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策马奔驰,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宇轩已经到了祁镇,马不停蹄直奔镇上的仁泰药堂,爷爷就在这里救治。待进了药堂,正好看到大夫正在给人抓药,急忙走上前去问道:“大夫,您这收治的宇一清老人在哪儿?”
“你是他什么人?”大夫反问道。
“我是他的孙子,刚从外面回来。”宇轩有些焦急的回道。
“哦,老爷子这几天一直念叨你呢,快跟我来吧!”说完把患者要抓的方子递给一旁的学徒,领着宇轩往后院走去。
进到后院一间单独的屋里,宇轩看到爷爷正躺在床上休息,屋里弥漫的都是药材的味道。走上前,宇轩发现爷爷的脸色很苍白,露出的手臂青筋暴露,消瘦的脸上显得颧骨突出,呼吸微弱,隐隐起伏的胸膛表示尚有气息。
宇轩见到爷爷这幅模样,心里刀绞般难过。想起一年前爷爷还能自己上山打猎,体格强壮的像一个中年人,谁知再见面却成这般情形,想要靠近床前却被大夫拉住,摇摇头,示意他外面说话。
待出了屋子,大夫跟宇轩说起了他爷爷病情的前因后果。原来几天前宇轩的爷爷被发现晕倒在自家屋内,屋子里的各种家具被翻得乱七八糟,还是隔壁的邻居把他送到药堂的,进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昨天刚刚苏醒过来,但是已经是药石难救了,老人自知这次难免一死,只是一直想要见到宇轩,靠着这个执念坚持着一口气。至于他接到的书信,则是邻居发现情况不好后寄出的。
听罢,宇轩不由得问道:“镇上巡查时怎么说?有什么发现吗?”
“巡查来看过了,只当是进了蟊贼,当一般盗窃事件处理了。不过依我看,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大夫您有什么发现吗?”
“你想想,要是一般的蟊贼进屋盗窃,肯定是以偷到钱财为主,但是据我所知,你家的钱财并未丢失,而且蟊贼很少会谋人性命。退一步讲,就算是你爷爷发现了他,至少应该有打斗的痕迹,但是我去现场看过,你爷爷是在自己屋里床上被发现的,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那这样看来,应该还有其他原因,您还有什么发现吗?”
“其他我不敢说,但是依我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你爷爷应该是中毒,这个毒性很少见,不是常见毒药,应该是属于某种秘方。你爷爷是在屋里被人下毒之后,后面才有家里被乱翻的情况。”
“好的,谢谢大夫了!”
“没事,都是乡里乡亲的,看到你爷爷这个样子我也很难过。你在这里守着,如果你爷爷醒来就叫我,我先去前堂接待几个病人。”
送走了大夫,宇轩进屋坐在爷爷床前,轻轻的抓起爷爷的手,难过的低下了头,眼眶也开始湿润。自小到大,自己没有爹娘,是爷爷把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教自己识字、打猎,供自己武堂,爷爷把一切都给了自己,还没等到他尽孝,突然就发生这种事,仿佛晴天霹雳一般把自己打蒙。想起大夫刚才说的话,宇轩心里恨意难平,到底是谁这么狠毒,对一个老人下手。而且据他所知,家里虽然不缺吃喝,但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怎么会招来蟊贼盗窃呢?同时爷爷中的毒到底是什么,祁镇这种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用这种毒药害人?屋子里钱财没丢,但是被翻得乱七八糟,明显是在找东西,到底是找什么呢?这一连串问题萦绕在宇轩脑海里,无法释怀,而这一切都要等到爷爷醒来之后才能知道。
昨夜没睡好,再加上一路奔袭,宇轩守在爷爷床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间听见爷爷微弱的叫声,宇轩一个激灵马上起身,发现躺在床上的爷爷已经苏醒过来。
“爷爷,你感觉怎么样?我是宇轩,我回来了!”宇轩有些哽咽的说道。
只见爷爷虚弱的小声说道:“乖孙,你真的回来了。这次家里遭逢大劫,出乎我预料。我恐怕是熬不过去了,昨天我托人请来县城的迅雷镖局,委托他们把一封信和一个玉佩托运给你,你应该回到书院的时候就能收到了。”
听到这里,宇轩大吃一惊,自己昨天夜里不就是遇到镖局的人吗?他们说的是来祁镇办理业务,难道就是爷爷的委托,便张口问道:“爷爷,你委托的是不是一个叫雷石的人,面色黝黑,身材很魁梧。”
“是的,就是他。”
“那......”宇轩张口就要说出自己昨天晚上的遭遇,但是突然停了下来,思虑一番后还是决定不说。以免引起爷爷心情激荡,病情恶化,他决定直接问爷爷。想着如果不是什么紧要事就不再追问。
“爷爷,您能给我说下信都是什么内容吗,玉佩是干什么的吗?”
