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王擒,字守常,告辞!”话罢王擒转身大步离去。
王擒,王手长,这名字还真不客气,这手是真长,不过却是名不见经传,秦坔寻思着,莫非是个避世高人?
秦坔思索间,王擒已在十步开外,回过神来的秦坔忙喊道:“王大哥仙居何处,他日小弟当登门致谢。”
“在下居无定所,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王擒就这么走了,秦坔一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王擒消失在视野中。
“唉!如此高手竟失之交臂,惜哉!”
见秦坔大发感慨,华佗便出言安慰道:“小子莫急,老夫觉着这王擒与你有缘。”
“此话当真?”秦坔大喜。
“自然当真,不信走着瞧。”
“借你吉言,咱们就走着瞧。”
华佗瞪了秦坔一眼,又说道:“小子真是乐观,还是想想怎么应对眼前的劫难吧,来抓你的只怕不只那五个人。”
“对对,骆驼咱们赶快回药庐,我要彻底地改头换面,这肌泥一捏就掉,极不可靠。”秦坔自然没有忘记眼前的危局。
“哼,老夫的肌泥不可靠?我看是你口中的那大智者贾诩不可靠,此事当初你就点醒过他,八成就是这大智者把你给卖了,那童谣说不定就是他的杰作!”
华佗提起贾诩,这让秦坔一愣,不过秦坔却是肯定道:“不会,不可能!”看样子,秦坔压根就不相信贾诩会出卖他。
“还不会,我看那贾诩就不是什么好人。”
华佗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哪知秦坔却说道:“我也没觉着贾诩是好人,可你别忘了,现在是乱世,正所谓好人不长命,指的就是乱世,要是他贾诩是好人只怕早死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好像老夫就不是好人了?”
“你当然不是好人,你要是好人还会费尽心思想拿我试刀?”
“你!”
“好了,咱们回药庐,这回我要彻底的改头换面。”
“你是要我把你彻底变成赵朗的样子?”
“当然不是,我且问你,赵朗的容貌如何?”
“一般般,见三次都不一定记得他的样子。”华佗照实道。
“这就是了,凡成大事者,往往天生异相。要么霸气,要么威猛,要么帅气,要么凶恶,要么奇丑无比,要么身有所长,就像刚才那王擒,他的手就不是一般的长。”
“最忌的就是邋遢油腻,土里土气,一无所长,总之让人一眼就记住了你的样貌,那就成功了一半。”
秦坔大发高论,整得华佗一愣一愣的,不过还别说,秦坔说得也有些道理。
华佗忙接口道:“那老夫就让你变得奇丑无比,保证一眼就记住你。”
“你!”
也不管秦坔的反应,华佗继续道:“不过此事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改变样貌老夫没意见,只是一旦你的这张脸没了那就不会有人会认你这个大汉天子。”
“恕老夫直言,你若想再掌天下,若是没有大汉天子的身份,只怕比登天还难,你还是好好想想吧,莫要义气用事,免得悔之无及。”
经华佗这么一提,秦坔心中一突,他一时兴起,还真没想那么多。
“这个,让我想想,先回药庐,再想想!”
且说谯县东南十五里,寂静的药庐外有人,两个,一个三十上下,一个二十五六,男性。
“禀李将军,在下已然探明此处正是华佗居所,只是乡民都说这华佗常年在外行医,回来一次少说两月,多则一年半载,只怕我们在这守下去也不是办法。”
李副将沉吟半晌方道:“如此干等确实不是办法,误了大将军的事我等可担待不起,这样,你引其他人继续查探华佗下落,我留此守侯,若遇华佗,乱刀分尸。”
“是。”
与此同时,就在捕蛇者王擒杀人的地方,有人发现了那几个恶汉的尸首。
“是马元他们,大约死于两个时辰前,皆是全身关节被卸,之后一刀毙命,从手法上来看,应是同一人所为。”
“同一人所为?一个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杀了五个狼牙铁骑,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人?”
