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凌晨!快醒醒,现在离我们俩见面那天过了几天了啊?”
当凌晨醒来的时候,娲正拼命地摇晃着他的手臂。
“怎么了嘛?从见面开始算的话咱俩这也才第三天呢...”凌晨咕哝着转过身去,眼看着就又快睡着了。
娲一听凌晨的话愣了愣,又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自己出部族多少天了。
越算越觉得有些心慌...好像这日子有点不大对劲吧?族女狩好像是进行两天来着...
“喂!凌晨你醒醒,要来不及了!”娲把日期算清楚后,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凌晨!!人家都要急死了啦!”
娲一把甩开凌晨的手臂,撅着嘴巴站起身来。在山顶看风景确实舒服,尤其是这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还有些雾气,就仿佛云中仙境一般,而自己或许就是那个天仙了。
在山顶上踱着步子,娲此刻却没有心思感受这身处山巅的美好,她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低落下来。
自己可能是唯一一个活着还没回去参加族女狩的族人了...
“哈——”
凌晨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再睡着,他心里始终还是对娲的样子有些担心的,虽说在还没睡醒的时候可能还是睡意更占上风一些,半眯着眼睛打着哈欠坐起身来:“娲,你是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懒洋洋的问着,凌晨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在山顶上没睡好吧,他还准备带着娲下去,回木屋里再睡个回笼觉来着。
“别睡啦!再不快点我就要跳下去啦!”娲急了,快步走到凌晨边上揪着他的耳朵喊道。
凌晨被娲这话唬得一个激灵,赶忙揉了两下眼睛站起身来:“族女狩是干嘛啊?”
凌晨有些疑惑,毕竟这什么“族女狩”连他的数据库里都没有记载。
“哎呀!我昨天不是说了我还在竞选族女的过程中嘛,这族女狩就是我们族里竞选族女的方法,带回食物多的人就可以获胜,我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呢,而且都不知道你这儿离我族里有多远...”
“哦?那简单啊,等会儿我给你把地下那头猪带过去当成果就好了。”
凌晨听着,满不在乎的应道,可娲又是一脚踩在凌晨的脚趾头上...
“啊——!”
凌晨捂着自己被娲踩到变成紫色的脚趾头,心里有些委屈,可却也不敢怠慢,搂住娲就往下跳。同上山一样,凌晨的脚尖还是不时地点在岩石上,只不过上山是为了加速,而下山则是为了给急速下坠的身体一些缓冲。
娲还没来得及反应,显得有些慌张,赶忙搂住凌晨的脖颈,免得自己就这么摔下去了。刚一落地,娲就一拳头捶在凌晨的胸膛上。
他笑了笑,略带些戏谑的说道:“这不是你要快嘛~我就给你来个快点儿的呗~~”凌晨戏谑的笑容有些欠揍,而娲扁了扁嘴,没有理会凌晨戏谑的笑容,看着娲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凌晨不由自主的收敛笑容,指了指不远处的巨猪尸体,问道:“那就把这个带过去咯?”
娲小小的翻了个白眼,有些纠结:“这么做真的好吗...明明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听着娲的小声嘀咕,凌晨一边和娲一起向巨猪的方向缓步走着,一边皱眉想了想:“应该是不算的吧?你想,这头猪不是被你带过来的吗?而且之前也有些担心你吧...”
说着,凌晨微微咽了口唾沫,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改口道:“来吧,我搂着你走,毕竟这头猪太大了,我虽说能搬动,但是确实挺难搬的...”不知道为何,凌晨的声音似乎没有之前那么中气十足,显得有点...虚?
娲却不疑有他,轻轻抱了上去。
而凌晨反倒有些面红耳赤了,抓起巨猪的一条后腿,凌晨手一甩一撑便将巨猪的尸体举了起来。
“娲,你抱紧一点哦...我怕我等会儿跑快了,你没抓牢就摔下去了...”凌晨鼓起勇气又提醒了一次。
“我没问题哦,咱们出发吧,你可要快一点,日中的时候我妈妈就要宣布族女之位了,我来给你指方向。”
站直身子,凌晨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看来时间还挺长的嘛,以我的速度算的话...
