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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打不相识之——豹子

“豹子狮子老虎牛,花猪娃子是领头!”

这是一句我听了无数遍的话了,大概的意思就是说,我们村子的一户人家,家中每个人的名字里都带着一种动物。

这一天是周五,而且天气也不错。早早地做完了周六周日的作业,我已经开始盘算着周末做些别的事情了。

我们更换了老师,换成了我们学堂的书记。之前的老师出了意外,被车撞到了,正在医院治疗。

据说,是晚上出的事。肇事司机也跑了,报警也只是草草结案,应付老百姓罢了。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都伤心不已,担心老师的安危。而老师则从医院传话,让我们不必过多忧虑,好好学习便可。

之前的老师以严厉著称,相信只要写得多,做得多,就一定会搞明白一切。这样的观点或许不完全正确,但可以带来一大好处,便是使我们的基础知识变得极为牢靠,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而书记呢?其教学方式则与之完全相反。她更强调轻松学习,从不布置大量作业。很多时候,甚至没有。时不时的,她还暂停上课,带我们去河边、草地、田野里郊游。这在以前来看,是完全不可能做得到的。

可尽管如此,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摆在眼前,那便是大家的学习成绩的确进步飞快。每次考试,低于九十分的都极其稀少。

而今天下午,书记又给我们放假了。她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把该搞明白的搞明白了,再呆在教室,也是无用。相反,若是再想多了,那甚至会产生负面的效果。

操场之上,有人蹦蹦跳跳,有人练习自行车。三三两两的女生,在花园中游逛,偶尔折花别于鬓角。其他班级的同学看着我们如此逍遥自在,全都羡慕极了。

当放学铃声响起,我们班级的人率先冲出学堂大门。一道的则一道,不一道的则分道扬镳。

我们班级的男生基本上来自两个村,一个是我们村,另一个则是邻村。因为玩的时间多了,所以也加深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的我们,几乎像兄弟一般,放学十几个,上学十几个。大军浩浩荡荡,颇有要去打天下的感觉。

行至田间,老浩看着已经熟了个七七八八,马上就可以收的玉米,突然打起了歪主意。只见他每走几步就掰一棒,然后放入书包当中。我们都觉得这样做实在不太好,便奉劝他别再掰了。他则笑着说没事,还递给了我一棒。我笑着摇了摇头,脑海中想的是一定要把《机甲战士》中的第四辆战车找到。

正当我陷入沉思,遨游于自己的世界当中之时,争吵之声忽然从后方响起。我向后看去,发现豹子和老浩吵了起来。

“你能不能不掰了?!这是俺家嘞地!”

“恁家嘞又咋了?!不就是两棒子玉米吗?!”

“要掰掰你家里嘞去,别掰俺家嘞!”

豹子把老浩推到了一边。

老浩向后踉跄两步,绊到一根木棍,直接摔倒在地。顿时,老浩火了,起身把装着玉米的书包砸向了豹子,而且一击命中。豹子蹲在地下,不断搓着自己的脑袋,看样子是砸得不轻。

然而,老浩却不依不饶,丝毫不顾豹子已经受伤,抄起一个玉米棒就继续往豹子身上砸。终于,豹子哭了,抱头痛哭。我很痛心,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豹子哭泣。豹子在他们家是最瘦小的,排行也小,所以一般都是被宠的对象。而忌惮于他们家人多势众,在外也是无人敢动他。如今被老浩打,这怕是他人生遭逢的第一次。于是,我冲了过去,拼尽全力抱住了老浩。

豹子不甘自己被打,又见我抱住了老浩,便开始反击。但这不是我所想看到的,于是我就放开了老浩。刚一松手,豹子就扑倒了老浩,把老浩压在身下蹂躏。

老浩招架不住,便大喊着让我帮忙。我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把豹子推到了一边,然后转身挡住了还要继续打下去的老浩。

老浩大概是真的愤怒了,大声说:“你究竟是谁的干兄弟?!”

他的这句话,也让我彻底地没了选择。我叹气摇头,便把道路闪开了,任其与豹子纠缠。可他根本不是豹子的对手,无奈之下,我只得加入。这一下,战况瞬间改变,豹子只有挨揍的份儿。尽管我绝大多数时间,并不动手,只是控制住他。可老浩下手是真的凶狠,玉米棒子朝着他的脑袋猛砸。最后,还把他的书包给扔到了井中,这才结束。

我能预感到这一次修理豹子会让我们有很大的麻烦,所以我在回到家里后,没敢把事情与家人提起。

而豹子呢,要说我没有怎么动他,可他却一直跟到了我家。原因是老浩在我家,所以他要死死盯着老浩。

我再一想,不对呀,这样一来,不就是等于说是我的错了嘛!于是,我赶紧驱逐豹子,让他别再在我家赖着不走了。老浩也多次出言威胁,若是他不走就再打他一顿。

我原以为老浩只是说说罢了,不曾想他却真的动手了。而豹子也不知怎么了,先前面对老浩的时候,还能占据上风,如今竟然不敢还手了,只是默默地忍着,并再次哭了起来。最后,他终是离开了,大哭着跑回家去,口中还大喊:“你们等着!”

我预感到大事不妙,便想与老浩商量对策。但一转眼,老浩人却没了。这一下,我可是急了,完全没了主意。心想着待会儿豹子要是带人来,我又该怎么办呢?

正当我像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之时,老浩蹬着自行车出现了,“快走哎,豹子那家伙带着小狮子还有老虎来了!”

听到此话,我哪里还敢怠慢,马上也骑着自行车出了家门。

刚到当街口,便见豹子一家全都往我们这赶来。大概是看到了我二人吧,老虎和狮子突然加速狂奔。

我二人见状,马上尽全力踩踏板,不顾道路坑坑洼洼,一路颠簸着冲上了柏油路,骑出了二里地。

我二人在靠近柏油路的地里一直等着,直到半夜才敢回去。回到家后,母亲还有爷爷奶奶都批评了我,而我也意识到自己错了。

因为打了豹子,所以我周末的计划也只能暂缓。谁让玩小霸王的同学家附近,也是豹子等人经常出没的地方呢?

周一,太阳照常升起,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多为学生。

一路上,我都在四处观察,生怕豹子和他的兄弟狮子还有老虎来截我。我走的是小路,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当到了大路与小路的汇合点上时,我还是碰到了老虎。不过,老虎没有理我,径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到了学堂后,我和老浩的事迹彻底传开了。这不,刚要上课,书记便说校长找我二人。

校长见到我二人后,不算很生气,只是教育我们,学生不单单是学习知识的,更是学习如何做人的。关于这一点,我极为认同,所以不断点头。

但是,能让校长做到不生气的原因,在我看来还是学习成绩。我早有与李梦龙的前科,不过时间很久了,他应该已经忘记了。刨了这一点,我在这次的期中考试拿了全校第四,老浩是第七,这也使他无法对我二人发火。不过,我是真的认为自己错了,所以一直想向豹子道歉。但是,豹子却已经和我们疏远了,甚至连和我们关系好的同学他也不理了,直到与“四韩勇将”爆发冲突与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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