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恩楼的整体环境倒还可以,楼上正好能看见楼下大堂里跳舞的姑娘,林安思考着这么一晚姑娘跳舞能挣多少银钱,不少公子哥都在往舞台上丢铜钱。
“王哥试试吗。”林安从袖口里掏出两块银子,花钱就要花个痛快,丢一两个铜板都嫌丢人。
王维阳倒也不客气,抓起一个银子就丢到楼下跳舞姑娘的裙边。
“三楼官人赏银一枚。”楼下一个小厮高声喊道。
张俊南也借着喊叫找到了林安。
“打听清楚了,三个商贾子弟,一个家里有樊楼的份子,另外两个家里是汴梁的大粮商。咱们一会套个麻袋打一顿就好。”张俊南有些激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人家嘴不干净,你怎么能想着打人呢。套麻袋打人的法子还是我教你的。”林安眼珠子乱转。
张俊南满脸通红看着林安,知道林安又在憋坏了。
林安抓住两个人的肩膀狠狠摁了下来,自己则踮起脚尖到他们两人耳边轻语。王维阳的小嘴就没合住过,张俊南则满脸坏笑。
赵公子所在的房间突然有一名小厮闯入,小厮低着头,慢吞吞的说:“樊楼的李公子请您过去一叙。”
此时大堂内张俊南乔装过的小厮正带领粮商的钱公子站好位置。
“钱公子万万不要走动,我这就去带樊楼的李公子来。”张俊南说完就立刻跑开。
此时赵公子在小厮的带领下推开了半掩的屋门,一桶厕所刚刚捞上的污秽之物洒到了他的头上,林安与王维阳拿着两根木棒,顶着赵公子往后推,刚想尖叫的赵公子就被两人从二楼栏杆处推了下去,大堂上的钱公子抬头时只见一个黑影落下。
没过一会,大堂内就传出了阵阵惊呼,人们过纷纷躲避这两个散发恶臭的人。
林安与王维阳早就找楼梯跑出了庆恩楼,没过一会,张俊南就背了个麻袋跑了出来,身边跟了个小厮。
“放心,以后跟着我干,吃不了亏。先跟着张哥去自己家酒楼打杂,照顾病人。”
林安带着众人来到一处农家小院,把李公子扔到了地窖里面。
“这是你家吗,你不是住在清风楼吗。”王维阳看来知道的还不少。
“狡兔三窟,清风楼是给百官看的,这里是给皇城司看的,他们一个一个都要知道我的住处才能安心睡觉。”林安正在收拾这个残破的家。
张俊南满脸黑线:“这么说,你还有另外一窟。”
林安看傻子一样看着张俊南:“平日里多吃猪脑子,猪心,能帮你补补,傻孩子,我说三个就三个啊,你们能时刻跟紧我都不容易,还想找我老巢,慢慢找吧。”
林安翻找出来一个毛笔,就提着一个灯笼下去了。
“张哥把他扒了,我要题字。”
李公子刚从麻袋内出来,就看到两个蒙面大汉跟一个蒙面小子,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你是那个小鬼头。”
“完了,你被认出来了。”
林安一不做二不休,掏出一令牌,“认字吗,你要敢说出去,以后天天请你来喝茶。”
“皇城司的亲从官也敢绑人,你不要命了。”李公子万般惊慌,皇城司怎么管到他头上了,还违法乱纪。
张俊南一双虎目看着林安,等待一个解释。
“我顺手拿的,这是赵哥的那一块。查不到你头上。赶紧动手啊,明天一早还要把他放了。”
张俊南如猛虎一般瞬间把李公子扒了个光,林安示意两人抓紧李公子,林安则在李公子背后画了个王八壳,胸膛前写了“丑恶”二字。
林安为了晾干墨迹只好把李公子吊在一根棍子上跟民间绑猪一样,准备绑他一夜。
第二天一早,当门外出现百姓泼水,小贩叫卖的的声音时,三个人鬼鬼祟祟的从院子里走出。
张俊南背着麻袋跟在林安身后,走到大街上的时候,林安点头示意就这里了,自己跟王维阳迅速跑走,张俊南立刻从麻袋内甩出一个赤身露体的人。头也不回的就跑,身后传来阵阵百姓的惊呼。
李公子手里紧紧抓着一块丝巾,试图捂住私处。隐隐有些后悔昨夜没有选择穿绸缎的姑娘。
