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门大师兄张阳晟想一想就气,自己上一次不仅没让水天元出丑,反倒让自己的右胳膊被其弄折了,一时成了整个太玄门的笑柄。
而且玄慕子在学堂上公然偏坦水天元,还暴打了自己,这已太赤裸裸的野蛮行径!
不,这不仅是玄慕子的个人行为,而是整个太玄门高层的共识,否则谅她一个通行长老兼执法纪律堂副长老,她不敢在这公众场合,干那样鲁莽之事。
这世道也太赤裸裸的恃强凌弱了吧!
“呼”背后竟袭来一阵劲风,吓得正在沉思的张阳晟一身冷汗,一纵身,横向往前方飘去。
“啪——!”张阳晟先前站在的地方的一棵两尺来奘的古树击爆,树“哗哗啦”地从高空中直瘫坠落。
这时张阳晟已用余光,看见背后有一个真元两叶中期的通臂黑猩猩,往自己这边奔袭而来。
“嘿,人落难时,就连你这个大畜牲也敢欺负我,找死吧!”张阳晟早已飞出手中的佩剑,“噗嗤”一声刺中咽喉,那个通臂黑猩猩两个红眼一下就涣散无光,整个身子“轰”地一声倒在地上。
“该死的蠢货!”掏出真元丹妖,张阳晟又在接着往下想。
看来日后不是我随时弄死他水天元,而是他水天元会弄死我。
试想,一个门派绝世强者,上层怎么会得罪他水天元,而来帮我这个弱者?
她玄慕子说得太对,谁有能力为太玄门立功,谁才有更多的话语权,才会得到太玄门更多得庇佑。
我不想死,我得要胜过他水天元。
因为自从自己来到太玄门的第一天,与小师妹王婧琪的挑战,那就注定今生,在太玄门有我就没他水天元,有他就没有我的这种局面。
想胜过他,凭自己如今这样刻苦努力,在这同一批新弟子当中,我已力拔头筹。
可谁知?在他水天元面前,那弱得简直就像一个刚出世的婴儿,面对这七岁的少年那般无力感。
那只有机缘?对,机缘。想到这里,张阳晟一张绝望的脸上犹如三九寒冬,终于露出了一点阳光。
他水天元也是机缘的,他并非用的太玄门的正统修为。
不过这机缘哪里有呢?一下又愁煞了张阳晟。
如果那么简单地能得到,那人人都会有机缘。那还能叫机缘吗?那这种机缘岂不像路边的野草那么贱?
脸上寒冰再次结上厚厚一层,不露一些苟笑。
就在这时,他走在太玄门的路上,前几届的师哥在小声议论著:
“听说了吗?昨天会稽郡第一大门派黄山派,也有人进草魔谷,至今末回。”
“唉,差不多报销了。”又一名师哥摇着头说着。
“这话还真不假!
有的被草精裹断了腰,那肠子都从肚子里滚出来。”
“有的直接被那吸干脑浆灵力。”
“据说有些人尸体不存,还有残缺不全,看了令人恶心”
……
“不知这些人都怎么想的,不好好地安心在门派内潜心修炼,非要到什么外边寻找机缘,结果连命都丢了。”
突然虚空闪现一片碧波碎钱云,须臾之间,从中飞溅出一条双翅冰鳄。
它正张嘴向那几名弟子咬去。
吓得这几名弟子一直往后四散而去。
此鳄修为并不高,也只是真元二叶前期修为,被眼疾手快反应灵敏的张阳晟挥舞铁拳,一拳打爆头颅,血液伴随着脑浆四溅。
刚才还令人胆战心惊,面目狰狞的双翅冰鳄,已从不高的空中,“啪叽”一声,重摔落地上。
这一下把这些几名刚才谈论黄山派弟子的死亡同门师哥们看愣住了,对眼前比自己年龄幼但修为高的小师弟张阳晟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师弟,没想到你刚来不久,就有这么高的修为,未来修炼,在太玄门一定会大成。”
师哥们尽说一些恭维话。
这就验证了修真界的精典颜语——“有智者在不在年高,无智者空长白岁。”“师父引进门,修炼靠自身。”
他们先前说者无心,可张阳晟听者有意。并没有被自己刚才击杀一头双翅冰鳄就迷失了自己要寻找修炼提升的机缘。
张阳晟眼睛早就一亮,凑过去,笑嘻嘻地问,“各位师哥,草魔谷是什么地方啊?那里有什么好东西会让四方修士闻风而去?”
