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们拿着药方,去抓了药。丫鬟们煎药,喂药,忙碌了一整夜。
陆三小姐在天要放亮的时候,终于睡着了。陆国公夫人守了一夜,秋嬷嬷道
“夫人,三小姐睡下了,您也该去休息了。”
“也好。”
“辞儿,你也守了你妹妹一夜了,去睡吧。”
“不,我要等妹妹醒来,母亲,一定要找到给妹妹下毒的凶手。”十四岁的少年露出了凶煞的眼光,好似要讲凶手千刀万剐。
这一觉,陆三小姐睡得格外安静,一睡,就睡了一个白天,一个黑夜,第三天,天刚放晴。红纱帐房的小床上,传出了一丝响动。
香草听见响动,走到床前,叫了一声“小姐,您醒了吗?”
嗯?小姐。原来我到了地府还是一个小姐的身份。
“冬青,地府里要去给谁请安啊?”
香草闻之,一下子冲出了房门。
“不好啦。”
“不好啦。”
迎面走来了陆国公夫人。
“如此喧哗,.成何体统。”秋嬷嬷厉声呵斥道。
噗通一声,香草跪在地上。
“夫人,不好啦,小姐,小姐她中邪了。”
“放肆,国公府岂容你胡言乱语。”
“夫人,小姐,小姐,她醒来,就说,地府里要去向谁请安,不是中邪了,还能是什么。”
陆国公夫人看了一眼秋嬷嬷,
秋嬷嬷立刻懂了,香草,跪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夫人,我们去看看小姐吧。”
躺在床上的陆夭夭,听到丫鬟的叫声,脑袋空白了片刻,然后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床上的纱幔是她十二岁最喜欢的颜色,也是那个时候最流行的样式,偏头侧看,入眼的是雕花的梳妆架,再望,是她打湿过晒干的课业。
嗯,怎么这么熟悉。
陆夭夭坐了起来,可能是躺的时间太久,一下子又倒了下去,这一动作,可把刚刚入门的国公夫人给吓住了。
“夭夭,你可还好。”
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传入陆夭夭的耳朵里,陆夭夭有片刻的失神,出现幻觉了吗?尽然还可以听见母亲的声音,有多久没听过母亲的声音了,十年还是二十年,只记得那年母亲喝完莲子羹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片刻,陆夭夭的眼眶就湿了,
“母亲,母亲,我终于见到你了,原来你还在地府里等我呀。”
国公夫人敲了一下陆夭夭的脑袋。
“又淘气,还地府,你睁大眼睛看看母亲,你莫不是睡久了,就睡傻了。”
嗯?
陆夭夭完全搞不清此刻的状况,可能是毒还没有除去,刚好大喜大悲,所以又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饷午,肚子传来的咕咕的叫声,告诉陆夭夭,她还活着的事实。
她又活过来了,一颗断肠草让她又回到了十二岁,回到了那年,她有父亲母亲哥哥疼爱的那年,回到了什么都没有开始的那年。
一切重新来过,一切都还来得及。
陆夭夭看着窗外的骄阳,突然就笑出了声,果然佛是保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