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大幸,熟悉地形的2名士兵一个轻伤,一个无事,不然后面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杨和心道
小队继续前进,大约一个时辰后,天色开始转黑,杨和果断下令停止前进,埋锅造饭,安营扎寨,为了避免被偷袭,还设置了明暗双岗警戒哨。
篝火堆前,杨和看大家都比较沉闷,很多人都吃不下东西。决定鼓舞下士气,“兄弟们”他开口道,“有谁之前听说过黑风岭的山贼吗?”
“俺听说过”一个老实巴交的小个子士兵举手答道,他的声音并不大,众人赶紧停止了议论,“听说他们在这一带活动有1年多了,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还抢了好些女人上山”
“俺也听说过,俺们县的女人就被抢过”一个长脸长臂的士兵也附和
“俺也听说过”
……
杨和看看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紧跟着大声道,“看来这个黑风岭真是无恶不作,不仅抢我们的女人,他们今天还杀了我们14个兄弟,伤了我们20多个。
黑子跟我一个县的,我们一起当兵的,他人可好了,从来不跟人红脸,有什么事情找他帮忙,都从来没有二话,可是他今天脑袋都被砸碎了,脑瓜瓤散的到处都是。我都不敢想,他家的孤儿寡母会哭成啥样,要是不能把山贼的头带回去,我都没脸见他们”
“是啊,石头和我最好了,半边身子都被砸烂了”
“小河身上中了4箭,血流了一地,其中2箭是为了掩护我,要不是他,躺在坟头里的就是我了,杀千刀的山贼,我跟你们势不两立”
“对,杀光这些恶贼,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杨和的声讨声引来了一阵共鸣,几乎每个人都在诉说身边受伤战死的兄弟。他们虽然不算精锐,但他们的感情并不比所谓的精锐差。
渐渐的,他们的情绪不在低沉,他们虽然仍然悲伤,但是复仇的火焰已经开始燃烧。
杨和一看火候差不多了,站起来说道,“既然大家都想报仇,那大家就必须先吃饱饭,没有力气,怎么翻山越岭,弯弓射箭?嘴上会喊,手上不做的都是孬种。好汉子,从来都是敢说更敢干。”
说着,他倒了碗热烫,咬了口饼,继续说道,“为了报仇,吃饭!”
众多郡兵们也收拾心情,他们学着杨和开始狠狠的吃饭,好像在啃山贼的肉。而且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们吃饭突然有了些胃口,站起来行走时也开始迅捷有力。
晚上休息,杨和命令小队众人,休息不卸甲,刀盾不离身。无人吐槽。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众人吃过早饭,整装完毕,在杨和的带领下继续向贼巢进军。没有谁有闲工夫去欣赏沿途的美景,虽然它的确不错,但是如果主人的心情不好,不错又如何?
众人走的很轻快,基本保持着静默状态,纪律性比昨天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刚过晌午,向导士兵就走过来向杨和说,“大人,前面就是黑风岭了”
“把林方叫过来跟我去侦查,其它人警戒待命,进食,不得暴露目标”杨和命令道,一边拿下水囊喝水,一边往队伍前锋位置移动。
(看来昨天我表现不错,杨头很看中我,我要拼命努力一点了)林方碎碎念叨着跑过来,然后卸下负重,只带武器和水,大致伪装了一下后,随着杨和去黑风岭进行侦查。
轻轻拨开草丛,杨和看到了一座大山,这座山略显孤立,并不与其它山脉相连,这点可有些奇怪。
黑风岭森林茂密,地势险要,北面,西面,东面都是50丈高的悬崖峭壁,只有南面山坡较缓,可以通行。但是南面戒备森严,山贼利用地势,在必经之路上构筑了几个坚固的防御工事,这些防御工事显然不是刚刚修建的,只是巡逻的人并不多,时隐时现。
贼人的山寨隐于山中,并不能被直接观察到。杨和看到这种情况,很高兴,看来敌人还没来的及跑,这样就好处理多了,如果跑了追起来太麻烦,未必能尽全功,而且运动中容易产生更大的伤亡。
山下森林密布,杂草也长的很高,比较利于大家的隐蔽。
杨和绕着黑风岭侦查了一周,发现北面的悬崖不是那么太陡,相对比较容易攀爬;而且没有看到有人警戒。心中暗暗高兴。
侦查完毕,他带着林方偷偷返回,然后把所有的什长,伍长叫过来,开作战会议。他记得老师跟他说过,开会时,先让部下多说,自己最后总结。这样比较容易收集他们的想法和办法,最后执行的时候,大家都不会有抵触情绪,会执行的比较到位。
“我们的人并不多多少,正面强攻,即使用上昨天的办法,也很难取胜,而且伤亡很大”张青谨慎地说道
“不知道另一路官军什么时候到,不然,我们可以跟他们两路夹击”李四犹豫道
林方大大咧咧地说:“另一路来了也没用,正面强攻,必定损失惨重”
“可是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不能放过他们,必须把他们都杀光”王小七有些激动地说道
“大人,您怎么看”贾多一脸谄媚,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一副(我听大人的)狗腿模样。