华胥部祭典
这一天,日中的阳光很是酷烈,感觉有些刺人。
华胥部的族人都聚在一直以来部族里举行祭典的地方,这里并不华丽,如果对比起凌晨那时候的集会现场的话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了。
族人们成一个弧形围着一处高台,高台的面积不小,在高台壁的一边有些凹坑,可以让人爬上去,而其他地方则是光滑的。在高台后是一条溪流,这条溪流一直供给着华胥部的族人们水源。这条溪的上游是一处大河,相传华胥部以前就是从上游一直下来的。
这一代华胥现在就站在高台上,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相貌比较端丽的少女。族人们在台下看着,心中却略微有些叹息,他们都希望成为族女的能够是娲,而不是其他少女。娲在平日里可能有些迷糊,但是只要做起事来还是很叫人放心的。
相貌端丽的少女同样也担心着,她担心的并非是自己能否做好,而是娲的安全。她比娲小些,做什么事一直都是跟在娲的身后,而娲也很有姐姐的风范。现在姐姐在族女狩时消失了,自己不免有些担心着急。
而当代华胥,娲的母亲此时面色沉凝,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有些冰冷。十数年前,她的伴侣在一次狩猎中为其他猎人殿后而丧命,而她也只有娲一个孩子。在之后的走婚仪式中,她也因为被猛兽袭击而身受重创,命虽是保了下来,可孩子却没了。
她本想着为那孩子取名为羲的,如果是男孩就叫伏羲好了,毕竟男人们终究要壮硕些,那名字也就取长些好了。
可是后来孩子没了,而现在娲也不见了...华胥心中略有些悲意,可是自己是族长,总不能在族人面前露怯。
深吸口气,华胥将眼睛闭上,她微微颤抖着,好一会儿才睁开:“本次族女狩,是...”
正说着,空中却突然想起一个少年声音:“等会儿!”
华胥和族人们将目光转向溪流对岸——
树林沙沙响着,从中飞快的窜出个庞大的身影来,是头躺倒的猪?
众人看清后才发现,在巨猪的地下还有个少年正喘着粗气,在河对岸停下了脚步,放下个女孩来。
哦?少年还抱着个女孩?竟然是娲?!
族人们有些惊讶。
而这二人正是早上就已经出发的凌晨和娲。
其实两人早可以到了,可偏偏娲的方向感确实不怎么靠谱,接连指错了好几次方向,绕了个大圈还回到了凌晨的木屋。凌晨当时有些着急,幸亏他脑子里已经画了张附近环境的地图了,要不然这时候怕还到不了呢。
也正因为一直这么跑,而且速度也这么快,凌晨才会喘着粗气。稍微调整一下呼吸,凌晨又把娲抱了起来,身形一纵便是跳到了高台上。
将娲轻轻放下,凌晨没有注意边上众人的神色。而娲则是一开始有些羞涩,后来则如同放下了什么又像是明悟了什么似的,整个人变得坦然起来,可当她环顾四周的华胥部族人,扫视向她的亲人玩伴们时,娲面上的坦然却仿佛有一种冷漠蕴藏在其中了,就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像是有些陌生了。
而华胥部的众人中,有的是艳羡,有些是祝福,有些则是带着些看热闹的意味在里面。在人群中,螭的身影略微佝偻着,神色有些落寞。他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凌晨和娲,心中有些酸涩,可酸涩不久却蓦然升起一种欣慰与燃烧的战意。
抬眼看了下凌晨,螭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深吸口气,挺起胸膛走出了人群,而此时还没从羞意中缓过神来的娲并没有看到自己多年来的青梅竹马已经走出了人群,只留下了一缕独属于娲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