清风楼对面的包子摊,三人若无其事的吃着包子、喝着米粥。
“记得一会把那个小厮带回来照顾赵哥,你天天在外边跑也不是个事儿。”
…………
当林安走进太学的时候,众人都在闲聊着昨夜的事情。看来今早的事情还有待传播。不过,那几个学子的口才是真的好,说的绘声绘色,那股臭味都好像能用鼻子闻到。
“说够了没,有这空闲时间多背点书不好吗。”林安又挥舞起那根小树枝。
学堂内没一会儿就响起了背书的声音。
一队官差突然硬闯了进了太学,因为休沐的原因,门房就一人看守,挡不住那些官差进来。
林安听着学堂外的吵闹,迈步走了出去,王维阳紧随其后,看到张俊南被官差押着,心里突然发凉。
“这里可是太学,表演猴戏该去州桥。”林安看着这队官差,不像是皇城司的人。
“开封府奉命抓人,昨夜有人在庆恩楼闹事,张俊南跟一个少年和一个学子模样的人犯了罪,现在那两个人藏在太学之中,小哥去禀报一声,我们抓完人就走。”领头的官差一脸蛮横。
“昨夜,我们仨一起去庆恩楼玩,但闹事的可不是我们,你可别乱咬人。”林安把王维阳拽到身边。
领头官差回身使了个眼色,几个官差就要前来动手。
“哎哟,我没抓破王相公的孙子的衣袖吧,哎呦,我身上怎么掉下个泥菩萨的木牌啊,哎呦,皇城司的亲从官怎么被抓了。哎呦,官差大哥动手吧。”林安满脸嘲讽的看着领头的官差,巡检司的官差什么时候办事效率这么高了。
“抓啊,我看那个小子就不是好人,就给我抓他。王公子,回头我禀报上司再做打算。”领头的人没一点担忧。
几个官差上来就要围住林安,却忽视一旁的王维阳,林安越看越不对劲,张俊南脸上一点伤也没有,官差拿着锁链,这就像一场大戏,林安是那个要被抓捕的贼人。林安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根铁锥,上面隐隐有着血色光芒。
几个官差看到后不由自主的往后推上几步,有胆小的官差已经开始叫喊:“那是真的泥菩萨啊。”跟泼皮混混打交道的人,都多多少少听说过泥菩萨,据说这个人已经在无忧洞混出了名声。
“当狗当习惯了是吧,见到人就咬,可别嘣坏你们的牙。”林安隐隐就要发狠。
被人押住的张俊南开始叫喊:“小哥,放下利器,到时候有任都知来大牢内救咱们。”张俊南颇有些一回生,二回熟的感觉。
可林安现在谁都不信任,身体逐渐紧绷起来,低沉的嗓音从林安喉咙里传出:“滚,或者死。”
不只是王维阳,张俊南也没见过这样的林安,平日里懒懒散散叼个包子到处走的少年,现在就像一只准备猎杀的猛兽,仿佛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
靠近林安的官差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林安突然蹿向他,一把铁锥刺向官差腰间,周围的官差立刻拿着短棒围了上去,学堂内的十名学子突然冲了出来跟官差扭打了起来。一旁的王维阳也不甘落后,握起拳头就打人。
林安见状四处游走,总在出其不意的地方捅伤官差,没一会官差们就捂着伤口倒在地上,四周慢慢围上了休沐归来的学子。
林安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学子与倒在地上的官差,面目这狰狞的走向领头的那个官差。
张俊南突然抱住林安的大腿:“是哥哥犯傻,你不要再伤人了,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你。”
“你的事先放放,我走到汴梁也没要人保过。”林安挣脱张俊南。
一脚踹在领头官差身上,铁锥直接插进他的大腿内侧,“插歪了,说说吧,要是我不满意下一次你就要当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