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惜怔得当场僵住,目光缓缓看向昨晚对着两人开枪的那人。
昨晚发生太多的事了,她要怎么折磨回去?
把人也扔海里体验一下那种恐惧?
牢房中,被苏乔惜看着的男人惊得脸色一变,被铁链绑着的手不住抽动着,斑斑血迹顺着扎实的链条滑下,格外醒目。
苏乔惜看得心底一寒,条件反射性地背转过身。
她不喜欢这种血腥的情形。
她喜欢的世界是阳光的,温暖的。
“中间那个,昨晚扼住你脖子,用枪抵着你,把你扔进海里,害得你差点没命,旁边两个,帮派的老大,幕后的主使者,想玩将还是想玩兵,都随你。”
伽夜修长的腿以极其优雅的姿态交叠,背舒然往身后一靠,双臂环胸,微眯了眸子帮着苏乔惜回忆。
苏乔惜背对着牢房的身子一僵,视线缓缓飘向伽夜,心底更寒了。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将生死大事说得这么轻松?
玩?
人的生命,在他眼中就这么不值钱吗?
牢中三人在他的话后一致看向了苏乔惜,全身吓得冷汗涔涔。
如果一枪由神隐解决了也还死得痛快,但换做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假如她的手偏了偏,开中几枪仍旧不可致命,这样的慢性折磨,比死还难受。
“神隐,要杀要剐,你干脆点,别叫个女人来丢人现眼!”一个男人实在忍不住了,脱口冲着牢房外的伽夜吼着。
被个女人折磨的痛苦,单单是想,他就觉得冷寒。
伽夜的眸子在那话后微微眯起,一抹冷厉的光芒从眸底折射而出,手中拿着的枪方向一转———
砰!
尖锐的枪声响起在沉闷的房间,现场,死一般的静了下来。
中枪的男人身体僵硬抽动了下,永远闭上了眼……
旁边的两个男人听得心头一颤,被绑着的手腕不住疯狂地扭动了起来。
死亡,如此之近。
哪怕知道已经没有退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一般人都会存着侥幸心态挣扎一番。
“这个女人,只有我可以定论。”伽夜轻吹了吹冒着热气的枪口,余光斜睨了眼惊恐的两人,下垂的眼眸邪气而危险。
他看上的女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乱加定论的。
苏乔惜,就他目前看来,还没做过什么丢人现眼的事。
她的反应速度非一般的灵敏,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有效的判断,可以在最危险的关头沉稳不乱。
明明外表看起来娇柔得像朵不堪一折的花朵,骨子里却倔强顽强到让人又恨又无奈。
三番四次挑衅他的威信,敢拿枪指着他,骂他的人,全天下,也只有她敢!
目光由手中的枪缓缓移向旁边站着的苏乔惜,伽夜薄唇忽而扬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苏乔惜脑袋乱得厉害,一是因为刚刚有一条生命因自己而消失,二是因为伽夜的话。
这个男人,对待女奴也这么霸道吗?
“我们回去吧。”不喜欢这里过于阴沉的气氛,苏乔惜目光恳求望向伽夜。
“以后,这种事,你必须习惯。”将手中的皮鞭交给一旁的随从,伽夜眸底一片冷然。
身在黑道,杀人这种事,再正常不过,身为他的女人,她必须得适应。
苏乔惜侧眸看了他一眼,先他一步往城堡外走去,还没拐出楼层,却听见两道枪声接连响起,脚下的步子惊得当场顿住。
冷血动物的血,果然是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