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这星梓府密阁的,除了她,就只有梓竹一人。
可梓竹是她的心腹,从小便随了她的身边,定是不会做出这伤害她的事儿来。
且梓竹行事,虽是在她面前口无遮拦,但这等大事,他行动之前,都会与自己商议一番。
若不是梓竹,还会是谁?
陈楚楚第一反应便是,这把守森严的星梓府不知何时潜入了贼人,看来,是要再加强把守了。
陈楚楚的远山青眉一筹莫展,愁云未散,一处未平,一处又起。
这沉香木案的案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字条,字条上的字迹是她从未见过的。且那字条褶皱不堪,展开来都未必能看得清些的是什么。
方才好似并没有看到这张字条,从何处而来?
她仔细瞧了许久。
“花垣城二郡主陈楚楚,历经磨难,终于登上城主之位。陈楚楚继任大典之上,天降祥瑞,日月同辉,天门打开,异彩漫天。”
.......
她忽然将手中的字条一扔,吓得跌倒在地。一声烛破惊了她的俏颜,远山眉青山黛骤然失色,唇色苍白如纸。
这!
这.......是何人所为........
分明是要害她!
且不说这字条若是被母亲发现,就是被她府内的任何一个下人发现,她都是要掉脑袋的。
城主尚在,怎么妄议城主之位........
这是忤逆罪,谋逆罪......
陈楚楚此番更加确定了,这事儿并不是梓竹所为。
梓竹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那么.....还有谁呢?
恍然之间,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万物天旋地转,陈楚楚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那红烛光剧烈跳动着,窗柩上映出它的影儿,拉的老长,犹如鬼魅的一指骨节,却是不灭。
............
花垣城驿馆中。
白芨伸出脑袋,左探右探,警觉无人之后,方将那双开木门阖上。
“少君,计划有变。本是拦的是二郡主,不知怎么的就成了三公主。”
白芨心中一团疑云重重,他分明安排惊马冲撞之人是二郡主陈楚楚,怎么就成了三公主陈芊芊了。
谁知那韩少君睨他一眼,眸底尽是阴冷之色。
白芨赶忙接着话茬儿:“听闻这陈芊芊,蛮不讲理,荒唐无度,更是罔顾礼法,从来都是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韩少君眼眸微眯,闪过一丝狡黠,却意味深长的凝着白芨。
白芨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复添一句:
“她还勒令让这花垣城的百姓官员喊她三公主,明明是三郡主,却偏偏要当三公主。少君,您瞧瞧,这女子真是一身的公主病。”
韩少君挑了一下眉,而胸中忽然翻涌如潮,一股浊气从喉间咳出,挑眉成了蹙眉。
白芨见韩少君又捂着自己的胸口,心中愧疚难当,知晓是因自己的办事不利而让此事发生了巨大的变故,让花垣城的人看了少君的笑话。
白芨噗通一声跪下:“少君,都是白芨的错。”
韩烁不语,抿了一口手中的温茶,还未表态,听见有人敲门,他故作虚弱状,再次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来者正是玄虎城安插在花垣城的密探女官,问及那日的变故,白芨道了来龙去脉。
“少君,这下该如何是好?”
密探与白芨同时发问。
“无妨。”
韩烁在木案上,手指沾点着茶水,写下一个“三”字。
“她陈芊芊,就那么想与我成亲?”
韩烁嗤了抹笑,透着狡黠意味。
分明是一只蠢蠢欲动的大灰狼瞧着小绵羊的模样。
“那便毒死她。”
.........
陈楚楚觉得自己睡了很久,翻了身,双手顶天,双脚朝地,伸了个懒腰。
兴许是睡到了地老天荒,陈楚楚觉着自己正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
伸手去抓那柔软的被子,摸索了半天,却什么都抓不到。
难不成,她昨晚睡觉的时候,掉到床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