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谙东是第一个来到高三《十五》班教室的学生,他直接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他看看手腕上的手机兼手表,还不到八点半。他并没有看书,他只是趴在课桌上,看起来象是闭目养神,其实他的意识牢牢关注着教室门口。
王谙东提前来学校其实是想看看能不能补齐一些记忆,他现在根本记不清在学校最后一天,也就是上个星期五到底发生了啥事,意识里所有的映像都很模糊,星期六、星期天和爸妈在一起还比较清楚,到下午五点半爸妈走后又全忘了。
八点四十同学们才陆陆续续地进了教室,大家对王谙东并没有过多关注。八点五十,王谙东刚感觉到门口有人在打量他就听见刘环渊的大嗓门,“好个东子!难怪没找到你,这么积极,连老大都不等。”
王谙东忙坐好对他歉意地笑了笑,刘环渊又接着道:“你老婆还站在学校大门口等你呢,我说你肯定先来了,她还不信。”
伊妍妤终于进来了,她仍是那么光彩照人,王谙东心虚地不敢和她直视,他不是心虚没等她,他是心虚自己可是空有一副王谙东的皮囊。
王谙东低着头,忽然他又感觉到一道特别的目光锁定了他,如果说慢慢靠近的伊妍妤的目光是炽热的、阳光的,那么这道目光一定是冷厉的、阴鸷的。
“小东,怎么了?不舒服吗?”
王谙东敢发誓这是他听过最悦耳的女音,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什么是黄莺出谷,这就是莺声。王谙东接住伊妍妤伸向他额头的柔荑,大胆地看着她,娇小精致的五官,凝脂般的肌肤,无处不透露出清雅高贵的气质,明眸皓齿,微翘的樱桃小嘴又掩藏不住她的古灵精怪。
王谙东无语凝噎,握着伊妍妤小手良久才说:“没事!老师来了。”
每门功课考试时间一小时,王谙东有半个小时都在猜测伊妍妤喜欢自己的理由,伊妍妤的美是真正的天生丽质,虽然现在小孩一发育成熟就全民踊跃整形美容,但没有哪个能整出这种美来。王谙东猜测良久毫无结果只好放弃了,若他是真正的王谙东肯定就没有这么多烦恼。
上午考两门,第一门一考完伊妍妤又腻到王谙东身边,王谙东同时又感觉到那道阴冷的目光,他早知此人是朱章才,不过他根本不在乎,他可不相信眼光真能把人杀死。
两门考完才十一点半,下午一门在三点,王谙东本想回去吃,可经不住伊妍妤的武力威胁加眼泪攻势而缴械投降,甜蜜地当了俘虏,刘环渊见拯救无望忙退却了。
王谙东不喜欢在学校吃还因为学校食堂的食谱好坏也泾渭分明:最便宜的大锅菜,一荤一素一汤一饭一百元,俗称“五一”劳动餐;单点机器人小炒,起价四百,人工小炒,起价六百,两千三千的比比皆是。
虽然这一所学校全是南市十五区的子弟,但有许多家庭也通过钻营发了些许小财,一夜暴富有望进驻郊区成为二等公民的也不少。
这二十一世纪人们在生活中也大量使用老一代智能,公民基本上没有什么隐私财产可言,人民币、美元、欧元只偶尔在十岁以下的小孩手中现身,小偷、抢劫犯早已失业,公民走在大街上警察就知道他账上有多少钱,钱的来源以及可支配金额也一清二楚。
找了个两人小桌,伊妍妤点餐花了四千四百元,当王谙东听到提示她账户余额还有八十多万不由好奇地问道:“妤姐!你怎么有那么多零花钱?你家是做啥的?”
伊妍妤嗔怪道:“你好笨哦!同学两年零两个月你还不知本大美女的家底,枉我追你好几年!”
