局对所有在编超越者强制施加了“禁止妄加议论此事”的精神强制。
甚至到了最后，在唐明的默许下，第三十八事务所存在的痕迹都逐渐被管理局抹去。
或许在管理局看来，这家曾经辉煌的事务所在唐明一干人退休后便会彻底解散了吧……
“那时我才‘出生’不久，自我意识也还不像现在这样清晰。”
“集成伪脑”在通讯器屏幕中的少女形象显得有些难过。
“但我心中的感情都是源自徐珊，这些愤怒和悲伤都做不了假的。”
“……”
欧阳恒很难想象，事务所的前辈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小艾的只言片语都让他感到了深深的绝望，更何况是身为事务所所长的唐明？
他是如何从那种状态中坚持下来的。
“如果是我的话，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唐明在欧阳恒心中的形象又发生了变化。
那位让人捉摸不透的“前所长”竟然还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往。
当无数无辜死难的事务所同伴的音容笑貌会无时不刻地浮现在眼前时，欧阳恒没有自信还能够维持正常的精神状态。
“看吧，人家就说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吧？”
“……”
小艾看着哭丧着脸的欧阳恒，嘴角又浮现出了微笑。
“所以，你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了吧？”
“……”
“唐明晋升你当‘首席人事官’，还有让你在‘青会’上组建自己的团队的意思，你真正明白了吗？”
一脸茫然的欧阳恒让小艾有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你还真是笨诶。”
屏幕里的少女嘟起了嘴。
“唐明自认为一生都无法从当年那场惨剧的阴影中走出来，所以把重建事务所的重任交给你了啊！”
小艾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无论未来的世界如何变化，事务所的名称如何更迭……
就算管理局真的被推翻，也总会有新的替代者来管理这群拥有超能力的人类。
因此，事务所这个“家”永远都不会消失。
“有能力的人，就应当多出一些力，让世界变得更好一些。”
唐明是希望这句“第三十八事务所”传承至今的格言永远都有属于它的继承者。
想到这里，少年的眼中闪烁出了点点光芒。
人总是要有动力才会前进，也必须要有压力才会成长。
这家传承百年的“平民事务所”压在欧阳恒肩上的重担，显然让这位涉世不深的少年找到了新的目标。
以前的欧阳恒只想着如何被事务所录取。
当真正被录取后，现状又曾让他觉得很是失落。
现在的少年，终于开始为自己的这个“家”有所谋划了。
无论如何，提升能力都是最重要的。
欧阳恒在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
离“青年超越者集会”还有半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大幅提升自己的能力才是当务之急。
若自身实力不济，又如何完成重建事务所的重任呢？
“对了，在你试练能力之前，我想先提醒下你。”
看着伸出右手准备测试自身能力的欧阳恒，“集成伪脑”将欧阳恒的灵魂初步研究数据告诉了他——
欧阳恒，？级？系统超越者。
灵能输出功率？、灵能容量？、灵能恢复速率？、灵能操控能力？……
“我说……”
欧阳恒一脸无语地看着在屏幕中嗤笑的小艾。
“你整这么大一堆问号来逗我的吗？这和没数据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啦。”
小艾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人家就是想告诉你，你现在的灵魂已经发生了变异，无法用常规方法来测评数据了。”
小艾摇头晃脑的样子和徐珊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和远古人类灵体结合后，灵魂也出现了返祖现象，所以变得非常非常特别。”
“那我该怎么办？如果不知道能力等级的话，我该如何判断自己的实力？”
欧阳恒有些无语，看来灵种的变化对自己灵魂的影响是永久的。
癸丑的灵体力量已然全部耗尽，但欧阳恒的灵魂却是回不去原样了。
“你现在的灵魂状态，我和徐珊给命了个名。”
“……”
欧阳恒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原始人类灵魂激发后力量丧失应激效应保留状态，简称发丧态。”
“你们两个还真是命名鬼才……”
欧阳恒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了口气。
“叫‘原发态’不好吗？”
“可以啊，你想让我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说。”
“你是故意耍我的吧……”
