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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想改变的不仅仅是面貌……”

035

从初中开始,高敬一就在姑姑家吃住,因为姑姑家离学校特别近。

有一天,高敬一在姑姑的书桌上翻到一本薄薄的但古老的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书——《语文基础知识》,于是他问姑姑:“姑姑,这个这么古老的书你在哪里买的?”“不是我买的,这本书是朱罗的,我借过来看一看!”“朱罗竟然有这样的书?”“你可以看看,里面有很多知识对你是有帮助的!“”好!“于是,高敬一坐在那里看起了书。

“这本书真不错!“高敬一连连夸奖。”是吧?“姑姑表示同意。高敬一告诉姑姑现在的同桌就是朱罗,姑姑竟然惊讶了好一会儿,说:“朱罗可是一个小美女呀!很文静的一个女孩。”“她还文静?我记得当初小学四年级那会儿,杨磊不小心把她画的画弄坏了,她差点儿把杨磊推一个跟头……不过,现在看着她好像变了好多,是不是女生都是女大十八变啊?姑姑,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姑姑懒得理他,直接去了另一个房间。

036

为了让每个学生都能吃到热乎饭,学校规定,每个班级免费发一个竹篓,在食堂统一定制馒头,到了饭点,一次派两位同学用竹篓去抬馒头,其他同学不用再次跑到食堂,只需在教室的座位上等待即可。

现在回想起来,这辈子可能都再也见不到那么差劲的食堂了,只有馒头和清汤寡水,菜从来没有见过,难道这样封闭式的学校,这么单一的食堂,就不怕长此以往学生们都营养不良了?那可是十几岁的年龄,正值长身体的青春期啊!

知道学校的饭菜没什么营养,所以家长们都会每周给自己的孩子准备各种各样的营养品,什么核桃啊,什么炒面糊啊,大红枣啊,各种各样的水果,每到课间时间,就是同学们展示口福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朱罗就假装专心致志地做作业、看书,或者整理书桌,因为她从来没有从家里带过零食,更别提各种各样的营养品了,她很清楚,她那样的家庭,永远不可能有同学们吃的营养品,永远也不可能穿上非常得体的衣服。

可是,在这个到处无形中比吃的而低人一等的教室里,却发生了一件让朱罗头上发光的事情。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毫无理由发生这件事的下午,专心写作业的朱罗突然被高敬一打断了思路,高敬一瞧过头来说:“你是不是练过字?字如其人!你写的字真好看,刚劲中带着洒脱!”突然的夸奖让朱罗有点儿应付不过来。“哪有啊?我就是按照平常写的,这辈子就练过一本字帖,还差一张……”高敬一拿过朱罗的作业本,指着上面的字,说:“你看,每个字都在巧妙地连笔,刚劲有力,我就写不出这样的字!“”我不是故意连笔的,我都不知道!“”这就更能说明问题了!有的人怎么练都练不出来,像你,不用学潜意识里就写成了这样……“听到这些话,朱罗高兴得有点儿不知所措了,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夸她!

037

很平常的周末,朱罗在自己房间里很认真地写作业。“今天要是写不完这张卷子,就不要吃晚饭了!“朱罗在一张纸上写下了这句话,她要跟卷子上的难题一斗到底了。我相信我可以做出来这些习题的!哪怕就是一道,那也是我的进步,我一定可以战胜这个困难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朱罗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可是,每一道题目似乎就是故意跟自己作对一样,无论你怎么下决心,怎么查资料,怎么想办法,就是找不到解开它的方法,整个的作业就像在诉说你注定了要失败一样,注定了要永远当一个差学生,有一个看不到的差劲未来一样。朱罗越想越伤心,不知不觉又伤感地哭了起来,但是她紧紧地捂住嘴,不敢哭出任何一点儿声音,因为那样会引来“杀身之祸“。

从懂事以来到现在,她就懂得了一个规定:在家里,作为孩子,是不能莫名其妙地哭,不能莫名奇妙的伤心的,大人管你吃管你喝,你什么都不干,是没有权利说伤心的!

