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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当希望化为泡影……

055

初三的最后一个月,学校把实验班解散了,实验班的同学们纷纷回到了原来的班级。不知从哪天开始的,同学们都纷纷为了友情忙碌起来了——写同学录、交换照片,不管男生女生,无一例外。

朱罗收到了好多同学的照片,同时朱罗也爽朗的给了这些同学自己的照片。唯独还没有给高敬一,也没有收到高敬一的照片。这些天朱罗一直暗暗观察着高敬一,确定了他不是没有照照片,已经有好多同学拥有了他的照片了……“也许,他已经忘记我了,毕竟自己什么也不是……”朱罗默默地想着。

课间时间,朱罗正准备换出下一节课需要的复习资料,突然,高敬一走到朱罗的面前,说:“给我一张你的照片”。朱罗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匆匆拿出一张自己感觉最漂亮的照片给了高敬一,高敬一也放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在朱罗的书桌上,什么话也不多说,就和朋友相约去了厕所。

朱罗激动的拿起高敬一的照片,看到了照片后面的字“七夕节,你在靠着地的路上等我,我去找你。”“原来他没有忘记我,原来一切都还在……”朱罗想着,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明天下午就要去报考的高中学校入住等待考试了,朱罗小心翼翼的收藏好照片,赶快抓紧时间学习。

056

为了保证学生们的安全,老师专门承包了一辆公交车供我们来回。下午三点左右,我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拿着考试必用品和被褥迅速上了车,出发了。

因为公交车里的座位少,女士优先,所以有几个男同学没有得到座位,高敬一就是其中的一位。汽车一开动,他就坐在了靠近朱罗座位的空地上,还时不时目不转睛的盯着朱罗看,朱罗竟然觉得有点儿不知所措,默默的把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

“在车上看风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是啊,你看道路两旁的树,唰唰的往后退,就像一排排士兵在接受咱们的检阅……”

“你以为你是谁呀?”

“说不定以后他还真能呢!”

“哈哈哈哈……”

“太阳永远好像是不动的呢……”

“你要有太阳那么大,我也觉得你不会动!”

“这是我离家最远的距离了……”

“火车,看见火车了吗?刚刚过去……”

“哪呢?哪呢?”

“刚刚过去了,咱们车里的人有谁坐过火车啊?”

有好几个同学回应自己都没有坐过火车,有的甚至见都没见过火车。

朱罗其实非常想说自己八岁的时候就坐过火车了,还跨越好几个省,去了贵州……但是她忍住了,因为她觉得这和考试成绩没有一点儿关系,谈这个“过人之处”没有一点儿意义,所以,她默默的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到啊?”

“四十分钟左右吧?”

“学校离着老一中近吗?据说老一中有一排很老的树呢?咱们这个学校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

“老一中基本上在县城的中心,咱们要去的三中基本上可以说是在县城的郊外,不过三中的景色挺不错的,都是新建的教学楼、宿舍楼什么什么的,你们到了把行李放下后可以几个人一起逛逛……”

057

暑假里,朱罗像往常在家里一样,父母下地干活,朱罗和妹妹们在家里。朱罗刷碗、扫地、洗衣服……井井有条地操持着家务,简直就是一个贤惠的“小主妇”。

今天,朱罗家里的老母猪刚刚生了一窝小猪,朱罗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十一只小猪,白白净净的,没有一丝污染,真是可爱极了。朱罗蹲在猪圈里托着下巴看着小猪,想起自己过几天就可以约会了,竟然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小猪猪,过几天我就要见到我心里的那个人了,你们为我高兴吗?我知道你们会非常高兴的。”说着,竟然情不自禁的亲吻起了小猪,“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很幸福的!”

未来的几天,朱罗高高兴兴地把自己的被褥全部拆了,洗了,又重新做上了……等着高中开学用。

058

七夕到了。

朱罗等着大家吃完早饭后,迅速地收拾好了碗筷、为了猪,扫了地,迅速回到自己的屋里打扮起来。她穿上了看上去最漂亮的一件衣服,换了一双前几天刚刚刷洗过的鞋子,梳上自己最得意的发型,偷偷地溜出了家门。

朱罗走在路上,心扑通扑通的跳。“他是不是已经到了?”“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收拾了半天?”“都快好几个星期没有见他了,变了样了没?“……朱罗越想越激动,竟然走得越来越慢。

到达目的地了,朱罗并没有看到高敬一。“也许,他还没有过来,反正跑两步的话五分钟就到了!“朱罗想着,”我可不能在这里傻站着,万一被别人看见,问自己在干嘛,那多尴尬……我得走动走动……“于是,朱罗从路的这头走到了那头,伸伸胳膊,伸伸腿,顺便再哼个小歌,好不自在。突然,迎面来了一个过路人,朱罗赶快正儿八经的朝旁边的田野里走去,让别人以为自己是正在去自家的地里干活。

