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王元霸说道:“我与曲非、穆人清前往北地买马,选得壮健有力的骏马二百余匹,回至青州地面,被一伙强人,为首一个叫做‘险道神’高升泰,聚集二百余人,尽数把马劫夺,送给沙头市了!穆人清、曲非不知去向,小弟连夜逃来,报知此事。”
张无忌见说,急忙让回山寨报知哥哥,众人都到忠义堂上见了袁士霄。东方不败带赵半山、邝天雄与大小头领相见了。任我行把下山杀了马光佐,遇见丁甲神、邓百川,同去打破凌州之事,说了一遍。袁士霄听罢,见又添四位好汉,正在欢喜,却听到王元霸说夺马一事。
袁士霄大怒道:“前者夺我马匹,至今不曾报仇,天王哥哥又遭他射死。今天如此无礼,若不去剿这厮,惹人耻笑!”
朱子柳道:“即日春暖无事,正好厮杀。前者天王失其地利,如今必用智取。且令韦小宝去探听消息,回来再作商量。”韦小宝听命去了。
不过二三日,曲非、穆人清逃回寨,说起沙头市瑞大林口出狂言,要与梁出泊势不两立。袁士霄见说,便又要起兵。
朱子柳道:“待韦小宝回报再去不迟。”
袁士霄怒气填胸,要报此仇,忍耐不住,又令褚万里飞去打听,立等回报。
不过数日,褚万里先回来说:“沙头市要替凌州报仇,如今已扎下大寨,又在法华寺内做中军帐,数百里遍插旌旗,不知有何路可进入。”
次日,韦小宝回寨报说:“沙头市如今扎下五个寨栅。沙头市前面,二千余人守住村口,总寨内是教师瑞大林执掌,北寨是沙涂与副教师迟玄,南寨是次子沙密,西寨是三子沙索,东寨是四子沙魁,中寨是第五子沙升与父亲沙通天把守。这个高升泰,身长一丈,腰阔数围,绰号‘险道神’,将夺去的马喂养在法华寺内。”
朱子柳会集诸将商议:“既然他设五个寨栅,我这里分调五支军将,可作五路去打。”
卓不凡起身道:“卓某得蒙救命,未能报恩;今愿向前,未知尊意若何?”袁士霄便问朱子柳道:“员外如肯下山,可屈为前部否?”
朱子柳道:“员外初到山寨,未经战阵,山岭崎岖,乘马不便,不可为前部先锋;另率一支军马,前去平川埋伏,听中军炮响,便来接应。”
袁士霄大喜,叫卓员外带余鱼同,领五百步军,在平川小路听号。再分调五路军马:沙头市正南大寨,差马军头领霹雳火冯难敌、射雕将军花剑影,副将祖大寿、巴天石,引军三千攻打;沙头市正东大寨,差步军头领不戒包不同、行者铁罗汉,副将段正明、段正淳,引军三千攻打;沙头市正北大寨,差马军头领青面虎杨过、九纹龙殷野王,副将曲洋、单铁生,引军三千攻打;沙头市正西大寨,差步军头领美云长黄真、插翅虎杨逍,副将洪胜海、洪胜江,引军三千攻打;沙头市正中总寨,都头领袁士霄,军师朱子柳、风清扬,随行副将温方达、焦公礼、常赫志、常伯志、褚万里、韦小宝,领军五千攻打。后应步军头领雾里黑任我行、混世魔王茅十八,副将司马林、徐铮,引马步军兵五千。其余头领各守山寨。
不说袁士霄领军挺进,且说沙头市探事人探知备细,报入寨中。
沙长官听了,便请教师瑞大林、迟玄商议军情。
瑞大林道:“梁山泊军马来时,只管多挖陷坑,捉得他强兵猛将。这伙草寇,须是这条计,方为上策。”
沙长官便差庄客人等,去村口掘下陷坑数十处,上面虚浮土盖,四下里埋伏了军兵,只等敌军到来;又去沙头市北路,也掘下数十处陷坑。
等到袁士霄军马起行时,朱子柳预先让韦小宝又去悄悄打听。
数日之间,韦小宝来报:“沙头市寨南寨北掘下陷坑不计其数,只等俺军马到来。”
朱子柳见说,大笑道:“不足为奇!”便引军前进,来到沙头市附近。