各位见眼前是一位初选入太玄门的新弟子,也就把自己从上届师兄那里听来的传闻说了一遍。
“不过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去。那个地方何其凶险,每年都有很多正魔两界的弟子,进入草魔谷,最后都是有去无回啊!”
“谢谢诸位师兄!我只是听闻有趣,怎么会去那里自找死呢?我才是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张阳晟口是心非地说着,
但心里暗想,“你们俗人一个,所以你们才按部就班,一辈子也就是一个平凡的修真者。没有冒险,那来更好的收获!
大不了,也就是与其他弟子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鼠变猫,永远也变不高的。”
有了这种打算,更主要的是要想在太玄门出人头地,把水天元这座大山扳倒,自己必须去冒这一趟的险。
反正人生总有一死,就算成了大仙或至尊什么的,谁也逃不掉。那还不如冒一次险,轰轰烈烈地闯一次,就算死,那也是死有所值。
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飞蛾扑火,自寻灭亡了。
若没死呢?那自己必将横扫荒古大地,纵横九州大陆,乃至整个修真界及整个仙域。
想到这种种甜头,张旭晟早已摁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找了理由请假,往太玄门东北方向行去,大约走了一百里的山路。终于来到了令人生畏的草魔谷。
“草魔谷凶煞地,有去无回,请莫入。”有官文牌,朱红大字雕刻在一座一字型的大峡谷口。
张旭晟在这伫立了一会儿,便匆匆往那草魔谷走去。因为此险,他心里早就考虑好了。
刚进草魔谷,两边高山,直冲云天,就如一把把竖直的利剑,将天划为一线天,行走于这山谷间,顿生“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眼前豁然开朗复杂恐怖起来。傍山小径,浓厚的阴影,彷佛潜游在阴森的冥界。
而山上不时闪着那些疏落的磷光,没有风声,也没有虫鸣,深山中极度的幽静,使人更感到恐惧。
这青天白日,但这更给人感觉似月黑风高的夜色。
地上不时出现腐烂的尸体,那些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散落在这荒芜的草魔谷里。
高大的山峰被黑暗模糊掉了棱角,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脸孔。所有东西都很潮湿,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白骨腐朽的内体,被斩了首,双手伸向天空,好像无语地申诉着,更向临死前的一种打斗。
挂在树枝下的另一具尸首,被风沉重地吹动,这身道跑衫湿透的尸体微微摇晃。
又有一具尸首,被晶雪藤圈勒脖颈,脸部肌肉向下收缩,而喉咙里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眼眶撑得很开,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地面,或者更深的地下。
没走多久,张阳晟又遇到一具女尸,头颅上黏附着黑色潮湿的长发……
这恐怖的一幕幕,让多少人看得毛骨悚然。
不过张阳晟早已没了惧怕之心。
一个人连死都不怕,那外界的恐怕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了。
突然,张阳晟看见几人合抱的仙草掌,正睁开眼睛,吐出蓝色红心舌头,就像一道幻影一般猛朝着张阳晟飞刺而来。
吓得张阳晟两腿一软,跌坐在地,内心暗叫,“完了,完了。都是他水天元害的。只可惜,今生无缘报仇了。”
只听头顶“呜”地一声,那道蓝夹红光飞驰而过。“砰”,“噢——”一声凄惨叫声传来。
张阳晟扭头一看,一个金蟒蛇从自已的头顶飞离而去,缓缓坠落下来。
原来此金蟒蛇被那仙草掌的蓝夹红光击杀。
这仙草掌的已是赤元一品草精。再仔细一看,那金蟒蛇原来是金蟒蛇藤草。不过金蟒蛇草已达到孕育元婴后期的草精。
不细看,谁也不能发觉它竟然是金蟒蛇藤草。毕竟它身上已长满了金色鳞片,而且也有三角蛇头与眼,吐出绿色蛇信一般的舌头,满嘴绿色的牙齿。
不过它还是与蛇妖有很大的差异。
从它被仙草掌击杀断裂的身上来看,它没有肉,没有血,只是纤维,流出晶莹水汁。
这都是一眨眼的功夫,张阳晟看到的现象。内心暗叫好险啊,差一点就被从后方凌空飞来的那个金蟒蛇藤草精所吃。
双手合掌向其作揖行礼。仙草掌并没有在意张阳晟的举动,那蓝夹红光直接裹嗍着那金蟒蛇藤草精那晶莹液体。
那金蟒蛇藤草精刚才还是水润新鲜的样子,刹那间,被吸成枯柴,接着“轰”地一声着火,燃烧而尽。
看到这一幕,不禁让不怕死的张阳晟感到很吃惊,没想到植物界也是弱肉强食。便更加小心地往前走去。
没走到多远,地下突然冒出一双手,吓得张阳晟一蹦多高,地下怎么会有人手呢?
