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两人竟刨了八十多厘米深,这可是石层啊!虽然是碎岩层可依然是石头呀。王谙东的手都磨起泡了,刘环渊也好不到哪去,只喊腰疼、腿疼、屁股疼。
探矿器的电量也耗光了,蓝色小灯暗淡十几秒才不甘地熄灭了,这电池太不耐用,没管到四天,晚上不用还关着。
“二哥先去下边洗,把几个空瓶子拿上给我带点水回来洗,等看不清了我就不挖了。”
“悠着点,别挖太晚了,明天还有我呢。”
晚上吃过饭刘环渊就钻进他的帐篷,“蜷死了!伸会腰,东子,明天还挖这里啊?”王谙东仍坐在外边看天上的星星,闻言笑道:“挖不动了?现在探矿器也没用了,只能到这里挖了。”
“不是挖不动,太蜷人了,明天再挖深了更难受,东子,这里边到底能挖几斤啥矿来?百分之十,到时给不到三千块还是亏。”
“几斤!能有一克就不错了,这个不用担心它的纯度,所以我才认死它挖,只要不刨碎,有两三克就够了,我做的这个简易探矿器估计只能测得三米厚的石层,我不会放弃的,再挖两天,挖不着有找机会下次还来,林区住户搬迁完了也不担心丢失,就怕林区警察来干涉。”
“乖乖!三米深,现在不到一米深,开口直径就有六十厘米了,挖三米深口子不得扩一米多,还剩两三天肯定不够了!”
“二哥,相信我,挖出来了就再也不用找家里要零花钱了!”
“我信,有钱了我要天天换一种水果吃。”
刘环渊是累了,不一会就传来他的鼾声。
把手上的泡挑破贴上创伤贴,这二十一世纪人的身体太嫩了,王谙东自嘲地笑了,提着应急灯又来到小矿坑边蹲下,他忽然感觉有道微弱的光从眼前闪了一下,难道矿石挖碎了?他举着应急灯左右慢慢移动了两遍,并没发现异样,他又由蹲改为站起,他本来是想站起后再搜索一番的,但他站起后马上确定了一件事,那道光就在自己蹲下或站起的这一眨眼过程中出现的。
他慢慢地重复着蹲下的过程,终于锁定了那丝弱光还是在坑中,他高兴地笑了。
虽然在三十一世纪他探矿无数,但那对自己而言是毫无用处,现在可不同了,许多种无用的石头在人们眼中变成了绝顶宝贝,国际市场上几十亿、上百亿的破石头比比皆是,比高浓缩核原料还贵,这人们大脑中不知是咋想的,那什么帝王绿、祖母绿翡翠石疙瘩,随便给个航天器他能每天找几十吨来。
王谙东把应急灯放好,他也没再用铲子,只把身上的多用刀掏出来。使劲朝发光的地方吹了吹,晶石已露出角来了,轻车熟路地用小刀四周划拉几下,半分钟后一个和拇指差不多大的棕红色石头就落到了王谙东手中,小石头很完整无裂纹,光亮度不大,晚饭前他若再多一铲子就有可能把它刮碎。
王谙东把小坑填好,他本来想早点让刘环渊高兴一下,可是见他睡得香又没忍心打扰。
钻进自己帐篷躺下不由又想起了伊妍妤,来到二十一世纪也不错嘛!就是现在人的平均寿命才一百岁,不知自己现在算十五岁还是五十五岁。
早上小鸟的鸣声格外悦耳,山坡上两顶帐篷的小窗都拉开了,里面的两个人还舒服地躺着,“东子啊!以后我们老了买不起乡间别墅就买个帐篷躲山里也不错啊!”
“这山里头不让生火,呆几天可以,天天吃凉的有啥意思,准许生火我可是一次就能在野外呆三、四年。”
“那倒是,还是只能呆在鸽子笼里啊!”
“二哥怎么那么悲观,这才十几岁就没信心了。”
“没办法呀,高中一毕业就知道了,每年也就那几个能鲤鱼跳龙门,九成九的只能呆在鸽子笼里,接下来就是做工、结婚,然后养个孩子平平淡淡地过完余生。”
“别灰心,毕业后我教你探矿,华国不能采还能出国去采嘛。”
“那感情好,要能采到矿我跟着你出国看看就满足了。”
林区警察的飞行器又来了,这次没落下,只在他们头顶停了片刻又飞走了。
“起床喽!东子别急,我先去挖。”
“二哥你才莫急,忘了告诉你,挖出来了,不大。”
刘环渊没在意,他钻出帐篷看到旁边的矿坑已填上才反应过来,“你昨晚还加班了?不是,东子你说啥?还真挖出来了!小不要紧,以后你一定能挖到大矿的!”
