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一行三人骑马出了清河县城门。
回头看了看并不算高大的城墙,刘缨有些感伤,遥指城门,对着典韦意气风发的道:“不出三年,清河县定车如水,马如龙。届时人人皆以我为荣。”典韦憨憨的笑了两声:“主公说的是。”刘缨有些无奈,看向骑马跟在身后的霍甲。霍甲挠挠头,虽然我眼力见够,可这种需要文学功底的马屁活可接不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家主,典护卫说的极是。”
刘缨翻翻白眼,一挥马鞭:“算了,你们只需记住,这个天下将是我的。”纵马而去,最后一句已是微不可闻,飘荡在风中。典韦和霍甲面面相觑,一踢马腹追了上去。
半个月后,风尘仆仆的三人下马到了长江边。“家主,前方有一村子,不如我们先借宿一晚,明天再过江吧。”霍甲拍马赶上建议道。刘缨看了看天色,点点头:“那行吧,就依你所说。前方那村子唤作何名啊?”刘缨随口问道。
霍甲取出马背上的舆图,仔细的看了一眼:“回家主,前方叫做甘家村,是一个小渔村,世代以长江捕鱼过活。”刘缨点点头,微微扯动缰绳,将速度放慢下来:“走吧,就去甘家村。”
“老丈,我们是......”‘砰’的一声有些破旧的木门就被关上了,顺势震落了些许泥墙的残渣。“家主,这都是第三家了,怎么个个都是如此,这个村子是不是有问题?”霍甲没有恼怒,语气中有着些许担忧。
刘缨目光闪烁,沉思片刻,沉声道:“直接去最大的屋子,假如从那得不出答案,咱们立马离开这里。”霍甲点点头,迈步走前,朝着村里走去。到了村里,霍甲大惊失色:“家主,他们竟然私下训练士卒。”刘缨神色阴晴不定,典韦抽出了铁戟,护卫在刘缨身前,警觉的打量着周围。
刘缨看向正在训练的青壮,像是看出些什么,露出笑意缓缓的道:“霍甲,莫要怕,继续向前,到了那个大房子我们就知道答案了。”
刚要继续向前,一支造型简陋的羽箭就钉在了霍甲的脚前。“你们是何人,敢擅闯我们甘家村?”一声喝问从简陋的校场传了过来,正在操练的二百余青壮停下了动作,虎视眈眈的盯着刘缨一行。
刘缨抬手阻止了要动手的霍甲和典韦二人,看向那青年时,眸生异色,身体略微向前一倾:“我等三人是过路的旅客,是要去吴郡投奔亲戚的。天色已晚想在宝地借宿一晚,只是一时未尝如愿。”
还未等刘缨说完,那青壮汉子就不耐烦的开口道:“我管你是什么人,再不离开就当水贼处置了。”典韦怒目而视,霍甲直接就摸上了腰间的佩剑。刘缨没管他们,笑眯眯的道:“敢问这位壮士尊姓大名?”
没待那人说话,一个苍老但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知贵客临门,甘家村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刘缨转头一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出来,最让人瞩目的不是他满头白发,而是他不是闪着精光的双眼。
刘缨神色一凛,有点意思。笑了笑,拱手道:“不知老丈在说些什么,缨听不明白,我一个连表字都没有的人,何谈贵呢?”老丈笑了,摁住了想开口的青壮:“公子过谦了,我老汉没出过相,没拜过将,但自信我这双眼睛不会走眼。我见公子英姿勃发,言语虽亲和但隐隐凸显傲气,又兼身后有这位壮士跟随,寻常人家诞不出这般龙凤,我想公子定然非富即贵。”
刘缨眼睛眯了起来:“老丈,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今晚想借宿一宿不知可否?”老丈没说话,旁边的青年嗯不下火爆脾气开口了:“我说你这厮怎么这般无礼?那水贼今夜说要火烧甘家村,到时候怕是有场大战,我等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能管的上你们这些外来人?”
老丈摆摆手。笑着说道:“年轻人,你也听到了,还是速速离开的好,待水贼平息之后诸位再来甘家村,我等定然热情招待。”刘缨笑眯眯的回道:“老丈这是说哪里话?同为汉室子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常事,我辈岂能袖手旁观?正巧我这护卫还有两膀子力气,届时希望能够帮上忙。”
青壮看了眼老者,有些不高兴的道:“算了算了,你想留就留下来吧,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到时候刀剑无眼,伤了死了都各自安息,莫要让家人找我的麻烦。”刘缨依旧是笑眯眯的。没理会他的话,只是随意的问道:“我观壮士英武不凡,不知壮士高姓大名?”
“甘宁,字兴霸。”甘宁匆匆的回了一句,又回到校场操练乡勇。刘缨一愣,转而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嘴里不断咀嚼着这个名字。“家主,此人有何不妥?要不要我现在回信给王府,让人夷平甘家村?”霍甲凑上前,感觉刘缨像是对这男子起了其他心思。
刘缨摆摆手,笑了笑:“不用,我们留下来吧,记住和衣而睡,甲不离身,兵器不离手。”霍甲开始紧张起来,跪地劝谏道:“家主,我们还是速速离去吧,我死不足惜,若是家主有个闪失,甲万死难赎其咎。”
典韦想了想,战意也弱了下去:“主公,我觉得霍护卫说的不无道理,还是以主公安全为先。”刘缨用扇子敲敲二人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说你们要放火烧村,还会让里面的人逃跑吗?难道那些水贼就是为了那些无用的房子?”
典韦一想好像也有些道理,看向了霍甲,霍甲也是犹豫了起来,但拱手道:“家主说的在理,但还望家主以自身安全为重,切莫与典护卫分开太远。”刘缨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他说的有道理吗?有是有,而且十分有可能,但看那些精壮汉子轻松的状态,这种水贼之害已经不是一次了,而且抄小路,由典韦护佑着,怕是想不出去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