“这就和我跟你说的第二件事有关系了,你不是一直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爹娘吗?这些都是和他们有关的。”接下来爷爷把发生在17年前的事娓娓道来。
17年前的一个秋日里,宇一清和往常一样上山打猎。这时正是猎物膘肥体壮的时候,打猎的范围比平时要大。那天他在上山上发现了一头罕见的白色狐狸,想要逮住卖个好价钱,但是狐狸太狡猾了,虽然中了陷阱行动不便,但是依然逃脱了,他沿着狐狸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下去,不知不觉深入山林内部,结果狐狸没追到,反而把自己弄迷路了。正懊恼间,突然听到不远处有轰隆隆的响声,追寻这响声而去发现了让他极为震惊的事。原来是有两队人在厮杀,一边是一男一女,女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另一边是一队七八个着灰色衣服的人,两边打的十分激烈,方圆几十米内一片狼藉,树木横倒一片,连地上都被轰出几个大坑。因为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远的躲在树后面,最后两边的大战还是波及到他,被一颗交战溅射出来的树枝结结实实的抽在脑袋上,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来多久,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树下。只有一个女子站在他不远处,女子虽然衣着狼狈,但依然可以看得出是很名贵的穿着,待女子转过身来,顿时惊为天人,只见此女眉如翠羽,肌如白雪,气质脱俗。见宇一清醒过来,她张口说道:“这位大哥,刚才我知道你在附近,你也看到有人追杀我们夫妇,夫君已经引开他们,现在我有一件事托付给你好吗?”说完她低头看了下怀里正在熟睡的婴儿继续说道:“我们夫妇暂时无法照顾孩儿,想要把孩子暂时委托在你这,你能照顾他一段时间吗?”
宇一清当即点点头,表示可以。女子走上前来,轻轻的把孩子放在他身上,又从身上取出三样东西,一封信、一个玉佩和一个小盒子,交代道:“这三样东西如果我们半个月内没有回来取,就需要你保管到这孩子18岁。信和玉佩关系到孩子身世,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以免给你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也不要拆封,原封交给孩子就行。盒子里的东西必须你亲手交给他,里面的东西是他们这次追杀我们抢夺的目标,这是从秘境中获取,我们无法使用却没想到引来杀身之祸。”
交代完这些,女子又拿出一张银票,言明这是孩子的抚养费。欲要转身离去却又驻足停顿片刻,背对着他说道:“这孩子小名叫轩儿,将来让他习武,如果能够考入皇家武院,可以让他找一个百里南的人,也许能给他一些帮助。如果他考不上,那就让他平稳的过完这一生吧。”言罢,不再停留,飞身而去,只有空中两滴泪珠飘过。
讲完这些,爷爷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有些担心的望着宇轩,怕他一时接受不了,出乎预料的是宇轩很平静,仿佛故事和他无关一样。
“宇轩,这个......你没事吧?”
“没事爷爷,我听明白了刚才您讲的故事。不管我的爹娘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来找过我,我都不再想。这十几年是您一手把我抚养成人,您就是我最亲的亲人!”
“乖孙,你的心意我明白。我知道谁听到这个情况都很难接受,但我不能让你不明不白的过一辈子啊,我看你娘是天仙般的人物,肯定是有特殊原因才没来找过你。爷爷这次身中剧毒,也没几日可活了,这些话必须得给你说明白。另外,你现在就跟大夫说我要回家,到家之后我再把最后一样东西给你。”
“爷爷,您这种身体情况怎么能回家呢?我问过大夫了,您的身体还是有希望的。”宇轩想撒一个善意的谎。
“别相信大夫的话,我自个的身体我不知道吗?这些年爷爷经常上山受伤,也懂一些药理,我这是没得救了,如果你不让我回去我就自个回去。”说完就要挣扎着起身
宇轩急忙安抚,言明会跟大夫交代的,转身出去找大夫安排,关上房门,宇轩抬头望了望天空,有鸟飞过,却不知道它是不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