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忙碌氛围里,春节便悄悄临近了。
韩非和乐雅不想分开,但又不至于去到对方家里过年。所以,两人一边抵挡着家里地催促,一边规划着春节的计划。可出门又怕拥堵,呆在家除了看电视、看碟之外又没什么节目了。去到外地旅行,出去容易回来的票却是不见了踪影。
“要不这样,我们也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乐雅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的说到。
“什么叫说走就走的旅行?”韩非一脸困惑的看着她。
“不设目的,不设时间,走到哪里就是哪里,看到哪里就是哪里,怎么样?”乐雅看着韩非,还有些小小的激动。
“好呀”韩非也忍不住和乐雅两个来个击掌庆祝。
既然说走就走,交通工具是必须的,火车票不好买,而且就算买到了,目的地也还是得规划,徒步太慢,自行车也辛苦,琢磨来去只能是开车了。到汽车租赁公司一问,普通得桑塔纳一天也就是100多元,油费自理。还在韩非们得承受范围。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韩非们便忙着收拾、整理、买必须的出门用品等等系列工作。唯一始终没准备的,就是去哪里!
按照商量好的,韩非和乐雅在腊月27号提前从上海出发了。本想着把花花也带出来的,可因为没有这样开车出去的旅行经验,想想也就作罢,于是找了家宠物店把花花寄养了过去,虽然花花是一脸的不愿意,但两个“狠心”的主人还是义无反顾的把它丢在了一边。
出发前,韦静怡三令五申的电话过来,说是不要跑太远了,注意点安全。然后又让乐雅把电话给韩非,又是和韩非仔细叮嘱了一番,当然责怪是难免的,“就你没事天天捣鼓些事情,乐雅好好的一个文静听话的女孩,都变成什么样子了!”,韩非呵呵一乐,只是说着知道了,算是敷衍了是。
既然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这个时间点上出门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躲避拥堵了,高速公路是上不了的,所以两人决定沿着国道一直往下开。周庄,乐雅一直没有去过,第一站就选定了那里,说是国道,但路面上的车辆依旧不少,在出上海的时候一辆汽车抛了锚,也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得以通过,不过因为没有明确的时间规划,所以在说笑中很快就过去了。周庄的入口处有些冷清,和朱家角不同的是,这里虽然布局差不多,但因为曾经有过富甲一方的沈家存在,所以除了普通的民宅外,更多了些庭院楼台可以欣赏了,不过对历史不熟悉的乐雅,明显更对路边的丝绸制品、两边的小摊小贩更加感兴趣,停停走走,挑挑选选的一路。因为人少,所以整个小镇显得宁静而清幽,到了入夜时分,淡淡的斜阳余晖,浸染着水面和屋顶,加上渐涌的水汽,小镇仿佛笼罩在似雾、似烟的迷蒙之中,让人由不得的有一种安宁,远处不时传来的呼喊声,顺着空空的河道上一路流淌回旋,更让人有了一种回家的渴望。韩非牵着乐雅的手,慢慢在这弥漫着幽静的小镇上行走。如果可以,韩非愿意时间在这里停下脚步,好让这一生获得此份平静的两人世界,没有分纷纷扰扰的世事,没有你来我往的弓杯,就这样两个人,一个世界,很好!
临近傍晚时分,找了个小店,吃了份当地的手工汤圆,然后沿着一条挂满吊兰,经常飘出音乐的小巷中找了个民宿住了下来。房间不大,家具也都是木制的老式家居,唯一现代的就是墙壁上的空调了。水汽中浸润而来的寒意已经在房间的四处弥漫,空调显然不够给力,所以让乐雅本想坐在小窗边看看风景的想法,也随着寒意而破灭。乐雅冻得发抖起来,于是赶紧躲进了被子里,可还是凉,于是韩非也钻了进去,搂着的乐雅,为她取暖。
好在临河的墙壁上开着的窗将那河面的光芒透射了进来,幽幽的波光在屋顶间流淌、荡漾,却也有一种别致的美丽。正如韩非怀里渐渐平息的乐雅,她的眼睛明亮而纯净,也是那样静静地看着,目光和着波光一起在这小屋里荡漾,重重叠叠的在房间里萦绕,而韩非深深沉入其中,无法自拔,也不愿自拔。
“如果我们就这样一直呆着多好呀”韩非忍不住感叹。
“嗯,你就一直这样的陪在我身边!”说着,乐雅转了身,将脸朝着韩非,手搂住了韩非的脖颈。
韩非也转过头看着她,纯净的脸庞,红红的嘴唇。韩非吻了过去,两具身体在拥吻中渐渐热了起来。两人用力地搂紧了对方,在清幽的小镇尽情释放着身体的渴望。
第二天一早,韩非在一片河边的嬉闹声中醒来。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一束束地落在了房间的地面上。光芒中细细的微尘沿着光束漂浮着,涌动着,看得见却又摸不着,仿佛很轻盈,却任你如何挥舞手臂,它却始终在那里翻滚。韩非忽然明白了历史的尘埃的意思,光束中涌动的微尘不也正是岁月长河中涌动的你我吗?