“朱罗,过来收拾收拾柴火,天好像一会儿要下雨了!”院子里,朱罗的妈妈大声喊着。朱罗依旧啪嗒啪嗒流着眼泪,一动不动地坐着没有理会妈妈,她想着做出一道题来再去帮妈妈的忙。但是妈妈很快又大喊起来:“刮风了,朱罗,快收拾收拾柴火,我这里忙不过来,一会儿下雨淋湿了,咱就没有烧的了,快点,快点,快来收拾……朱罗……朱罗!“朱罗擦干眼泪,小声说道:”我作业都写不完,还一直一会儿干这个,一会儿干那个!我为什么学习越来约不好?就是因为这样,家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学习环境,他们也根本没有想着让我好好学习。谁都不是真心地爱我,那我自己爱自己,我想好好地学习,把成绩搞上去,我只想好好地学习!“朱罗想到这里,不觉地更加伤心起来,她依旧没有出去收拾柴火,继续跟她的习题作业作战。

突然,朱罗的妈妈冲进房间,冲着朱罗大喊:“让你干点儿活还指使不动你了是不是?”朱罗没有搭理妈妈,默默地看着卷子。“我跟你说话你也没有听到是不?现在让你干点儿活都不能了是不?”朱罗的妈妈气冲冲地大喊着,可是朱罗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就像根本没有听到妈妈的大叫一样。

这时,妈妈的脾气突然上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妈妈三两步走到朱罗旁边,伸手就掐朱罗的脸和脖子,说着:“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现在管不住你了是不是,是不是管不住你了,是不是管不住你了!”朱罗被掐得哇哇直叫,瞬间朱罗的脸和脖子上有了点点的血迹。她大哭着,说:“我是在写作业啊!我的学习成绩那么差,我想好好学习,我又不是在玩……”“你学习,你学习,你学习你就有理了?还给我顶嘴了……”说着,妈妈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条矮板凳,朝着朱罗的身体扔过来,朱罗下意识躲了一下,没有被打到。朱罗懵了,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时妈妈转身走出房间,朱罗知道妈妈一定是拿更加厉害的家伙去了。说时迟那时快,朱罗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傻傻站在这里了,自己已经是一个十几岁的大姑娘了,明天下午还要回学校……“我再也不想被你们伤害了,我也是一个完整的人,我长大了,我再也不想被你打得烂七八糟了……”说着,朱罗没等妈妈反应过来,就快步跑出了家门,流利地在大门外面挂上了锁,为自己的顺利逃跑争取了一些时间。

“你个白眼狼,我白养你了……你给我回来,我打不死你!”妈妈的吼叫声充斥着整个胡同,朱罗头也不回地向北边跑去。

此时,朱罗的眼前浮现出以前种种挨打的场景:7岁的朱罗刚刚到育红班,就是幼儿园,就被妈妈拿着树条追着抽打,朱罗被打得哇哇叫,老师和同学们惊得一愣一愣的;8岁暑假中午吃饭时间,朱罗坐在饭桌前一边掉泪一边吃饭,妈妈直接把她拉下了桌子,朱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辛辛苦苦累了一上午给你做饭吃,你倒好,还给我掉泪?你在哭谁?是你死了还是我死了?天天我累的要命,你什么都不干,还天天闹这闹那,不想吃饭就出去,别让我看见你!”朱罗继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坐在饭桌前的爸爸眼珠子瞪得简直要出来了,越看越气,突然,爸爸起身朝朱罗的头上扇了一巴掌,一只手把朱罗提出了屋子,爸爸骂道“我看见你就来气,不想活着就赶快去死!“朱罗哇的一声大哭了,”还哭是吧?还哭是吧?看我不弄死你!”说着又要打朱罗,朱罗赶紧闭禁了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只有眼泪哗哗地流,脑袋嗡嗡嗡地响;还有一次,那是小学六年级的一个周末,朱罗在看自己喜欢的电视剧,爸爸突然进屋来说:“天天就知道看电视,天天就知道看电视,看点新闻就不行?“朱罗没有搭理爸爸,接着看自己的电视,后来爸爸直接瞪着眼睛大吵道:”我让你看新闻,你没听到是不?“”新闻没有什么好看的……“朱罗回应道。“随之,爸爸直接站起来伸出大巴掌瞪着眼睛要打朱罗,说:”我现在是不是管不了你了,啊?“朱罗吓得赶紧拨回新闻频道,然后静静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朱罗一边抹泪,一边朝地里的小路上跑去。因为家门口的胡同是全村里离地里最近的,而且今天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所以每条路上什么情况有什么人都可以很容易看得清清楚楚的。为了避免妈妈出来找到自己,朱罗跑到自家的韭菜地里,蹲在地头上,小心翼翼地巡视着小路周围,没有人找来。可是没过一会儿,村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不好!一定是他们有人出来找我了!月亮这么亮,他们只要一出门,一眼就可以看到我,快跑!“朱罗想着,拔腿就转移了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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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明天就是星期日啦,懒癌患者的偶给自己放一天假啦,下周我们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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