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的游泳池里,林安正抬头看着任守忠,林安满脸通红,被一个太监看着自己赤身露体,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任守忠一身深黑丝缎的衣衫,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站在游泳池边,额头却不见一滴汗,林安看到一脸惊奇,怀疑这个皇城司当家人有不少武功秘籍。
“这事儿你别想逃避,你也知道这法子是你说的,到时候官家有什么事情,你也要负责。”任守忠是准备给林安死磕了,当初说的是天花乱坠,现在你却想跑路,任守忠可不会眼睁睁看着林安置身事外。
林安趴在泳池边:“任都知这就欺负人了,樊楼家大业大却就给五百贯,你看到那个木牌牌了吗,无忧洞里面一块就值这个价钱。你要我怎么跟樊楼商谈啊。”
不远处胖管事正满头大汗着看向这边,手里的手帕都湿透了,围观的太学生正喝着绿豆汤,看着这处好戏。
“两人各退一步,商人的事情好商量没必要闹这么僵。”一旁一个带刀侍卫站出来说话。
林安浑身滴答着水,站到侍卫面前:“我要是五十岁就接受那五百贯了,三十岁还能再去谈谈,可我只有十二岁啊,小子少年意气正当时,半分委屈都受不得,看不起我,拿五百贯糊弄我,好啊,低于五成收入免谈。”
带刀侍卫看着眼前这个小子,手里紧紧握着那把铁刀,一旁的太学生双拳紧紧握着,眼睛狠狠盯着侍卫。这一切不光落到了侍卫眼中,更被任守忠看得一清二楚,任守忠皱着眉头,突然觉得把林安放到太学不是一件好事。
带刀侍卫脸上慢慢有了笑容:“你敢惑乱太学,小小年纪本事不小,等着你人头落地的那一刻。”
“我可是太学生,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过几年考个功名也不是问题,你一个丘八也敢来威胁我。”林安拿手巾擦了擦头发,一副小人模样,带刀侍卫紧紧咬着后槽牙。
林安笑眯眯着给任守忠端来一碗绿豆汤,任守忠伸手去接却不小心松了手,一碗绿豆汤就这么洒到地上。
“天太热了,我就回去了,林小哥的绿豆汤,下次有机会再喝。”任守忠冷着脸往外走。胖管事在后面牢牢跟着,仿佛在担心林安会生撕活剥了他。
太学门外,任守忠一脸严肃:“你也见过他了,你那两个手下被他弄得半死不活,现在你又招惹他,还嫌我的麻烦不够多吗。”
“任都知,给我一晚上,保准让他乖乖听话。”带刀侍卫满脸凶相。
一旁的胖管事开始双腿打颤,实在不明白他招惹了什么人。
任守忠没有答声,只是扭头看向胖管事:“你既然知晓流程了,那就由你负责,离了混账小子,又不是办不成事情了。”
太学内,林安眼看他们走远,开始招呼太学生朗诵《少年中国说》,一旁还有几个眉清目秀的学子在跟一位姑娘学跳舞。
王维阳不知道从那里钻了出来,大口喘着粗气:“真累人啊。又是跳舞,又是诗朗诵,还有歌唱,你还要我干什么。”
“我本来想弄点亲民的节目,但观众大部分是商贾,底层官吏,估计百姓不多,你可以安心了,不会让你走喜剧路线。”林安发现自己好像要捧出一位才子偶像了。
林安在内心一遍又一遍的模拟盛会当天的情景,相比于花楼比赛,这次才子盛会无疑是林安耗费心神最多的一次。
林安看着太学门口的身影,嘴角慢慢上翘:“小马,我就说你不能丢下我。”林安虽然担心小马家里的问题,但还是留给小马时间,希望他能自己解决。
“林哥,俺对不起你,俺娘不让俺再跟着你了,这是你给俺的钱,俺娘说,不能拿。”小马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手里提着林安送他的礼盒。
“没事,好聚好散,我这里也不安全,刚才还有一个人,握着把刀想砍我呢。”林安拍了拍小马的肩膀,林安真心喜欢这个人,踏实、勤快、干活卖力,总能给你带来一些惊喜。老天爷仿佛总要刁难一下好人,让他们品尝一下幸福又把人打入谷底。
林安手里提着礼盒,看着这个少年落寞的走上回家的路,林安愤恨着摔下手里的礼盒,想要翻云覆雨,却最终亲朋好友一一远离。当初是为何有了改变大宋的念头呢。
林安坐在太学的门口,看着太阳被乌云吞没,思考着自己的初心到底是什么。
“你很困惑吗?”许久不见的蔡襄出现在林安面前。
“有些不开心,把你的倒霉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林安看着这位欧阳修的好友,估计他在朝堂也不如意。
“我被贬了,过几日便走,听闻你要办一个才子盛会,我看看能参加一下吗。”蔡襄却一脸豁达,看不出半分落寞之情。林安仔细一想,慢慢明白了,喷人喷爽了,这哪里是被贬,这是及时跑路,趁吕夷简一派没有下狠手,赶紧溜,也难怪没什么伤感之情。
“好吧,有兴趣辞官归隐,跟我在幕后改变大宋吗。”林安向这位大书法家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你得风寒了,说什么胡话,过几日的才子大会给我留个位置。”
“这届你是没上台希望了,节目表都排出来了,人家都付钱了,我也不好把人撵走,看台上倒是有些位置,你可以做我旁边,露露脸,我就不收你钱了。”林安也就试探性的一说,人家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还是朝堂清流,跟着林安创业,怎么也不现实。
林安看到蔡襄的到来,拉着他就进太学让他去讲书法课,现成的劳动力,林安可不会白白浪费。
夜晚,清风楼林安的住处,一个黑衣男子翻墙进入小院,偷偷摸摸的往林安的住处前去,壮汉小心的推动林安的房门,推了半天才发觉只能向外拉开,房门过后又是一道房门,门上挂着一个牌子,黑衣人上前就拉,却发现这道门要向里推动。
木门有些沉重,汉子用力才能过推开,就在推开第二个房门的一刹那,数支弩箭从屋内射出,牢牢插入汉子的胸膛,屋内床上空无一人,房门上,一块写有:你再想想的木牌在夜风中击打着房门。
林安此时正在安稳的睡觉,狡兔三窟,林安一直很稳健,尤其是在招惹了不少麻烦后。
第二日,清晨,任守忠就收到了带刀侍卫的项上人头,还是监视林安的皇城司人员火急火燎送来的,林安说这人可能是辽国谍子,他们也就信了,就砍下头带回去请功了。任守忠是满脸黑线,询问尸身的下落,林安一醒过来就让人去处理了,身上弩箭的伤口太明显,不能让仵作去查。任守忠只能吃了闷亏,夜闯住宅被反杀,他还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