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嘀咕着:“那我是水贼,难道还特意通知他们我什么时候来?”霍甲一愣,看向了刘缨。刘缨笑笑,总感觉这老丈有些怪异,走向了他离去的方向,口上答道:“问问别人不就行了。”
暮至夕沉,刘缨吃完饭,还是觉得那老丈有些怪异,敲敲老丈的门:“末学后进刘缨见过老丈,敢问老丈高姓大名?”门开了,老丈看着刘缨,没搭话,眼睛微微眯起:“刘缨?汉室宗亲?”
刘缨皱了皱眉:“正是,得蒙祖荫,忝列清河孝王。不知老丈尊姓大名?”老者还是没回话:“那你此行是去找蔡邕的?”刘缨眉头锁起来了,语气中像是有些不悦:“老丈,我多次敬你,何故屡次辱我,难道我连你的姓名都不配得知吗?”
老丈老神在在,一边思考,一边念叨着:“找蔡邕干什么?为了走关系,进洛阳?所图不小啊。”刘缨的眼神迸发出难以掩饰的寒芒,人老精,鬼老灵,看来你命里有此一劫了。
‘锵’的一声,刘缨拔出腰间的佩剑,径直刺向眼前的老丈。“管他哪里怪异,只要死了,哪里都怪都不打紧。”刘缨的脑海闪出这么一个念头,下一秒刘缨就惊骇了,一股精巧的力道从剑身传来,将刘缨的佩剑磕到一旁,再看时,老丈手上正握着柄佩剑。
刘缨瞬间明白之前的怪异是什么了,这个老丈不拄拐,而是腰间悬着剑,一时不察,竟然没反应过来。仔细的打量眼前的老丈,刘缨笑了,将剑弃置一旁,拱手道:“老丈真是好剑术,小子甘拜下风,改日再向老丈讨教。”说完抽身就想离开。
一段剑尖突然出现在刘缨面前:“小伙子,过来吧。老夫何休,坐下来聊聊?”刘缨满脸惊讶的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何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小子鲁莽,不知何子当面,万望莫怪。”
一直到明月高悬之时,刘缨才神情复杂的从房间走了出来,将两把佩剑放在一旁,回身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将手上的书信攥紧了。“从即日起,我刘锐谨即是公羊门生。定不负何子希望,将公羊一脉发扬光大。”刘缨提起两把剑,走出了院子。
回到了自己临时的屋子,典韦和霍甲看着不说话的刘缨有些不安。“家主,敢问发生何事了?”霍甲终于开了口。刘缨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以后我表字叫锐谨。”典韦大喜,霍甲有些犯楞,迟疑了一会道:“家主,取字一事非同小可,您确定吗?”
刘缨扫了他一眼:“我恩师学海先生给我起的,你有什么意见吗?”霍甲一愣,立刻明白过来了,瞬间大喜过望:“家主,您说的是公羊学大儒,世称‘学海’的何子?家主大业可期,恭祝家主。”霍甲拜服在地,重重的一叩首。“起来吧,我老师已经仙去了。”刘缨淡淡的道,语气中有些落寞。
“那岂不是更好?以后家主成大事,将无人能阻挡家主。”霍甲忍不住直接道。‘锵’的一声,剑尖就抵在了霍甲的咽喉上,刘缨的眼神平淡不加一丝波动:“霍甲,你这是在庆贺?我恩师刚刚故去,你就在这庆贺?”说到最后,刘缨加重了语气,带上了重重的胁迫意味。
霍甲狠狠的咽口唾沫,汗珠涔涔的往下滑落,双手离开佩剑,慢慢举过头顶:“家主饶命,小的一时口快,但小的绝无恶意,求家主开恩。”刘缨死死的盯着霍甲,过了好一会才收起佩剑入鞘。“起来吧,以后只需记住,我的恩师不容其他人侮辱。”
霍甲如蒙大赦,一骨碌爬起来:“多谢家主,多谢家主。”刘缨看着眼前的两人,丢下佩剑,不禁有些感伤:“我刘缨不过束发之年,却连连经历丧父丧母之痛,而今恩师又离我而去,穷天地之大,又何处是我刘缨的家?现在能让我放心的也只有你们了。”
典韦和霍甲不禁泪流满面,沉声道:“我愿追随家主(主公),至死方休。”刘缨搀起两人,眼角也不禁有些湿润:“日后我刘缨能居高位,定然不会忘了二位的相助之恩。”
话锋一转,刘缨擦擦眼泪,正色道:“我老师临走前,让我助这宁家村一臂之力。今夜还得你们出手了。”典韦将胸脯拍的震天响,闷声闷气的道:“主公勿忧,今夜若是有人敢上岸,我典韦通通将他们斩成两半。”霍甲不说话,只是抓起了地上的佩剑,我的更紧了。
刘缨欣慰的看着眼前高大的两人,拍拍他们的肩膀,低声道:“等我这次回去,我就有资格给你取字了,以后你们也能脱离平籍了。”典韦瞬间眼睛就红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后主公但有差遣,通通都告诉我老典,哪怕上刀山下油锅,我典韦也绝不皱一下眉头。”刘缨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划出一丝笑意。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喊杀声,三人相视一眼,立刻抄上武器朝外面冲去。“你们出来干嘛,快回去,我们能应付。”迎面就撞上了甘宁,挥刀砍翻一个扑上来的水贼,甘宁有些愤怒的道,配合着他满身的血迹,显得无比狰狞。
刘缨面色沉静,持刀在手:“兴霸,我老师仙去了。”甘宁一愣,抹了把脸上的血迹,不耐烦的道:“你老师关我鸟事,和我说什么?又......”话说到一半,甘宁猛然回头,盯着刘缨,“你是说他死了?”
刘缨点点头,拿出腰间的另一把佩剑:“他说他最后想收的弟子是你,你性如烈火,嫉恶如仇,假如能静下心来,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公羊学派的中流砥柱。”甘宁擦了下眼睛,也不知道是泪还是血渍,声音有些闷闷的:“那个死老头子,天天就知道做学问著书,还想着收我做徒弟,真是想得美。”
说着说着,甘宁说不下去了,抽出怀里的腰刀狠狠的在地上死人身上劈砍起来,过了好一会,甘宁抬起头,擦擦脸上的血渍,眼睛有些红红的:“那老家伙尸体在哪?我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