“另外,蒙忠左腿曾被毒蛇咬伤,从现场来看,应该是有人在他们遭到毒蛇攻击之时突下杀手,另外,我们还发现了一棵药草。”
“药草?看来他们极有可能发现了华佗,我们追!”话罢,几人便寻迹追了下去。
无奈天公不作美,几人追了一个多时辰,人未追到天却是黑了,几人便欲作罢,不想前方的树林中却忽现火光。
“走!”领头的一打手势,几人便分散着围了上去。
哪知几人还没见着生火之人,那火光却是突然灭了。
火是灭了,但是没灭彻底,几人发现火堆后有一个山洞,几人便欲追进山洞。
“且慢!”领头的突然止住了要追进山洞的手下。
“不可冒进,敌暗我明,恐中埋伏。举火把,戒备搜索山洞。”
于是几人便以干柴作火把,呛地一声拔出腰间短刀,戒备着进了山洞。
山洞不宽,仅能容三人并行,但却不知深浅,几人行了二百多步仍不见底,也未发现有人。
再行五十步,领头那人忽然道:“火把将烬,若再前行,大为不妥,我等先退出,备齐火把再来搜寻。”
如此几人便慢慢退出了山洞。
几人刚走一会儿,在山洞深处却是忽然传来说话声。
“吓死老子了。”听这声音不是秦坔还能有谁。
“哼,下去,这么大个人还要老夫背着,你还要不要脸?”
“你以为我想啊,我是眼前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哪像你八成是猫变的,这乌漆麻黑的你居然能看见!”
“哼,要是没点本事,老夫早就死在荒山野岭了。”
“那倒是,你看你五十多的人了,背着我走了那么远也不见你大口喘气,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哼,老夫是被大汉天子的王霸之气所慑,哪敢大口喘气?”
“得了吧你,尽捡好听的说,我看你是被那几个人给吓的。”
说到这,黑暗中突然就没声了,半晌秦坔忽然惊慌道:“喂,骆驼你人呢?你在哪?华佗,元化,先生,你可别丢下我啊,喂……啊!”
伸手不见五指,秦坔伸手没抓着华佗,这一乱走就和洞壁来了个突然的亲密接触。
秦坔一手摸着脑门,那嘴巴一个劲地张着,那是痛到心扉却又强忍着不喊出来才有的模样。
“啧,你看不见老夫看得见,还装。”
“啊!哎哟……”这回秦坔才喊出来,猛吸了几口冷气,那痛才缓过去。
但是秦坔好似还没哼够,一直哎哟个不停,华佗不耐道:“别哼哼叽叽的,还是想想怎么逃命,那几个人出去拿火把了,他们还会进来。”
“你怎么知道?”
“之前他们是这么说的。”
“你能听到?那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秦坔奇了,这华佗真是越来越神奇了。
“那是你耳背。”
“你敢说本皇耳背,信不信我……”
“又想夷灭九族?”华佗语气有些不善。
秦坔忙改口道:“不是,当然不是。”
“哼。”随着华佗一声哼,秦坔突然感觉手背一痛,原来是被华佗的竹杖打了一下。
“别再废话,抓着跟老夫走。”
没办法,秦坔只得抓着竹杖,在华佗的牵引下在山洞中行走。
山洞中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哪怕是手中抓着竹杖,秦坔还是走得跌跌撞撞,有时一脚踩空让他心惊肉跳,有时脚趾踢在石头上痛得他眼泪花直冒。
这种感觉秦坔是受够了,又偏偏还得继续受着,不知道方向,一脚深一脚浅,秦坔被华佗拖着走,举步为艰,却又不敢放手。
“喂,你慢点,慢点……”
“命都快没了,还慢,你想死尽管放手。”
“喂,骆驼你怎么回事,好歹咱俩一路从深宫中逃了出来,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了吧,你怎能如此绝情?”
“绝情?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帮你玩什么改头换面,那老夫还是像以前一样行医四海,潜心医道,哪像现在,被人追得像个丧家之犬,老命难保!”
这回秦坔是听出来了,华佗真来火了,可秦坔心中也有火,那是一股子无法发泄的憋屈怒火。
“是,你说的没错,想我堂堂大汉天子竟被几个小兵追得像个丧家之犬,要是我能有吕布一半的英勇,老子早就把那几个小兵给砍了,又何至落到这般田地?”
“可我偏偏手无缚鸡之力,你说,我能怨谁,我该怨谁?”
“谁不想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想,我还想重回长安,再撑天下。”
“还想给你一个行医四海,潜心医道的太平天下,还想给百姓一个没有战乱,安居乐业的朗朗乾坤。”
“可这需要实力,需要时间,你就不能忍忍吗?”
“想先祖刘邦提三尺剑斩白蛇起义创立大汉,后又有光武帝中兴汉室成就我大汉四百年基业,而今天下大乱,盗贼蜂起,我秦坔恰逢其时,更当肃清寰宇,再造乾坤,再兴大汉四百年!”
“身为大汉子民,你就不能动动筋骨,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