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家的这个儿子是今年林家坞的第一个孩子,为了讨个好彩头按着习俗是要认一门干亲的。原本这门干亲是要指给村里最有头有脸的,可是众人觉得林炆比较有文化,所以就把这门干亲指给了林炆,让林炆做了干爹。林炆做了这门干亲,自然也对有所表示,于是便给这个孩子起了一个大号叫林基,小名叫瞻儿,并给了一条镶嵌了灵石的金锁子作为见面礼。
林炆被穗子拉回家里时就已经是下午了,被提前叫去的人也多这酒也就一直喝到天色擦黑才勉强结束。林炆晃悠悠的模回了家里,沈墨已然给备好了热水洗脸。
林炆草草的擦了把脸就躺在床上捂着脑袋直哼哼,沈墨投了投了热毛巾敷在林炆额头上,说:“让你喝这么多,活该难受!就不会用真气解解酒力!”
林炆苦苦一笑,“我到也想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村里那些老爷们有多能喝,我完全是被灌的!真气完全解不过来!”林炆又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的解酒茶,看了看沈墨几眼,看的沈墨一阵发毛。
“哥!你看我干嘛?”
“嗯!我明天要给二顺哥去县城里一趟!你这衣服都是村里媳妇们给的,也有些旧了!我心思着给你买套新的!”林炆刚说完床边就探上了一个偌大的狗头,大昴吐着舌头嘴角留着口水,低垂尾巴讨好的摆动着。林炆长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我看看有没有给你吃的狗粮!不对啊!你好像是狼哎!那就买点肉吧!”
沈墨古怪的笑了笑,鄙夷的白了林炆一眼。“哥!你的话我感觉可信度不怎么高呢!爱买啥就买啥呗!记得回来就好!”说着拍了拍大昴毛茸茸的脑袋,“走!大昴,咱们回屋睡觉去!”
“便让大昴上床睡,秋天容易掉毛的!”
“要你管!”
当清晨的阳光很快便撒在这座小渔村时,林炆已经穿上了整洁的衣服在进城的必经之路上等待。
林炆等上没一会儿,二顺就驾着一辆牛车慢悠悠的赶了过来,车上载满了昨夜打上来要卖的鱼。像林家坞这样的小村子是养不起马的,就连驴也是没有的,全村也就只有这一头老牛,既是脚力也是犁地的担当。
“哎!炆先生,你搁这干啥呢?”
林炆淡淡一笑,“我听别人说二顺哥你今天要进城卖鱼,我恰好有些东西要买,就在这等你,好跟你一起走!二顺哥,方便带兄弟我一程吗!”
二顺一摆手,憨厚的一笑。“我以为啥事呢!走吧!”
等两人到县城时,日头已经到了晌午,城门是冷冷清清。林炆是第一次进到西魏的城里,这座城很小,不及霖梓城的一半,也不繁华,放眼望去也看不到几个人,而且每一个人都是行色匆匆,好像是在躲着什么。
二顺跟守城的门子耳语了几句,才拉着牛车进了城。二顺走到一个路口处就听了下来,旋即对林炆说:“炆先生,我要去东边的几个饭馆把鱼卖了!您要买东西就去西边看看吧!到时候咱们城门汇合!你看行吧!”
“嗯!也好!”
二顺拉着牛车去了东边卖鱼,林炆就溜溜达达的去了西边街道。走了没几十米距离,林炆便看到了一家脂粉店,迈步就走了进去。
林炆刚进店门就是一皱眉,只见店里没有一个客人,仅有一个伙计,而这个伙计正趴在柜台上呼呼睡着大觉。林炆顿时就感觉十分生气,毕竟自己也曾是个商人,是最难容忍手下伙计偷懒耍滑的。
于是大跨步走到柜台边,狠狠地一拍柜台,大喝道:“伙计!我要卖东西!”
令林炆没想到的是这个伙计惊醒之后,竟一下子钻进了桌子底下,在下面略带哭腔的说道:“好汉饶命!小的就是给主家跑腿的!店里您看啥值钱的就尽管拿走,不要伤我性命就好!”
“我不是什么好汉!我只是来买胭脂水粉的!你快出来!”林炆感到很奇怪便正声说道。
伙计小心翼翼的冒出了半个头来,上下打量了几下林炆,才颤颤巍巍的从下面爬了出来,眼神里写满了恐惧与小心。“这位爷,您说您是来干嘛的?”
林炆不禁感到一阵的好笑,但笑着说:“你这开的是脂粉店,我来这里能干嘛!难不成是抢劫!”
伙计小心翼翼的瞥了瞥林炆身后空荡荡的街道,压低声音说道:“爷是从外乡来的吧!您八成是不了解我们这个县的境况,您看这大街上是不是没几个人!”
“是啊!我一进城就感觉不对,这咋回事啊!”
伙计长叹了一口气,说:“以前这座城人可热闹了!叫卖叫买的络绎不绝!可是几年前县里来了一伙强人!是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也就因为这样,人口就变得越来越稀了!”
“那官府就不管吗?”
伙计闻听苦苦一笑,“管!咋管!别的不说别的,这城他们都是修行者,城门的兵根本拦不住!单县太爷就死了四个,现在县衙都是空的!人家连官都敢杀,我们算个球啊!我也奉劝你一句,赶紧回家去吧!遇上他们会没命的!”
林炆闻听之后不由暗自嘲讽了自己一阵,似乎自己到哪里去都会碰到流寇草莽,上次是巢钟寨现在是一股子流寇。林炆自嘲了一阵便问伙计,“我会早回去的!不过我问一下,现在你家店里有多少胭脂水粉!我都要了!”
“都要?那起码几百两银子呐!”
“哎!钱我有的是!我全包了!”林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把银元宝,啪啪啪,就丢在了柜台上。林炆其实更多的是银票,但是北燕的银票在西魏是兑现不了的,还是银子比较实用。
伙计看到柜台上的白花花的银子,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快步走到店门口左顾右盼。看完之后,就把店门一关,直接来到林炆近前把钱全推了回去。“这位爷,我说的难道还不清楚吗!这县上可有强人呐!你露财,是不要命了吗!快些收好,我开了后门你赶紧逃吧!”
林炆一摆手,又把银子推了过去,笑着说:“我做了就不怕,怕了就不做!我若真怕什么流寇草莽,何必买你的东西呢!你且收好,把东西打包好了给我!你也可以提早关门逃走啊!”
伙计摇着头长叹一声,把脚一跺,低声说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我卖!”
说着把柜台全部打开,三下五除二便打包出了堆积如山的胭脂水粉,插着腰皱着眉,阴郁的看着林炆,就像看待死人一般悲伤。“这就是全部了!你该怎么拿着呢!”
林炆呵呵一笑,一抖手祭出一直乾坤袋来便将这些通通收入囊中,连多余的话都没说就离开了这家店,去了下一家。林炆前后又去了裁缝铺和医馆,买了大量的布匹,衣服和药材。林炆也去了粮店,酒馆之类的,但是这些店铺可谓是干净到了极致,什么也没有。
林炆看东西已经买的七七八八,便准备去和二顺汇合,结果刚走到分开的岔路口时就看到,十几个人正在往这边跑。林炆不知发生了什么就顺手拉住了一个逃跑的路人,问道:“东边发生了什么?”
“东边有个乡下来的渔民被进城的土匪拦住了!土匪买鱼没给钱,渔民气不过就被土匪给打了!”
林炆不听则已一听是双目圆睁,青筋暴起。“好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到要看看,这是哪里来的贼人敢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