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你都说老夫往中原去了,老夫岂能再露面?”
“那还不是您让我这般说的!”貂蝉抱怨一句便看向秦坔道:“师兄,你真放心让我一个人去?”
“当然……”秦坔道:“不放心,我与你同去。不过得由我主治,你当药童。”
“好吧,反正医死了也怨不着我,快走吧!”
于是秦坔、貂蝉二人便随来人去了孙策府上,时孙策竟不卧床,坐于堂中,秦坔暗道江东小霸王果然名不虚传。
时孙策之妻大乔亦在一旁侍候,秦坔视之,果然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秦坔不敢久看,便立时为孙策清洗伤口,孙策左脸中箭,虽不及要害,但伤口乌黑,想来箭头有毒。
秦坔随华佗习医也有一段时间,再说他已通过华佗的考核,于医道不再是天赋平平,因而孙策的伤倒还怕不倒他,只是秦坔却怕孙策不配合。
“孙将军,箭头有毒,且毒已入骨,刮毒极为疼痛,不可抵御,须置木桩铜环加以束缚方可成事。”
一听秦坔所言,孙策却是怒哼道:“些许疼痛何足道哉,且速速动刀,无须木桩铜环,但凭孙伯符三字足矣!”
“将军好豪气,秦坔失敬!”
孙策欲要先关羽来个刮骨疗伤,秦坔自然乐意成全。
“师妹,准备百毒散。”吩咐貂蝉一声,秦坔当即为孙策开刀治伤。
秦坔不知道在三国故事中,华佗的那个徒弟是怎么给孙策治伤的,反正到了他这,必需刮骨袪毒,不留后患。
先是切开伤肉直至见骨,而后再刮去骨伤上的毒物,再以百毒散清洗,最后缝合包扎,秦坔这一动手便是近半个时辰的功夫。
期间孙策不仅未曾哼过一声,且连痛苦的表情都不曾显露,恰如老僧入定一般。
治伤毕,秦坔不由大赞了一声:“将军真乃神人也!”一旁的貂蝉亦是肃然起敬,至于大乔,早已心疼得泪眼朦胧。
孙策只是哈哈一笑并未多话,见此秦坔又道:“将军须静养百日,戒躁,戒怒,方可无虞。若怒气冲激,致毒气攻心,则吾师华佗亲至亦无救矣,望将军切记。”
随后秦坔与貂蝉便退了出来,大乔亲送至院中。
“大乔拜谢二位救我夫君!”
秦坔言道:“孙夫人不必客气,救死扶伤本是医者本分,不过,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如此秦坔便直言道:“孙将军性如烈火,多怒则难逃死劫,夫人若不想失之,当力劝之。”
话罢秦坔与貂蝉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余大乔怔立当场。
出了孙府,貂蝉忽然问道:“师兄,你说孙夫人美吗?”
秦坔一愣,只是看了貂蝉一眼没说话,貂蝉亦是一笑不再追问。
二人行至东市,却见一道人,此老道身披鹤氅,手携藜杖,立于当道,百姓俱焚香伏道而拜。
于吉,秦坔心中一动便走上前去,欲要会他一会,怎奈却有一人抢先一步出现在了于吉的面前。
“于老道,见了本尊,为何不拜?”
于吉视了面前之人一眼,当即冷哼道:“我道是谁,原是汝这狂徒,快快滚至一旁,今日老道欲施符水,无暇与你争斗。”
“你那符水不施也罢,只配虫蚁解渴尔,别无他用。”
听这口气自然是天下第一狂士祢衡到了,见是祢衡,秦坔便乐于在一旁看戏。
且说祢衡一开口便得罪了于吉,这不打紧,估摸着也不是一两回了,要紧的是这回祢衡还得罪了伏道而拜的百姓。
“那来的野人,竟敢冒犯于神仙。”
“你这狂徒还不快给于神仙跪下。”
“跪下!”……
百姓七嘴八舌,无不是针对祢衡之言,更有几人抓着祢衡就要把他摁倒在于吉脚下。
“蜾虫、愚昧、无知,放开我,吾乃天庭仙师,特来收妖,放开我!”
盛怒的百姓哪管祢衡是什么天师仙师,只管抓着祢衡不放,祢衡倒也硬气,使出吃奶的气力硬撑着,打死不跪。
祢衡的硬气倒也等来了转机,有一人突然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将摁住祢衡的那几人拎倒一旁。
众人抬眼一看,只见来人白衣银甲,阔面重颐,威风凛凛,恰似仙将下凡,百姓一时惶惶,皆不敢作声。
赵云的出现顿使祢衡胆气十足。
“看到了吗?他便是天庭仙将白龙神赵子龙,尔等亵渎本仙师其罪当诛,本仙师念尔等乃是初犯,便不欲与尔等计较。”
“然,天庭仙将白龙神的先天罡气非尔等凡夫俗子所能抵御,尔等还不快快归家,沐浴更衣,如此方可免遭罡气噬体,天威穿心之祸,快滚!”
