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多月的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明明是那么熟悉却还要那么陌生,我知道你身边我最想要的位置已经没有了,可是我却那么的不甘心,可能是觉得那个位置是独一无二的吧,保护你是我给与自己的任务和责任,所以可不可以给我另外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司徒傲然轻轻抓住庄维希的胳膊,那种让全身颤栗的冰冷的气息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侵袭自己的脆弱神经,意外的感觉终于让庄维希认识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接受了司徒傲然。欣喜吗?可是为什么会觉得欣喜呢?
“另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吗?”庄维希轻轻说道,瞬间失了神采的模样让人禁不住想去心疼想去帮助想去呵护。
“对,这个位置上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胜任,永远都不能改变。”司徒傲然郑重的说道,认真起来的眉眼散发着别样的魅惑感。
一个位置需要一辈子去维持?“呵呵,世界上哪里会有一成不变的东西?誓言可以作假,记忆也可以扭曲,到底什么叫永远?我都不相信永远又怎么给你呢?”庄维希把保温桶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放好,带着不明情绪的话语像是巫婆口中的咒语一般,让听者都陷入了混沌状态,找不到方向。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司徒傲然想动弹一下,却扯痛了刚刚做完手术的刀口。“嘶~”
“没有。”庄维希摇摇头说道,把枕头立起垫在司徒傲然背后,又把吊瓶的速度调慢了一些,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想喝水吗?”
“不想喝。”接着是让人觉得过分压抑的沉默,虽然在感觉上,庄维希已经不再排斥司徒傲然,但是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交谈,两个人只是无止境的沉默,只会让彼此更加排斥的吧。
“要不要回家休息?”司徒傲然已经消肿但是眼球还是红通通的,盛满疲倦的脸上写着关切,只是一层纱的距离,好不容易说服自己退让求其次的司徒傲然却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手,轻轻抚上庄维希乱乱的头发。
感受着头顶大手的摩挲,庄维希闭上最容易暴露情感的双眼,不想让面前眼神犀利的他看出太多的端倪,被洞穿的感觉如同在没带伞的雨天遇到暴风雨一样令人厌恶。
司徒傲然清吸一口气,一股新鲜的空气便长满胸腔,仿佛是头顶的乌云有了新的去处,自己分明看见往日里阴霾的天空,终于放晴了。曾几何时那么害怕彼此的亲近,却又在不断的躲避中伸出作恶的触角伤害着彼此,原来自己一直希望靠近的,只有靠近了才可以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存活下来的意义,小狼君,还记得我吗?如果有一天你认清了我,会原谅我吗?
看司徒傲然病情已经稳定下来,打电话吩咐碧海云天一日三次送餐后,庄维希便在郑安和同事的热烈欢送下离开。临走时司徒傲然和庄维希并没有说话,只是简单的对视了一下对方,却让庄维希觉得莫名的心安。
“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为了维护那老不死的可怜的面子,我实在牺牲太多了。”说着浓妆艳抹一身花衫类似公孔雀的某同志吧老板没有一点仪态的四仰八叉躺在客厅沙发上,张着血盆大口啃着苹果。
“小希还没有回来吗?”穿着粉色浴袍露出两条迷人长腿的庄简细心的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股清新的香波味道瞬时充满客厅。
“现在才是二人世界的甜蜜时刻,说不定两个人正在~吼吼吼。”庄繁一手掩住嘴巴,夸张的坏笑起来。
“你以为小希是你?饥不择食,草和牛粪一起吞到肚子里。”庄简坐到沙发上,倒了杯水心不在焉的喝起来。
“喂,说话不用这么刻薄吧,老女人。”
“我不想和什么都没长却长了一对死鱼眼的女人说话。”庄简轻蔑的口气让还在舒坦中畅游的庄繁一阵火大。果然是一山不容二虎,三天不吵发堵。
“谁长了死鱼眼?老娘这是一眨眼迷倒万千男人老少通杀的丹凤眼,你长得什么眼?肚脐眼吗?”庄繁踢掉脚上的十寸高跟皮鞋,一把撩起自己的波西米亚大裙子揶在裤袜腰上,活像一只非洲火鸡一般。
“庄繁,你果然不想活了。”庄简也不示弱,两手拽住毛巾两角,大腿一伸屁股一撅,有几分性感女杀手的架势。
一时间客厅的灯光似乎也受到了四周弥漫的浓浓杀气的感染忽明忽暗,一阵阵凉风吹起了美人的裙角,鸡毛和头发在风中颤动。再看俩美人,怒目圆瞪,嘴角含威。各自散发着小宇宙~~~
“你这个没品没良逼良为娼的妈妈桑。活着浪费土地浪费社会主义奶水,你这种人就算是经济危机了你也贵不了。”
“你这披着人皮的老巫婆,给我滚,马不停蹄的滚~”
坐在犯凉的石头上,庄维希看着依旧没有动静的手机,腥咸的海风吹拂着庄维希被潮水沾湿的风衣,吹着凌乱的头发,却怎么也吹不开心头积攒的阴云,可怜的自尊心在不停地作祟,让庄维希不愿意去打电话问清楚,明明有那么多秘密却不肯说,那句以后再告诉是多久呢?
等着他的解释,等着给他原谅,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种理智的感情却一点点被淹没。手机一阵铃声,庄维希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是瓯越,欣喜之余开始庆幸自己保持着理智,坚信他不会骗自己的想法是不会错的。
“喂,越,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诊所,今天一天都在忙有些累,改天再去找你好吗?”瓯越的声音听上去很疲倦。
“没有别的对我说吗?”庄维希一手稳住抓着手机的手低声问道,刚刚高昂起来的情绪又瞬间落回原点,如同一条被海潮涌到岸边搁浅的鱼,用可怜的水渍维持自己卑微的呼吸,延续脆弱的生命。
“嗯?”
“今天没有出门吗?”庄维希的声音有点点颤抖,为了维持正常的对话,感觉自己已经耗尽了气力。
“我一直在诊所没有出去,干嘛问这个?很重要吗?”瓯越有些好笑的问道。
“没~没事,只是随便问问,你休息吧晚安。”看着倒映着霓虹灯光的海面,一阵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席卷而来,只听见心底某处‘咔嚓’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一个刚刚搭好框架的空间的地面出现了条条裂缝,裂缝下面是不见底的深渊,乌黑散发着难以忍受的阴气。“为什么还要欺骗我?为什么不肯承认?难道你一直以来说的每一句都是假话吗?瓯越,我讨厌你!”
“看上去很难过的样子。”村上一的话语中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可是在灯光的掩映下他的表情却是那么的寞落。只是这些庄维希是看不到的。
“要你管。”庄维希负气的站起身,准备离开。不去理会这村上一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请你喝一杯,来不来?”
“你又想干嘛?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交情吧,难不成你要把我灌醉了关我进小黑屋或者诬陷我偷你东西?”庄维希讥讽的口气似乎比这冷起来的海风还要让人难受。
“难不成不敢接受我的挑衅?只是喝酒而已,害怕了?”村上一裹紧身上的风衣。
“你的激将法没用。”庄维希大跨步走开轻蔑道,魅惑的气息如同天边飘渺闪亮的星辰,看得见却又离看到的人那么遥远。
“你是男人也没有关系。”村上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庄维希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僵硬着的身体在夜的掩盖下轻微的抽搐。
庄维希只觉得眼睛被海风吹的很痛,有灼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烫伤了皮肤也燎伤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