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一名黑衣背刀虬髯大汉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间门口,锦衣公子哥转头,将目光望了过去,虬髯大汉与锦衣公子对视,微微躬身拱手,向着后者摇头。
锦衣公子哥摆手,黑衣人缓缓退了出去,重新关好房门,心中疑惑消散,将那个瘦小的身影彻底淡忘。
锦衣公子此刻心情大好,哈哈一笑,向着珠帘内说道:“不唱了!不唱了!嗯……叫婉婷是吧?既然号称才艺双绝,你的才我已经见过了,嘻嘻,你的艺吗……还不快过来,一并让我见识见识。”
“嗯!干脆……你们两个一起上,就在这贵妃塌上……哈哈……陪我乐上一乐。”
……
第二日天还未亮,狗蛋就已经起来了,多年漂泊不定的生活,早已习惯了早睡早起,每日都要忍受着饥饿煎熬,也只有早睡,在睡梦中才不会再感到饥饿。
而早起也是有好处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句话对狗蛋来说同样管用,早晨树林中湿气较大,会有一些蘑菇与菌类植物生长,采摘后放到锅里煮熟,那滋味真是鲜美可口。
还有小河边的石缝下,沙土与淤泥中,往往也会有意外收获。
狗蛋起身走出茅草屋外,边走边缓缓舒展筋骨,口中深深吸气,再轻轻吐出,按照体内特殊的运行轨迹形成气流,在丹田处缓慢旋转。
少年一路吸气,吐气,走到坡下小河边,这里从里向外,有着人工挖出的数个水坑,作为附近茅草屋内居住的居民取水所用。
实在是小河的河水太脏,无法饮用,所以只能用这个土法子,用泥土将河水层层过滤,沉淀,再煮开饮用。
狗蛋蹲在距离河水最近的第一个土坑前,这里的水,大家都不会饮用,一般会将水取出,用来清洗衣物或擦洗身子。
狗蛋就着水坑,简单的洗了把脸,来到不远处一片草地上,口中依旧不断吸气,吐气,向着东方盘膝打坐,等待第一缕初升的朝阳。
渐渐地,无边的夜色中,一线晨光将天地缓缓分离,驱散了天边的黑暗,一缕朝霞在地平面升起,照向大地,淡淡的却不刺眼,天地间出现了很多的色彩。
就在这时,狗蛋迎着万道霞光,双手做出一个奇怪的动作,一手横膝,一手立于胸前,体内气流加速旋转,向着天边刚刚升起的朝阳,吸气,吐气。
一瞬间,天地中一抹紫色的光彩刹那浓郁了几分,似乎有着丝丝缕缕,穿越了无尽虚空,向着狗蛋体内汇聚。
紫气东方来,刹那增光彩。
只有在朝霞升起的短暂一刻,才能捕捉到一缕珍贵的紫。
此刻的少年,宛如披上了一层紫色袈裟,流光溢彩,尊严若神,圣洁不可侵犯。
这缕紫意,万两黄金难买,荣华富贵难求,说不清,道不明,玄妙至极,对时机和技巧的把握很微妙,稍纵即逝。
那种观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是一瞬便刹那而逝,极不真实,如虚似幻,使人无法分清到底哪个是现实,哪个才是梦境。
刚开始的时候,狗蛋也很难掌握,这是一种冥冥中对天地大道的感应与认知,三分机缘,七分运气,并非熟能生巧,百炼成钢,少年也是在半年前才逐渐感悟。
而这些,都是他早年间,在一个游方老和尚那里学来的,老和尚还教了他一套十分古怪的睡觉方法,少年全部一一照做,从不间断。
记得当初,老和尚传他这个法门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我的这个方法顶饿!”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使得狗蛋双眼放光,热血沸腾,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他放下了宝贝大黑碗,放下了一切重要的事,一心一意的和老和尚学习了两个月……
一晃数年过去,狗蛋每日修练从不间断,他相信老和尚的话,更相信那神奇的法门,因为少年亲眼见到老和尚两个月不吃不喝,依然神采奕奕,精力充沛。
可不知是否因为自己太笨的缘故,几年下来,收效甚微,肚子每天依然饿得难受。
也不能说一点效果没有,少年发现随着持续的修练,自己的忍受力似乎增强了,身体的反应速度与心念都有所提高,也就是更加的抗饿了。
从最初的一天不吃饭就饿的难受,没有力气,到现在的三天内,只要吃上很少的东西,便可以维持少量的体力……
狗蛋持续打坐,约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大亮,少年这才睁开双眼,眼眸中一抹紫光一闪即逝。
做完每日必修的早课,狗蛋起身来到茅草屋前,端着大黑锅走向了水坑,将大黑锅简单清理了一下,又重新换了一锅干净的水,回到灶台前生起了火。
少年从茅草屋内拿出了昨日带回的那条草鱼,放到水坑边简单清理了一下,去除内脏,鱼鳃,鱼鳞,又用刀切成了小段,同几片干姜,一起放入已经烧开的沸水中。
功夫不大,锅中的水就变成了奶白色,一阵晨风吹过,香气四溢,狗蛋向锅中撒了一些野菜,又从屋中拿出了一个小木罐,倒出了一些黑色的粗盐调味。
“真香啊!狗蛋哥哥,你在做什么呢?”随着香气的飘散,引来了两个小馋虫,大毛,二毛,睁着惺忪的睡眼,赤着小脚丫,从茅草屋中跑了出来。
两个小家伙跑到少年身边,小脑袋一前一后,伸出老长,凑到黑锅前,不停地向着锅里张望。
“鱼汤,想喝吗?”狗蛋笑着问道。
“嗯嗯嗯!”两个小家伙使劲点头。
狗蛋用小木勺,轻轻地舀了一小勺鱼汤,放到嘴里尝了尝滋味,眯上双眼,咂巴咂巴嘴,点点头笑了。
少年有一个梦想,就是让身边所有的人都能吃上饱饭,最好连自己也能吃饱,那就是他最大的满足,这种想法挥之不去,生根发芽根深蒂固,在狗蛋心中已成执念。
大毛二毛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的抬头,视线跟着小木勺一起移动,拼命地咽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