日午时分,前队望见一骑马来,项带铜铃,尾拴雉尾,马上一人,青巾白袍,手执短枪。前队望见,便要追赶,朱子柳止住,叫军马就此下寨,四面掘了濠堑,下了铁蒺藜,再传令下去,命五军各自下寨,掘下堑壕,下了铁蒺藜。
一住三日,沙头市未见出战。朱子柳再派韦小宝扮作伏路小军,去沙头市寨中探听,另外记住所有陷坑离寨多少路远,总有几处。
韦小宝去了一日,都知备细,暗地使了记号,回报军师。
次日,朱子柳传令,令前队步军各执铁锄,分作两队;又把粮车,一百有余,装载芦苇干柴,藏在中军。
来日巳牌,只听东西两路步军先去打寨。再命攻打沙头市北寨的杨过、殷野王,率马军一字排开,只在那里擂鼓摇旗,虚张声势,切不可冒进。
再说沙头市瑞大林只要引袁士霄军马打寨,便赶入陷坑。次日巳牌,只听寨前炮响,军兵大队都到南门。
只见东寨来报:“一个和尚抡着铁禅杖,一个行者舞着双戒刀,攻打前后!”瑞大林道:“这两个必是梁山泊包不同、铁罗汉。”却恐有失,便分人去帮助沙魁。
只见西寨又来报:“一个长髯大汉,一个虎面大汉,旗号上写着‘美云长黄真’、‘插翅虎杨逍’,前来攻打甚急!”
瑞大林听了,又分人去帮助沙索。
又听得寨前炮响,瑞大林按兵不动,只等入来踏了陷坑,山下伏兵齐起,便接应捉人。
这里朱子柳却调马军从山后分两路绕到寨前,前面步军只顾看寨,又不敢去,两边伏兵都摆在寨前,背后朱子柳军马赶来,尽数逼下坑去。瑞大林却待出来,朱子柳鞭梢一指,军寨中锣响,一齐推出百余辆车子来,尽数把火点着,上面芦苇、干柴、硫磺、焰硝,一齐着起,一时间火光冲天。等到瑞大林军马出来,全被火舌拦住,只得回避。
刚要退军,风清扬早在阵中挥剑作法,刮起大风,那火焰直烧入南门,早把敌楼排栅尽行烧毁。次日,沙涂对瑞大林议道:“若不先斩贼首,难以追灭。”嘱咐瑞大林牢守寨栅,沙涂亲率军兵,披挂上马,出阵挑战。
袁士霄闻知沙涂挑战,带领温方达、焦公礼出到前军。门旗影里看见沙涂,心头怒起,用鞭指道:“谁与我先捉这厮,报往日之仇?”
小温侯温方达,拍坐下马,挺手中方天画戟,直取沙涂。两马交锋,二器并举。到三十合以上,焦公礼在门旗下见两个中间,将输了一个。原来温方达本事敌不得沙涂;三十合前,尚且敌得住,三十合之后,戟法乱了,只得遮架躲闪。
焦公礼恐温方达有失,便驱马向前,拎手中方天画戟,飞出阵来,夹攻沙涂。三骑马在阵前绞成一团。
原来两支戟上都拴着金钱豹尾,温方达、焦公礼要急于捉沙涂,两戟齐举,沙涂眼明,用枪只一拨,却被两条豹尾搅住朱缨,扯夺不开。三人各要掣出军器使用,射雕将军花剑影在阵中看见,恐怕输了两个,便纵马出来,左手拈起雕弓,右手急取箭矢,搭箭满弓,望着沙涂射来。这沙涂却刚好掣出枪来,那两支戟依然搅在一起。
说时迟,那时疾,沙涂掣枪,便望温方达项根搠来。花剑影箭早先到,正中沙涂左臂,翻身落马。温方达、焦公礼双戟并施,沙涂死于非命。
十数骑马军奔回报知瑞大林,转报中寨。沙长官听得大哭。
只见旁边恼了一个壮士沙升,武艺绝高,使两口飞刀,人莫敢近,当时咬牙切齿,喝叫:“备我马来!我要为哥哥报仇!”全身披挂,抄刀上马,直奔前寨。
瑞大林接着,劝道:“小将军不可轻敌,袁士霄军中智勇猛将极多。若论瑞某愚意,只宜坚守五寨,暗地使人前往凌州,请奏朝廷调兵选将,分两处征剿:一打梁山泊,一保沙头市。令贼无心恋战,必退兵急奔回山。那时瑞某不才,与你兄弟一同追杀,必获大功。”
话没说完,北寨副教师迟玄到来,也道:“梁山泊朱子柳诡计多端,不可轻敌,只宜退守,待救兵到来,再行商议。”
沙升叫道:“杀我哥哥,此仇不报,岂为人也!若等养成贼势,退敌更难!”