欧阳恒盯着通讯器屏幕，完全没了脾气。
“别生气啦，我接下来会把画面直接投影到你的视网膜上。”
说罢，小艾眨了眨眼睛，一幅图画也随之出现在了欧阳恒眼前——
能力分类：
能量系统，最大强度当量S级超越者。
侦察系统，最大强度当量A级超越者。
“这是什么？”
“这个嘛……不是特别好解释。”
“集成伪脑”思索了一秒，然后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把浮现在欧阳恒眼前图标的含义解释给了欧阳恒。
“你的灵魂发生变异后，不再被固定的分类体系束缚了。”
“所以呢？”
欧阳恒也回想起在雨林中自己发明的那个“感应电场”能力。
那个果然算是侦察系统的异能了吧？
“也就是说你可以让灵魂适应所有的能力类型，不过每一系统的能力只能暂时获得一种，我也会根据每一类系统的最强能力来评判你的实力等级。”
“适应所有的能力类型是什么意思？”
小艾说得有些绕口，欧阳恒没有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说每一种系统的能力你都可以任选其一，做为你的主能力。”
“你说的是真的？怎么选？还可以随时切换吗？”
欧阳恒有些不敢相信“集成伪脑”所说的话。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的灵魂还是太弱，如果需要切换能力的话需要很长的时间。”
小艾用手指敲了敲屏幕，好像在提醒欧阳恒注意一般。
“根据我的分析，每次更换能力大约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
“……”
“至于切换的方法嘛，应该没人需要别人教会如何呼吸吧？”
“那……特殊系统能力呢？我也能使用吗？”
“呃……这个你想多了，特殊系统严格意义上讲属于种群灵魂特性，除非你的灵魂能够获得特殊改造才行。”
“好吧……”
虽然无法获得特殊系统能力，但欧阳恒还是对自己灵魂变异带来的好处非常满意。
这也太逆天了吧……
自己不仅可以掌握全系统能力，还能随意切换？
“我没在做梦吧……”
欧阳恒喃喃地张合着嘴。
不久前的自己还在为觉醒之光被灵种吞噬而烦恼，现在却相当于觉醒了所有能力？！
“其他系统的能力呢？精神系统能力我也能使用吗？”
“当然可以，在你获得能力后，我就可以对能力系统的强度当量做出评价了。”
“……”
看着欧阳恒欣喜若狂的模样，小艾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这就是‘原发态’给你带来的好处咯，不过坏处嘛……”
“还有坏处？”
欧阳恒竖起了耳朵。
“坏处我先不告诉你。”
“你这……”
要不是少年在最后关头握紧了手，通讯器恐怕就要因为“意外”而摔坏了。
“你先随便切换一个能力试试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可以选择吗？”
欧阳恒兴奋地搓了搓手。
“要选什么能力好呢……”
胡思乱想了半天，欧阳恒终于确定了“能量系统”这一体系的能力选择。
“重力操控，我觉得葛老的能力很强。”
欧阳恒回想着可以让人漂浮升空的葛老。
“重力操控”这种极为罕见的能量系统能力的强大之处毋庸置疑。
“那我要开始切换能力咯？”
“嗯，请便吧。”
盘腿坐下，兴奋不已的少年把通讯器放在了一旁。
果然，如何切换能力根本不需要欧阳恒担心。
就像如何饮水，如何吃饭一般，人类天生便拥有的权力和威能又怎么需要学习呢？
两个多小时过去后，欧阳恒终于睁开了眼睛。
“完成了！”
少年急不可待地站了起来，感知着盘旋在灵魂中的能力适应性。
“太不可思议了……我居然真的拥有了‘重力操控’能力！”
他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在发抖。
“嗯，那你释放能力看看？”
小艾显然正憋着笑意。
“我当然要释放能力……”
欧阳恒心中幻想着葛叔升空的模样。
在空中飞翔，一直都是所有人类共同的梦想。
灵能涌动，施展能力。
“怎么……”
和欧阳恒想象中的飞升漂浮完全不一样，他的身体在空中猛地翻了个圈，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就是坏处咯。”
小艾坏笑着通过通讯器上的摄像头看着疼得呲牙咧嘴的欧阳恒。
“你虽然可以拥有所有能力的适应性，但是不代表你能熟练地用好每一个能力啊。”
“集成伪脑”的声音让欧阳恒心中一凛。
“无法控制的力量有害无益。”
在进入超越者学院的第一天，导师就把这条超越者世界的通则告诉了每一位灵魂觉醒的学员。
之前的欧阳恒能够将“电操控”运用得出神入化，除了他本身就具有极强的灵能控制力天赋之外，艰苦卓绝的练习才是其中的根本。
现在的他是能获得所有能力不假，但真正获得的也只有能力适应性而已。
想要完全掌握一项能力，除了无数次的练习，没有捷径可走。
想到这里，少年不仅没有沮丧的意思，反而燃气了熊熊斗志。
“太好了，努力正好是我的强项。”
欧阳恒的嘴角洋溢起了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