王谙东把矿石递给他,“啧啧!终于挖到了,这咋象块大玻璃碴子,就是重一点,行啊东子,有本事了,以后能当我哥了。”这塔菲石几乎没有光泽还真象玻璃砟子。
两人只花半天时间就出了林区坐上了直达省城的班车,王谙东早查清了,全国每个省府都有鉴证收取天然宝石的部门。
刘环渊上了车又掏出矿石不舍地说:“东子,这才给一成,我们要能自己卖多好啊!”
“那你咋说,总不能说是你祖宗传下来的吧。”
到了省政府签名填报后马上有人把他们领到鉴定处,很快鉴定处就轰动了,一位领导激动地向他们道歉,“两位同学请多等一会,我们还在向上边汇报。”工作人员也把他们领到客室沙发上坐,还给他们泡上茶。
刘环渊不满地嘀咕道:“东子,这才多大一点他们还要向上边汇报,这就是省政府了,还朝哪报?东子你说这有几克?能给你多少钱?”
“是不大,差多有九克,国际报价九百万。”
王谙东在家早查阅过国际报价,但他却不知现在世界上最大的塔菲石不到四克,他只知后世几十、近百克的塔菲石也能见到,二十六世纪末在神龙林区就挖出好几块三十多克的。
刘环渊愣了好久才小声说:“东子,你确定是九百不是九十,这一下要给你九十万难怪要向上汇报了,我爸妈两人工资加起来才五万,这抵他们干一年半了。”
“九百万一克,不是九克九百万。”王谙东也小声嘀咕道。
那位领导又进出了几次,每次来道歉了又连夸不得了。
半个小时后这位领导终于带来了上级的决定方案,“因这块塔菲石只能作为珠宝,所以上级政府已把视频传上国际宝石展台,价格一路飙升,十几分钟就有珠宝商人出到二亿五千万收藏。省城政府暂时先支付王谙东同学五百万作为奖励,等宝石送首府最后拍卖交割后再酌情给付一部分,后续部分也不会少于五百万,若王谙东同学同意就可签字了。”
刘环渊还在晕晕乎乎的,王谙东只提出一个要求:后边给多少无所谓,但今天要给现金。
这次只用了五分钟就有结果了:本来法律规定个人或团体达到十万的资金往来都不允许支付现金,但现在是国家奖励,证书上就写的奖励现金五百万嘛,各层政府都有权支付,这不会出现偷漏税的情况。银行送现金很快,并没耽搁几分钟。
两人回到南市还不到五点,由于绕道省城多花了六百多元钱,回到十五区两个人账上加起来不足一百元了,不过看到手中银行专用的手提袋王谙东暗自得意,五捆崭新的万元大钞啊!
两人去还帐篷时刚好伊妍妤又来影讯了,伊妍妤怪小东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当看清在退还帐篷才原谅了他们,并说很快会赶来。
进电梯前王谙东塞给刘环渊两捆钱,刘环渊嫌多死活不收,王谙东笑道:“二哥,这点钱你就嫌多?最便宜的乡村别墅都要两个亿,你不早点攒,真想等老了再住!”
“东子,等你以后买别墅了二哥去看看就满足了。”刘环渊眼睛湿润了。家里兄弟二人,现在城里随便买一套房就是一千多万,因没房大哥一直拖着没结婚,他可知道普通家庭的艰难。
“二哥,不是说好了要相信我吗?这是你的零花钱,买水果吃,毕业了我们就出国采矿,象今天那石头随便挖一个在国外卖了不就能买个别墅了,我专门要的现金就是为了偷偷买零食吃不让警察发现。”
刘环渊含着泪笑了。
王谙东故意逗二哥宽心的,其实要现金是想买些先进的配件组装一台精密的仪器,若是经常捡到宝石,警察又查到你买过探测、扫描仪器,不怀疑盗挖才怪。
回到家爸妈还没准备出门,以前他们可都是坐五点半的车去厂区,今天他们专门坐十点半的车,虽然不知道儿子今天回不回来,他们决定还是等等,为了能看儿子一眼,根本没在意后半夜才能赶到厂区睡觉。
看着爸妈苍老的面容,有着五十五年生活阅历的王谙东也不由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他忽然忍不住说道:“老爸,你和妈明天就辞工,以后由我来挣钱。”
“傻孩子,我们都还年壮,哪需要你挣钱,读不进去也要忍忍呀,高中不毕业干啥活都没人敢要呀,当兵也不行。”老妈严华慌了。
“咋了小东?有啥不开心的事吗?我和你妈每人咋说还能挣两万块,一家开销用去一万五还能落两万多,一年还是能给你存三十万,你还小,别急着操心挣钱,玩两年说不定还能长点个头呢。”老爸王文语重心长地开导他。
王谙东没再多说,他掏出口袋里三捆现金放茶几上,把奖励证书递给老爸,又把在省府录下的影像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