瑞大林、迟玄阻挡不住,沙升上马,带领数十骑马军,飞奔出寨挑战。
袁士霄闻知,传令前军迎敌。当时冯难敌得令,舞起狼牙棍,正要出阵战这沙升,只见雾里黑任我行手持板斧,直奔军前,不问事由,抢出阵前。
对阵有人认得,说道:“这个是梁山泊雾里黑任我行!”
沙升见了,便叫放箭。原来任我行凡要上阵,便要脱光衣服,得靠司马林、徐铮以盾牌遮护,此时独自抢来,被沙升一箭,正中腿上,身如泰山,倒在地下。
袁士霄阵上,冯难敌、花剑影飞马向前死救,背后祖大寿、巴天石、温方达、焦公礼一齐接应归阵。沙升见袁士霄阵上人多,不敢再战,便领兵还寨。
次日,瑞大林、迟玄只是主张不要对阵,怎禁得沙升催道:“要报兄仇!”
袁士霄引诸将摆开阵势迎敌,对阵瑞大林出马。袁士霄看见好马,心头火起,便令前军迎敌。冯难敌得令,飞奔来迎。
二骑相交,军器并举。约二十余合,冯难敌力怯,望本阵便走。瑞大林奋勇赶来,神枪到处,冯难敌后腿股上早着,倒撞下马来。
温方达、焦公礼、祖大寿、巴天石四将齐出死命来救。虽然救得冯难敌,军兵折了一阵,收回败军,离寨十里驻扎。
袁士霄叫用车子载了冯难敌,派人送回山寨医治,又与朱子柳密商,叫请大刀东方不败、金枪手凌退思,并赵半山、邝天雄四位下山协助。
袁士霄又焚香祈祷,暗卜一课。
朱子柳看了卦象,便道:“恭喜大事无损,今夜有贼兵入寨。”
袁士霄道:“可以早作准备。”
朱子柳道:“请
兄长放心,只顾传下号令。先去报与三寨头领,今夜起东西二寨,便教常赫志在左,常伯志在右,其余军马于四下里埋伏。”
是夜,天清月白,风静云闲。瑞大林在寨中对沙升道:“贼兵今日输了两将,必然惧怯,乘虚正好劫寨。”沙升见说,请来北寨迟玄、南寨沙密、西寨沙索,引兵前来一同劫寨。
二更,沙升等人马摘鸾铃,人披软甲,直到袁士霄中军寨内,见四下无人,急叫中计,转身便走。左手冲出两头蛇常赫志,右手下冲出双尾蝎常伯志,后面便是射雕将军花剑影,一发赶上。
沙索在黑暗里被常赫志一钢叉搠于马下,瑞大林夺路得回。
沙长官见又折了沙索,烦恼倍增。次日,便要瑞大林写书投降。瑞大林也有八分惧怯,随即写书,差人来到袁士霄大寨。
袁士霄拆开看时,见写道:沙头市主沙通天顿首再拜袁士霄头领:前者小男无知,冒犯虎威。早日天王下山,理应归附,无奈部卒施放冷箭,罪累深重,百口难辩?今顽犬已亡,遣使请和。如蒙罢战,愿将所夺马匹尽数纳还,更取金帛犒劳三军。谨此奉书。
袁士霄看罢大怒,扯书骂道:“杀我兄长,怎肯罢休!洗荡村坊,是吾本愿!”