“啥?你追我几年了!好象几年前我貌似还没发育成熟,那时你就把我祸害了?”王谙东更疑惑了。
伊妍妤嘟着小嘴道:“小东你怎么就记不住我一点呢?你的小东东还是我给你摸大的。”
王谙东汗颜了,古人诚不欺我,这古代妖精多,不过倒满让人激动。
伊妍妤见王谙东不吭声又从对面过来,她挤到王谙东椅子上凑近他耳边娇笑道:“可惜那时小东宁死不屈,现在你绝对逃不出老娘的盘丝洞。”说完还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王谙东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气若幽兰,他陶醉了,伊妍妤的娇躯紧紧挤着他,处子的体香使人兴奋,他深深吸了口气,满足地说:“好香!···”
伊妍妤得意地眯起笑眼,王谙东接着道:“···的肉!”伊妍妤瞪圆明眸,小手使劲地在王谙东大腿的嫩肉上拧了一下,这才站起来迈着优雅的步子回到自己椅子上。
人工烹调的菜肴自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味,这可是王谙东从没体验过的,应该说是现在的王谙东。伊妍妤本来一小口一小口温雅地吃着,可见到王谙东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她看看四周没人注意这边,也放下矜持,调皮地和王谙东抢起来了。
四菜一汤两人吃的光光,王谙东放下勺子来了句“几十年白活了!”伊妍妤没听懂,只是心疼地说:“再坚持半年,毕业后我们就能一起生活了。”
饭后两人在校园散步,一路到处都是同学,也难怪,现在除了体育中心和学校,人们全都在室内生活,好不容易有这空旷的场合谁不愿意多呆一会。城市广场和公园还是五十岁以上的人有点印象,广场舞这个词也慢慢淡出了。
球场和操场早挤满了人,这才吃过饭场地都抢完了,他们也不怕得胃肠道疾病。伊妍妤见室外人太多只好牵着王谙东进了室内体育场,还好,里边人不多,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了。这个体育场主要是乒乓球和网球场地,王谙东才坐几分钟就被眼前两个打乒乓球的吸引住了。这乒乓球演变一千多年一点也没改变,在三十一世纪由于家里穷他从小就只拥有过乒乓球、拍,直到当了探矿工闲时他还会约人打着玩。
那两人没打一会,一人就说肚子疼,丢下球拍上厕所去了,剩下那人看看王谙东喊道:“师兄!打一局!”
伊妍妤正准备让王谙东别理那个小平头,没想到他马上乐颠颠地跑上场了。伊妍妤那个气呀,她可知道王谙东人小体弱,啥运动都只能垫底。
王谙东打了几下就感觉到很轻松,这学生的球技可能太差,打不过瘾,不过能练练也满好玩。旁边的伊妍妤惊喜地叫着为他加油,她可想不起来王谙东啥时还打得一手好球,但是看王谙东高兴她也很开心。
王谙东对面的小平头已经崩溃了,太他妈憋屈了,已经打了二十多个球了,两局早完了,很好记,一分还没得到!体育老师还夸自己能拿今年的全省乒乓球大赛冠军,太欺负人了!看他还打得兴致勃勃的,国家队没见过有这尊大神呀!这年龄、这校服应该是本校学生才对呀!
上厕所的同学终于回来了,他看两人打了几个回合也呆了,张大嘴巴愣愣地盯着王谙东,王谙东又抽了个球后忙把球拍还给他。
至于吗?不就是趁你没在用了下球拍嘛,张嘴瞪眼的想吃人还是想吵架!
伊妍妤高兴地跑过来拥抱加夸奖,王谙东忙谦虚地说:“没打好!五、六年没摸球拍都生疏了。”
王谙东说的全是大实话,可他身后的两人恨不得掐死他再扎进便池里自杀。
王谙东他们刚坐回去刘环渊也进体育场来了,他高兴地对王谙东说:“老爸答应我去了,今晚会给我准备几天的干粮,一千块零花钱也提前给我了,今天中午我吃的是早上带来的面包,又省了一百块,加上原来余下的五百多我们俩的路费都够了。”
王谙东想到自己中午还在吃人工小炒不由感到万分羞愧,刘环渊本来想趁放假打工挣点钱,可为了陪自己爬山毫不犹豫地改变了计划,现在为了帮自己凑路费竟啃起干面包。
伊妍妤听说王谙东要去林区吵着也要去,王谙东忙提醒她六天六夜回不了家,伊妍妤想到爸妈绝不会答应只好放弃了。
下午考最后一门主课,四点钟一考完高三年级就提前放学了。伊妍妤和王谙东在学校大门口自然是难舍难分,直到伊妍妤家的房车来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刘环渊上了十五路公交还在追问王谙东:“你不是说爱打扮会花钱的女人要不得吗?咋一顿饭就改变立场了?这下也不说小伊同学只适合朱章才那样的假二等人了。”
“我那是还小挣不到钱,现在我长大了,可以挣钱养她了!你没看我和她郎才女貌很般配吗?朱章才那样的小人物给小妤提鞋都不配。”王谙东义正词严地分析给他听。
“我咋看不到你有才?朱章才家好象有飞行器耶!”
“财不露白懂不懂?我现在还要上学,等毕业了整个三栖船玩玩!”
“我不懂,我只看到某个小人是长大了,发情了!”
“坠入爱河好不好?我那是三年不鸣,现在快毕业了可以冲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