祢衡这一声大吼,百姓尽皆惶惶而散。
赵云与祢衡这一配合竟有如此神效,这还真让秦坔意想不到。
貂蝉更是拉了愣愣的秦坔一把认真道:“师兄,赵子龙和祢衡都成了仙将仙师,那师兄你岂不成了玉皇大帝,貂蝉岂不成了嫦娥了?”
“是是,你是嫦娥。”随便应了一声,秦坔便向前走去。
场中,祢衡看着于吉无不得意道:“于老道,本仙师糊弄人的本事不比你这妖道差吧?”
“哼,汝莫要嚣张,他日自有人收汝。”
“嘿,于老道,我这是在救你,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也不想想这江东之主是谁,是孙策。”
“汝引得百姓对你焚香而拜,若是让那孙策见了,定会认汝为煽惑人心之妖道,必杀汝以正君威。”
听之,于吉又是冷哼道:“本道惟务代天宣化,普救万人,未曾取人毫厘之物,安得煽惑人心?”
“汝以为不是便不是?莫非忘了黄巾张角之流如何而亡?莫非汝之心智尚不及三岁孩童乎?”
祢衡这一番抢白更是气得于吉须发皆抖,而祢衡却又火上浇油道:“看来汝非三岁孩童可比,尚可当吾之小儿,汝可愿意?”
恰在此时,秦坔和貂蝉来到了旁边,赵云和祢衡见了秦坔忙道了一声:“主公。”
赵云倒还罢了,可这一声主公自祢衡嘴里说出来,且看其对来人毕恭毕敬,于吉不由暗想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祢衡怎会对他如此恭敬。
未及于吉想明白,秦坔便已开口道:“于道长,祢衡向来轻狂,望道长莫要介怀。”
见于吉不置可否,秦坔又道:“不过,祢衡适才所言倒也不假,那孙策若是见道长代天宣化,以他的性子,还真会杀汝以正君威。”
“为此,秦坔亦奉劝道长莫要再行此自杀之举,道长若想救人,大可效仿神医华佗,如此方无性命之忧。”
于吉仔细看了秦坔几眼,只是问道:“汝是何人?”
“秦坔。”
“秦坔?可是那打着‘食人的山贼必须死’旗号之秦坔?”
“不错,正是在下,既然道长已知秦坔,那秦坔便抖胆一请……”
未待秦坔说完,于吉便打断道:“贫道志在普渡众生,喜无拘无束,不会效忠于任何人。”
“我说于老道,主公请你那是看得起你,汝怎地如此不知好歹?”
于此,秦坔伸手止住祢衡,方道:“既如此,秦坔亦不便勉强,不过为免道长死于孙策之手,秦坔想请道长到秦坔的驻地暂住几日。”
“你!”于吉怒道:“你想囚禁老夫?”
“非也,乃暂住尔。”秦坔话罢便给赵云使了个眼色,赵云会意便伸手抓住了于吉一只胳膊。
“于老道,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为妙,我家主公这是在救你,定会好吃好住优待你,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你的清净,让你好生悟道,争取早日成仙!”
祢衡这话听得貂蝉直想笑,貂蝉可没忘当初见到祢衡的那副惨样。
于吉也是年老成精的人物,眼见势不利已,便报软道:“也罢,贫道到要看看,尔等到底是何方神圣。”
于是乎,秦坔便准备了马车载上于吉往盘龙山而去。
秦坔故意让于吉与华佗同车,于吉得知眼前之人乃是华佗,大惊。
“元化,你怎地变了一副模样?”
华佗淡笑道:“不是变,是敷了些许肌泥耳,不必大惊小怪。”
“莫非你也被那秦坔拘来?”
听之,华佗更是好笑道:“非也,他也算是我的徒弟,何需拘我?”
“你!元化,你们到底意欲何为?”
“且慢,你可别将我与他混为一谈,他志在天下,而我志在医道,两不相干。”
“那你为何要跟他一路?”于吉奇怪道:“四海行医岂不洒脱。”
对此,华佗叹道:“本来我也是想弃他而去,可后来却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这越是看不透就越想看透,因此就留下了。”
“不过我可不会掺和他的事,只做一个旁观者,如此最为省心。我说于老道,你倒不如与我一般也做一个旁观者,笑看天下岂不妙哉!”
于吉只道:“看样子你对他像是极有信心,你真以为他会是曹操,袁绍等辈的对手?”
“适才我不是说了,不掺和他的事,就算他不敌曹操等辈,大不了我等拔脚便走,再次云游四海,哪来的那许多顾虑。”
“如若我不从,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