乐雅也醒了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弯成一道新月,“睡得好舒服”她说着,身体又朝着韩非紧紧的贴了过来
平静下来之后,韩非们依旧搂着对方睡了个回笼觉,等到外面人声鼎沸了才伸着懒腰醒来。起了床,韩非和乐雅像这里的原住民一般,悠闲地走着,仿佛原本就是住在这里,生活早已和小镇融为了一体。找了个早餐铺子,韩非和乐雅各点了份豆腐花和油条,趁着热,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吃完早餐,两人的小镇居民的心态也在去与留的现实面前消失了。商量了下,决定还是出发,把更多的时间留给那些未来的地方。车沿着不知名的路飞驰,路绕着不知名的山盘旋,一路上韩非惊奇于路上的风景,而乐雅却只是惊奇于韩非的惊奇,一路笑盈盈的看着韩非大呼小叫的样子,然后便是忙着端茶递水,喂一喂水果什么的,等到开得累了或者饿了,韩非们便停下车来,找个当地的小馆子吃个当地菜,或者是陪着乐雅沿着市场逛一逛,收集些小的纪念品什么的。
车越往前开,离上海就越来越远了。穿过了江苏、又穿过了浙江湖州,当韩非们在浙皖赣三省交界处连绵的群山中时,已经是大年30了。每一个村子,每一个镇上都是人来人往,人们脸上用欢笑诉说着对团员的欣喜以及对明日的憧憬,韩非也想着停下来,可在镇子上仅有的几家小旅馆都关了门——老板歇业过年去了。东打听,西大听的,不久身边便围着几个镇上的阿姨们,热心的帮着想办法,韩非竖着耳朵听着,可他们的普通话实在不敢恭维,愣是没听出个子午卯酉,看着阿姨大妈们摇着头的样子,韩非以为这事情没办法了,正想回头安慰乐雅,说是两人得准备车上过夜,不想一个骑着摩托车的汉子停了下来,那人圆圆的脸,晒得红红的,上身是穿着迷彩服,下身是件休闲裤——好像是哪里干活回来。他停了情况,就告诉韩非们他家的老房子是空的,平时自己也会过去住,所以东西也全,不嫌弃的话可以去那里住上两天。汉子叫谢德才,他说称呼他老谢就好了。
韩非与乐雅这个时候哪里有挑选的勇气,连忙道着谢,开着车跟在老谢的摩托车后面。出了镇子,在一条小的水泥马路上开了十几分钟,最终在穿过两道山的隘口之后,抵达了村民的老房子——一个背靠着小山,门前流淌着溪水的小村子,村子的名字在村子入口的一块石头上写着:谢家村。
村子里的每一家都在忙碌着,三三两两的坐在门口,或者是堂屋里,有说有笑的,不时间还有穿上新衣的孩子,跑来跑去,打闹不停。老谢路上遇见的人,总是大声的喊着:过年好。偶然也停下车子,笑着递过去一支烟,和问询的向人解释道,“他们是上海来的,找不到住的地方,我就想这个房子是空的,借他们住两天!”,就这样走走停停中,韩非们来到一个二层小楼的门前,小楼有个大院子,院子里长着一棵大香樟树,老谢开锁,打开了院门,然后带着韩非们走了进去。房子虽然没主人,但房间依旧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床褥也是洗好之后整齐的叠放在柜子里,老谢带韩非们到处参观了下,“这里是厨房,可以烧木材,这个灶可以烧液化气。缸里有腊肉,还有米面,想吃菜,前面园子里可以自己摘”边说,老谢带着两人到了房间后的一片菜地,“这些都是自己种的,平时我们的菜都是从这里摘的”,说完,老谢憨直的一笑,“比不得你们大城市,将就一下!”。
老谢要走的时候,韩非给他塞了1000元作为答谢,可老谢死活不肯收,最后在韩非的坚持下,才拿了300元,他说,“住不要钱,就当你吃东西花的钱吧,你自己随便吃就是!”。而等老谢一走,韩非和乐雅却依旧沉浸在意外的惊喜中。原以为得流落街头了,不想却拥有了这样一个宁静而私享的空间,可以过一个属于两人的山村新年。
“我们也过年吧,过一个山村除夕!”韩非喜滋滋的对着乐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