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虎菩萨,不是一个太好听的名字,但在无忧洞内却开始流传,有人说那少年手持紫金神棒,掌中能发出漆黑神雷,只见那斑斓猛虎被神雷刺中额头的“王”字,神雷化作铁刺自己钻入老虎额头,老虎瞬间就丢了性命。
林安此时正在看着面前的一具虎尸,手里正在端着汤药,准备喂赵仁寿吃。
“虎爷仁义,这具尸身,我可不敢收下,你们回去告诉虎爷,虎爷的东西就是虎爷的,我不取分毫,改日再去拜会虎爷。”几个泼皮正在清风楼内不安的看着林安,门口还有几个不敢踏入门内。
“菩萨爷爷,虎爷知晓菩萨爷爷的好心肠,虎爷有封信让我给您看看。您先看看。”泼皮恭敬的递上一纸书信,眼睛却瞥向不停摇晃身体的赵仁寿。
“张哥,赵哥不好好吃药,把药弄洒了,你再煮一碗吧。”张俊南刚从后厨出来,看到厅堂一群混混又退了回去。
“好嘞,我再去煮一碗。林小哥慢慢聊。”
林安皱着眉头看完了书信,虎爷信上说了井水不犯河水,还谴责了鼠爷的无耻行径,看样子这两个人正在憋着一股火气,等一个事件来爆发,林安可不想当导火线。
“跟虎爷说,东西我留下了,我跟鼠爷只是一起做个微不足道的买卖,虎爷不用把我看得那么重,虎爷要想谈生意我也欢迎,我是个生意人,不掺和无忧洞的事情,大家赚钱重要。”林安决定留下这具虎尸,他可没想去管那两个人有什么恩怨情仇,收下了表个心意就好了。
泼皮混混听完,起身告辞便退。林安拉着一个混混的衣衫,“我人生地不熟的,你帮我找个人把虎皮给我剥了,里面的虎骨给我完整留下来。银钱自己去柜台取,我这有壶酒就送给你了。”林安从赵仁寿身边拿起一壶清酒,递给了诚惶诚恐的混混。
“菩萨爷爷的交代的事情,我保准办好,谢谢菩萨爷爷赐酒。”混混又招呼着人把虎尸抬走。
过了个街角,混混拔开酒壶的塞子,小心闻了一下,就倒在了街上。
“三哥,那小子送的酒你就这么倒了,这味道好香啊。”
“你没瞧见吗,那小子在养一个药傀儡,也就我时常去茶楼听书,记得说书的那个瘦子讲过这个妖邪之法,平日里让你们去还推三阻四。这小子在鼠爷面前就把一个人弄得半死不活,又有奇术可以杀虎,他给我的东西哪里敢喝。”这位叫三哥的泼皮正在享受四周崇拜的目光。
清风楼内林安正在二楼眺望远方,准备给张俊南一个合理的交代。
一楼张俊南正在亲手喂赵仁寿喝药:“二郎,该吃药了,你放心,药方是我去找人开的,药也是我亲手煮的,吃了药就好了。”赵仁寿这才张开嘴等待喂药。
林安从二楼走了下来,看到张俊南喂完药去往后厨收拾药罐,药渣,坐在赵仁寿旁边:“张哥,煮药可是用的我的药罐,你以为我身上的毒药是怎么熬住出来的,可怜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你让我想想,我可不想害了你的性命。”
赵仁寿瞪大了双眼,一股力量从身体里迸发出来,却被毒药挡了回去,只能看到一只手紧握着拳头,一条腿时不时抬起来,身体猛烈晃动,淋漓大汗从额头流到红彤彤的脸颊上。等到张俊南回来是看到了一只红焖大虾。
“郎中有说这种情况吗,这是排毒的步骤吗”林安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表现对赵大哥的担忧。
“郎中可是汴梁内有名的,而且我最晚敷了一下他给的跌打损伤的药膏,今日便好了,想来药方也没什么错吧。”张俊南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哦,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吃坏了东西,要方便的时候就是这股模样。”林安还未说完,赵仁寿就吐了出来。
“我是从下面出来,赵哥是从上面出来,一个意思,看来名医就是名医,下药就是准,张哥从哪找的。”
“你小子少套我话,我要告诉你,你是不是就去威胁人家,篡改药方。”张俊南一副智珠在握的狗屁样样子。林安看的直恶心,赵哥自求多福吧,本来提一些药方中和一下药罐子内残留的毒药,看样子不行了,指望现在的郎中解毒,还不如早早送走了赵哥。
清风楼外,不知何时有个青年摆起了长案,上面铺上了他做的诗文,林安看的眼睛都直了,好文采啊,真是个好喷子,好舔狗啊。清风楼缺的就是这么一个会喷能添还有文化的人。林安对这个青年投去了欣赏的目光。
“我观小友看了许久,可能看懂我的诗文。”青年人正是蔡襄,一个御史台的小官,案板上摆放了《四贤一不肖》诗文,极尽所能颂扬范仲淹、余靖、尹洙、欧阳修等四人,独独留出高若讷一人进行抨击。林安很是赞同,都会正反对比了,写的也接地气,看来是看过我的《诗词浅谈》了。
“先生写的浅显易懂,我怎么回看不明白,何况我与欧阳先生和范大人有过几面之缘,也熟知他们的操守品格。”林安抚摸着这几件文书,宋四家,书法大成者“苏、黄、米、蔡”。前三个苏轼,黄庭坚,米芾都还没出生呢,剩下这个可算是让林安捡到宝了。
“哦,小友还与欧阳兄认识,敢问小友贵姓。”
“欧阳安,欧阳先生的远方亲戚,刚来汴梁讨生活,先生身后的酒楼算是我家的。看这夏日烦闷,不如去酒楼内喝上一杯。”林安说什么也要留下几副蔡襄的墨宝,这玩意拿来当字帖也是极好的。
感受着初夏的微微清风,蔡襄婉拒了林安的好意,自己还要让百姓,学子,同僚知晓朝堂上还有忠直之臣,也莫要忘了不少奸佞小人在祸乱朝堂。
此时,林安这个祸祸朝堂最厉害的人,正坐在二楼看着楼下蔡襄的动人表演。
“四公称贤尔不肖,谗言易入天难欺。朝家若有观风使,此语请与风人诗。何至于此啊,要留人家一个千古骂名啊。”林安看着手里誊抄过来的诗文一阵后怕,还好我没用真名。
“是不是感同身受,高若讷就是没有上言就是这个下场,林小哥可是扰乱朝局啊。”
“这件事充分说明了要处理好与同事之间的关系,尽量不要惹上一根筋还小心眼的人,尤其是还有文采的人,你说,我的话对不对,张大哥。”林安拍了拍张俊南的肩膀。
身后赵仁寿开始剧烈的摇晃身体,一根手指紧紧指向林安。
“张大哥,他想喝茶,你去喂吧。”
“不是刚喝过吗怎么又开始指了。”
张俊南身后的林安掏出了一根银针。赵仁寿平静下来林安才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