想归想,一剑下去,那手被劈成几截。
自己逃过去,回头一看,那地下的手,没流一滴血,也只是冒着白雾,那斩断的部分,一点点地往那断口处接起,愈合。
“嗖”地一下,又钻入了土里,整个地面又恢复了原样。
起初,张阳晟还以为是鬼,或妖什么的,但它没有后续攻击自己,显然不是,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传说种的乌灵草精。
惊魂未定的张阳晟,也不知此草魔谷哪里有机缘可以提升自己的修为,就在这草魔谷毫无目的地瞎转着。
突然地下开起龟裂纹,土石往上翻腾,张阳晟也没有多大的修为,也只是真元三叶中期修为,被那掀起的泥土直接掀下了那万丈峡谷之中,身子不断往下坠,也不知何时,“噗通”一声,掀起层层白雪浪涛。
张阳晟还以为自己已死,但死也得爬起来看一看这鬼域啊!
不过此刻,很诡异。四处都是皑皑一片白雪,山上长满了冰晶玉树绿叶,这与传说中的冥界不同啊?也没看到什么小鬼啊?
而且这里还有太阳,只不过没有温度,那是挂在天空中的冷太阳。
在极目远眺,四面群山陡立,像刀劈似的整齐,大小冰山千姿百态,洁净的冰面像龟背一样裂成美丽的纹理,但并不破裂,冰面像镜面一样光滑透明,张阳晟的影子不时出现在里面。
这是哪儿啊?我怎么到这里来了?张阳晟一脸的茫然。突然看见一个雪洞,洞门前壁篆刻着草书,“魔草尊府”几个醋劲有力的烫金大字。
这不禁引起了张阳晟的兴趣,他有一种直觉,或许那里就有我所要的机缘。便兴匆匆地往洞里走去。
走进洞内,一片白,与外面没什么两样,不过有株已枯萎的水晶绿叶树,上面还穿着雪晶叶铠甲战衣。
这让张阳晟搞得有一点丈二和尚,一下摸不着头脑了。怎么还有草树穿铠甲战衣的?
不管怎么说,这或许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机缘,张阳晟毫不客气地一脚踹碎已崩裂枯萎的那水晶绿叶树,抓起雪晶叶铠甲战衣,往身上一套。
张阳晟顿感觉有一股无穷的力量涌入体内,并被对方空制着意识。
“臭小子,你的脾气有一点像我,我喜欢。”
“你是谁?为什么要侵占我的肉体,要控制我。”
“你没看见那外面洞壁上的字吗?对,我就是你所要找的机缘,我是魔草尊。”
“太好了,前辈。我听你的,我心中目前只有一个件事,需求你帮我把刚入道的同门师弟水天元给杀掉。”
“你怎么这么毒啊,刚入道就要杀死同门?哦,原来是这样。
不过我喜欢。我也像你,我也把我这一支脉的同宗斩尽杀绝。一次意外,竟被我的同族草精让我失去了本尊。”
“你的到来,正好我俩趣味相投。日后一定很开心。至于要杀你那同门,那是你的事情。”
张阳晟刚听到希望,再见对方这样一说,心一下掉进了冰窖里,有一些焦急地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我不出手,就凭你这雪晶叶铠甲战衣就能杀死你那弱小的师弟。”
“这铠甲如何胜过他水天元?”听着魔草尊这么一说,张阳晟欣喜若狂,两臂一崩,那巨大的雪灵幻镜尽被张阳晟崩碎,又回到原点。
那山石再次掀起。
不过,张阳晟这次没有被掀起,而是一拳,打爆地下发出“轰窿”的沉闷声。
那是地下玄元二品乌龙草精,竟被张旭晟一拳砸爆,在地下断成七乱八截,散落在地下,地面又恢复了正常。
张阳晟大步流星地往草魔谷的外边走去,一些草精已远远地感觉到了,他身上有一股强大的魔草尊威力的外泄,不敢靠近。
也有一些不知死活的草精,就像飞蛾扑火一般,被张阳晟举手投足间,就给灭了。
这种成功的快感和眼看着自己要杀死水天元,令他张阳晟热血沸腾!