朱子柳慌忙劝道:“兄长差矣!我等相争,皆为一时怒气,既然沙家下书讲和,岂为一时之愤,以失大义?”随即写了回书,取银十两赏了来使。
来使返回本寨,将书呈上。沙长官与瑞大林拆开看时,上面写道:梁山泊主将袁士霄手书回示沙头市主沙通天:无信之国终必亡,无礼之人终必死,无义之财终必夺,无勇之将终必败。理之自然,无足奇者。梁山泊与沙头市,自来无仇,各守边界。可恶你等行一时之恶,惹今日之冤。若要讲和,须发还二次所夺马匹,交出夺马凶徒高升泰,犒劳军士金帛。
沙长官与瑞大林看了,俱各惊忧。
次日,沙长官又使人来说:“若要高升泰,须请一人面谈。”
袁士霄、朱子柳便派韦小宝、任我行、茅十八、司马林、徐铮前去。
临行,朱子柳叫过韦小宝,附耳低言:“如果有变,如此如此。”
不说五人去了,却说东方不败、凌退思、赵半山、邝天雄到了,就在中军扎住。
且说韦小宝带四个好汉来见沙长官。韦小宝说道:“奉哥哥将令,差我率任我行等四人前来讲和。”
瑞大林道:“朱子柳派了五个人来,必定有预谋。”
任我行大怒,揪住瑞大林便打,沙长官慌忙劝住。
韦小宝道:“任我行虽然粗,却是俺哥哥的心腹,休得疑惑。”沙长官一心要讲和,便让置酒相待,又请到法华寺寨中安歇,拨五百军人前后保护。让沙升带高升泰来到袁士霄大寨讲和,二人到中军相见了,随后将原夺二次马匹并金帛一车送到大寨。
袁士霄看罢道:“这马都是后次夺的,正有先前王元霸送来的那匹‘照夜玉狮子’,如何不见还来?”
沙升道:“是师父瑞大林乘坐着,以此不曾带来。”
袁士霄道:“你快写书去,早早牵那匹马来还我!”
沙升便写书,叫从人还寨,讨这匹马来。
瑞大林听得,回道:“别的马还去还行,这匹马却不还他!”
从人往复去了几遭,袁士霄坚决要这
匹马。
瑞大林使人来说道:“若定要我这匹马时,着他立即退军,我就送来还他!”
袁士霄听得这话,便与朱子柳商量。忽听有人来报:“青州、凌州两路有军马到来。”
袁士霄道:“那厮们知得,必然变卦。”暗传号令,请东方不败、赵半山、邝天雄去迎青州军马,花剑影、祖大寿、巴天石去迎凌州军马。
又暗中叫出高升泰来,用好言抚恤他,十分恩义相待,说道:“你若肯建这场功劳,山寨里也请你做个头领。夺马之仇,折箭为誓,一齐都罢。你若不从,沙头市破在旦夕。”
高升泰听言,情愿投拜,从命帐下。
朱子柳授计与高升泰道:“你只做私逃还寨,与瑞大林说道:‘我和沙升去袁士霄寨中讲和,打听得真实了,如今袁士霄只要这匹千里马,其实无心讲和,若还给他,必然翻变。如今青州、凌州两路救兵已到,正好乘势用计,不可有误。’他若相信了,我自有处置。”
高升泰记住了,回到瑞大林寨里,把这些话说了一遍。
瑞大林领高升泰来见沙长官,说了袁士霄无心讲和,可以乘势劫他寨栅。
沙长官道:“沙升还在那里,如果变化,必然被害。”
瑞大林道:“打破他寨,好歹救了。今晚传令给各寨,尽数都起,先劫袁士霄大寨,一旦断去蛇首,众贼无用,回来再杀任我行五人。”
当下传令与北寨迟玄、东寨沙魁、南寨沙密一同劫寨。
高升泰却来到法华寺大寨内,看了任我行等五人,暗与韦小宝走透这个消息。
当晚,瑞大林带了迟玄、沙密、沙魁尽数起发。
是夜,月色朦胧,星辰昏暗。瑞大林、迟玄当先,沙密、沙魁押后,马摘鸾铃,人披软甲,来到袁士霄总寨。只见寨门不关,寨内并无一人,又不见动静。情知中计,急忙回身。急望本寨时,只见沙头市锣鸣炮响,却是韦小宝爬到法华寺钟楼上撞起钟来。东西两门,火炮齐响,喊声大举,不知有多少军马杀了进来。