折腾半天后,朱罗还是没有看到高敬一。“他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再等等他……”朱罗踮起脚往高敬一家的方向望去,没有看到一点儿高敬一的影子。高敬一会不会从其他几条路上来?于是,朱罗挨个的把通向高敬一家的路全部走了一个遍看了一个遍。每条路上还都是没有高敬一的踪影。

“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了?那他应该会在村口或者家门口附近跟我打招呼的……”于是,朱罗找到一个比较高的石头上面,朝高敬一家望去……还是没有高敬一的踪迹。朱罗有点儿失望了。

太阳已经爬到头顶了,零星的几个在地里干活的人们开始回家了,朱罗赶紧跑回家去给一家人准备午饭。

吃过午饭以后,朱罗趁着家人午休时间又来到了高敬一在照片上约好的目的地,她想着是不是高敬一会趁着人们都在午休才过来找自己?于是,朱罗继续上午的行动。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有人陆陆续续的来地里干活了。朱罗瞧了瞧高敬一家的方向,他们村里的几个人也开始下地干活了。地里的人越来越多,再不回家就会被将要下地干活的爸爸、妈妈遇见了,于是朱罗决定回去了。

朱罗站在那块最高的石头上,朝着高敬一的家小声说道:“高敬一,我回家了,没法等你了!”说完,朱罗就吧嗒吧嗒掉着眼泪跑回家去了。

059

“今天一天还没有过去,我们也没有约定到底是几点……也许高敬一已经在那里找我了呢?“想着想着,朱罗爬到了自家房顶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高敬一家的方向,生怕错过了高敬一的身影。

十五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朱罗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太阳要下山了……几乎不能看到远方的人影了……

朱罗默默地做着晚饭,眼泪吧嗒吧嗒的又掉下来。“也许,高敬一早就忘记了这个约定了……也许,高敬一从来就是说一说玩的,初中都毕业了,自己那样的破成绩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考进学校,还想着别人会把你放心里呢……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自己一直以为这就是爱情,这就是自己这辈子想要的幸福,自己终于可以过自己该有的日子了……只是,你自己现在才傻傻的明白,一切都是假的,他根本没有把你放到心里……哈哈哈,哈哈哈,你太傻了……他根本不存在的……“朱罗越想越不得劲。

从此,朱罗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她不想跟家里的人多说一句话,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懂她,也没有理由去懂她。在她心里,她和父母的关系只不过是“你拿钱来供我上学,供我吃穿,我以后长大赚钱了一定会还给你的交易”,感情?关心?爱?存在过吗?在朱罗心里至少是否定的。

她唯一感受到爱的那个人就是高敬一。是他,让她变得柔软;是他,让她变得相信可以有感情的未来;是他,让她看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人……只是,这一切都好像是自己的自以为是、自作多情,高敬一,根本从来就没有拿出真心过。朱罗觉得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060

朱罗家有一条黑色的狼狗,朱罗喜欢喂它,尤其是跟高敬一发生了这样的事后,朱罗几乎每顿饭都抢着去喂它。

朱罗刚走出房间,狗狗就好像嗅到了什么似的,朝朱罗摇起尾巴来。朱罗蹲到狗狗旁边,狗狗立马又靠近了她,嗅嗅她拿着馒头的手。“狗狗,你饿了吧?对不起,我来晚了,我现在就给你吃的。”说着,朱罗把手里的馒头掰成一口一口的喂它。

“狗狗,你知道吗?你的主人,我,朱罗曾经喜欢一个男生,他是我这辈子喜欢的第一个男生,他说他喜欢我,他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他长大后会娶我……可是,他今天失约了,他已经忘了和我的约定,不,他是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心里过……狗狗,你知道吗?我好难过,我好难过,我好想哭,但是我不能哭,我不能被别人发现……现在只有你还陪在我身边,听我讲话,谢谢你,狗狗……”说着,朱罗抱着狗狗无声地哭了起来。狗狗呢?竟然听话的任由朱罗抱着。

061

这个暑假接下来的时间里,朱罗就像中了邪一样,吃着吃着饭,就莫名其妙地感到鼻子一酸,干着干着活就想到了七夕那天的场景,想到一切的幸福都是自己一个人的想象,一切的幸福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异想天开……就不自觉的泪水充满了眼睛。

每天晚上晚饭后,喂狗狗成了朱罗的专属,她拿着馒头,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口一口喂着它,它也像懂得人心一样温柔地一口一口舔着她的手。吃饱了,也喝了水,朱罗就会抱着它悄悄地说一会儿话。

“狗狗,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本以为都是交易,所以我受了委屈也不会伤心,因为只是交易,可以不用一点儿心,只是交易,所以只要让我上学让我饿不死我就满足了。可是,自从遇见了他,他是高敬一,他让我感觉到了希望,我活着还可以是一个完整的人……我爱他,我都想好以后嫁给他了,我想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生活……可是,他七夕的时候没有找我……也许他和别人高兴的玩呢……他没有去,他忘记我了……”

“狗狗,如果你能变成人就好了,你娶我好不好?我再也不会想别人,想不该想的事情,我们两个远走高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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