……
“启禀教皇,属下正在雄虎天鹰族暗访。雄虎天鹰二太子韩自从你离开后,一直闭关修炼,至于炼何种功法,无从探起。”
小狐仙妙可人眨着俏皮的眼睛,笑脸中显露出若有所思地样子接着说,“属下有一种直觉,此人或许正在密谋什么?或许他有可能对你不利?”
“辛苦了,你不秘管他。我自有安排。如真像你所说,那会对你人生安全不利。你早日去琼州。那个地方非适合你组建队伍。”
“是,属下这就离开。”
……
“水天元,受死去吧!”太玄门大师兄张阳晟,终于找到了水天元独处僻静处,双目血红欲出,怒目已视,虬髯倒竖,右冲拳猛地朝着乾天魔君的太阳穴打去。
他要一拳打暴水天元的头颅,省得时间长,被同门弟子看见,那就会节外生枝。
乾天魔君听着声音,一看是死对头张阳晟,还过穿着那一身雪晶叶铠甲战衣。不过穿着还是给人感觉挺威武的。
当看他双眼发出红绿邪恶之色,心里一惊,原来此小子虽获机缘,但竟然被妖邪所控制了神智。
“呵呵!”乾天魔君轻蔑一笑,“就你这两手又来找揍?今天趁没人,我就把你做掉,省得你就像哈巴狗一般老实在我身边转悠,烦人得很哪!”
听着这话,张阳晟嘴里发出狂笑“哈哈——,让你临死前,做一个明白鬼,这雪晶叶铠甲战衣赤元三品,足够把你打成肉浆!”
“哦,就这个小玩意。”乾天魔君仍无动于色,右手轻轻一抬,一把抓住那曾打暴玄元二品乌龙草精的右手,正在狂笑的张阳晟突然惨叫“啊”地一声,手右臂“啪”地一声再次断裂,
惊恐万分的张阳晟脸像猪肝一般涨得血红,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水天元竟然强悍到如此可怕的地步。是自己平时太小看了他。
不过,这时张阳晟追悔莫及,并感觉到从自己右手有一股强大的水雾真元气流往自己体内逆流。
刹那间,只听“啪啪啪”,一连串得爆炸声,那身上雪晶叶铠甲战衣就像雪片一般,不断朝四周飞舞“嗖嗖嗖”地带着尖锐的鸣叫声,飞离而去,有的把不远处的巨石击暴,苍天古树被击成像冬天悬挂藤上的老丝瓜条,千疮百孔。
“现在轮到你吃我一拳了!”乾天魔君风轻云淡地说着。
虽然说,张阳晟早已把生死放在一边了,可此刻自己面对被水天元打死,一时没转过弯来,脸还是被吓得像死灰一般地难堪。
想躲,都躲不及,那一拳把虚空打得裂变冒着青火,直朝张阳晟的胸部打来。
张阳晟知道这一拳打来,自己定会被打成前胸贴后背。
但他不甘,“魔草尊,你快来救我啊!”
“臭小子,他其实何止是一般初学弟子?他的实力远在我之上。是你自己找死,不能怪人。”
听着这话,张阳晟无助地看着死亡来临。
魔草尊魂可有自己的打算,如是自己的实体在,那自己不怕这位眼前的魔道祖师爷,但自己实体被毁,只剩残余的魂魄。
不过我可以依附他身,操控他乾天魔君,这种附体,要比刚才那个蠢货强过千百倍。
正由此打算,魔草尊魂从张阳晟体内飞出。
乾天魔君邪恶一冷笑,“终于出来了”,玉指一弹,焚金魂丝叶飞出,那焚金魂丝叶瞬间从魔草尊魂整个身体拉过,魔草尊魂便烧燃起来。
“不,不,臭小子,你怎么会有专门对付我们植物魂魄的杀手符啊!”话没完,就彻底消失了。
见水天元并没有一拳打来,而是诱出自己费了生命危险才得来的机缘,被这个该死的水天元毫不珍惜地毁于一旦。
又气又无奈!
不过蝼蚁都知贪生,更何况人乎?“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师哥,否则你就有悖天理,会遭天谴的。”
“我不杀你,活罪难逃!”乾天魔君右手指一弹,飞出水晶球体,竟把张阳晟撞飞几丈高的树枝上,成了挂面一般在高空中荡着。
那右手本就被水天元打断,挂在树上疼痛难忍,痛得浑身直冒汗,可任凭自己喊得喉咙冒清烟,站在树下的水天元,视而不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