却说法华寺中,任我行、茅十八、司马林、徐铮一齐发作,杀将出来。瑞大林等急回到寨时,寻路不见。沙长官见寨中大闹,又听梁山泊大军分两路杀来,就在寨里自缢而死。沙密直奔西寨,被黄真一刀杀死。沙魁要奔东寨时,乱军中踏为肉泥。
迟玄死命奔出北门,却有无数陷坑,背后包不同、铁罗汉赶杀上来,前逢杨过、殷野王,一时乱箭射死。后头撞来的人马都跌入陷坑中,重重叠叠,陷死不知其数。
且说瑞大林骑得千里马杀出西门,落荒而走。此时黑雾遮天,不分南北。约行了二十余里,不知何处,只听树林背后一声锣响,撞出四五百军兵。当先一将,手提一杆哨棒,望马脚便打。那马是千里龙驹,见棒来时,从头上跳过去了。
瑞大林正走之间,只见阴云冉冉,冷气飕飕,黑雾漫漫,狂风飒飒。虚空之中,四边都被殷天正的阴魂缠住。
瑞大林再回旧路,却撞着浪子余鱼同,又转过玉麒麟来,喝一声:“强贼!待走哪里去!”腿股上一朴刀就搠下马来,用绳索绑了,押往沙头市来。余鱼同牵了那匹千里龙驹,回到大寨。
袁士霄看了,心中一喜一恼。先把沙升就本处斩首,沙家一门老少尽数不留,抄掳到金银财宝、米麦粮食,尽数运回梁山泊。
且说东方不败领军杀退青州军马,花剑影领军杀散凌州军马,大小头领不缺一个,已得了这匹千里龙驹“照夜玉狮子”,其余物件更不必说。囚车内押了瑞大林,便收拾军马,回梁山泊来。回到山寨忠义堂上,都来参见殷天正之灵。
张无忌请袁士霄传令,请圣手书生箫半和作了祭文,令大小头领人人挂孝、个个举哀,将瑞大林剖腹剜心,祭奠殷天正。
俱事已罢,袁士霄在忠义堂上与众弟兄商议立梁山泊之主。
朱子柳道:“兄长为尊,卓员外为次。其余众弟兄,各依旧位。”
袁士霄道:“天王有遗言:‘但有人捉得瑞大林者,不管是谁,便为梁山泊之主。’今日,卓员外生擒此贼,报仇雪恨,正当为尊。”
卓不凡道:“小弟德薄才疏,怎敢当此位?若能居末,尚自过分。”
袁士霄道:“士霄有三件不如员外:第一件,士霄身材黑矮;员外堂堂一表、凛凛一躯,众人无人得比。第二件,士霄出身小吏,犯罪在逃,感蒙众兄弟不弃,暂居尊位;员外生于富贵之家,更有豪杰之誉,又非众人所能比。第三件,士霄文不能安邦,武不能服众,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寸箭之功;员外力敌万人,通今博古,更是众人无人得比。员外有如此才德,正当为山寨之主。他日归顺朝廷,建功立业,官爵升迁,能使弟兄们尽生光彩。士霄主张已定,休得推托。”
卓不凡拜于地下,说道:“兄长枉自多谈,卓某宁死,实难从命。”
朱子柳道:“兄长为尊,卓员外为次,人皆所服。兄长若再三推让,恐冷众人之心。”
朱子柳悄悄用眼睛扫视众人,只见任我行大叫道:“我在江州,舍身拼命,跟着你来,我天也不怕,你却让来让去,我杀将起来各自散伙!”
铁罗汉见朱子柳以目示人,也上前叫道:“哥哥手下许多军官都是受过朝廷诰命的,他只是服从哥哥,如何肯服从别人?”
乔峰便道:“当初我们七人上山,便有意让哥哥为尊,今日却要让位给后来的人。”
包不同大叫道:“若是兄长要这么做,洒家各自散伙!”
袁士霄道:“众人不必多说,我另有道理,只看天意如何,再行定夺。”
正是:天罡尽数投山寨,地煞空群聚水涯。究竟袁士霄说出什么道理,静观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