“等,肯定不行。万一没有增援过来,我们就会错失战机,如果山贼明天四散而逃,我们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我不想给乡里乡亲留下隐患。
我想,挑选20名精锐,从北边悬崖爬上去,然后自上而下在夜间进行偷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剩下的人在南面埋伏,出来一个杀一个。”杨和在地上画了个简易地图,然后边划,边唾沫乱飞地提出自己的战术设想。
“这个办法好,我赞同,大人,我们什愿意担任主攻”张青请战
“大人,夜间偷袭弓箭手肯定用的上,请带上我们什”李四也不甘人后
“大人,我愿意去”
“大人,我也愿意”
一时间,请战的声音不绝于耳,士气可用,杨和心头闪过这么一句话。
他学着以前老师的动作双手一压,众人恢复安静,他说道,“摸着黑,爬50丈高的峭壁,身手一定要好,所以,这20人要从整个小队中挑出,我亲自带队,张青,李四你们跟我上,把全队所有的绳索都集中起来。
我估计贼首刘老大受到攻击后,余匪肯定要跑,林方,你和王小七、贾多守在山下,一个贼人也不许放过,要为死在峡谷的14个弟兄报仇。”
“对,为弟兄们报仇”
“一个山贼都不留”
“好了”杨和制止了群情激奋的战士,“现在都进食,好好休息,不要点火,不要发出声响,以免引起贼人的警觉”
安抚了众人,杨和闭上眼睛,反复思考着计划的漏洞,贼人从东西2个方向的峭壁上溜下来怎么办?虽然骤然遇到攻击,贼人从南方逃窜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狗急了还要跳墙,还是调整下部署比较稳妥。
一直休息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杨和睁开眼,对周围的人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旁边的张青等人回道,“准备好了,大人,请下命令吧!”
“林方”杨和看着林方交代道,“等到山上打起来,你们射杀第一个贼人后,用火箭直接点燃敌人的山脚工事,照亮下山的道路,这样,你们可以更容易射死敌人”
“喏,大人”林方应道。
“王小七,贾多,你们每人领3个兄弟在东西两边的山崖下守着,万一贼人狗急跳墙想从你们这边溜,不必客气,带回人头就可以了”
“喏,大人”两人同时应道
“出发”杨和面色冷峻地下令,摸着黑在前方引路,张青等20精锐紧跟其后。林方,王小七,贾多等人则带领剩下的人完成守株待兔的任务。
今天的月亮不黑也不很亮,由于不能点火把,就算杨和是猎户出生,也抹黑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摸到黑风岭的北崖下,杨和抬头看看月亮,听着周围蟋蟀等蚊虫的鸣叫,心里想起自己第一次狩猎,那时候自己才12岁,第一次进山也是充满了兴奋、刺激、畏惧和恐惧,还好自己靠石子度过了难关。
慢慢收回思绪,杨和检查了一下装备,抓了一把石子放在胸前的小袋子里,斜挎好绳子,对身边的张青和李四分别点点头,开始徒手攀爬。在攀爬开始的那一刻,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除了保持着警戒,就是专心应对向上的每一步。
三人都是猎户出身,爬山爬树都是小意思,虽然夜里有点小刺激,但终归有惊无险的爬到崖顶。把绳头绑在大石头上,放下绳子,三人分开警戒,等下方的队员一组一组的爬上来,大半个时辰之后,20人都爬上了北崖。
此时的山贼山寨中大部分都没有睡,强行攻击,伤亡必然不小。
杨和带领众人静静的坐在地上,躲在一颗颗大树后面,耐心的等待这山贼睡下,战机的到来。
足足过了二个时辰,杨和觉得差不多了。
杨和一挥手,众人散开,直扑山贼的山寨。
…………
刘老大居然到了此时还没睡,昨天的伏击被官军打成了反伏击,让他损兵折将,懊恼的很。伏击失败后,他领着剩下的山贼一路撤退,不敢停留,终于在深夜赶回了山寨。
本来,刘老大想立刻就走;但是另一路的成功让他犹豫了。虎子他们竟然直接干掉了官军的两个向导,导致官军找不到正确的路前进,无功而返。这个消息让刘老大振奋不已。
今天白天,刘老大召集二当家,三当家和虎子开了个会,讨论去留问题。在得知,这一路的官军最多几十个人以后,众人开始纠结。
讲真,守着偌大的一个山寨,还真是哪儿都不想去,山上有吃有喝有女人;现在就撤,能带走多少?什么都不带走,又去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有谁愿意?
虽然山上能打的人也就30几个了,剩下的老弱病残都不顶事;但是,官军这一路也是损兵折将,搞不好官军已经撤了;即使不撤,他们也就几十个人,强攻老子的黑风岭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而且,并没有新的飞鸽传书送来,说明,这几十个人并没有援兵。能够碰一碰。
最后,刘老大跟诸位当家的商定,先碰一碰,不行再撤。反正,他们只要想跑,就官军那几十个人别想追上。
刘老大还在不停的琢磨,这次的伏击失败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难道这个赵老爷就是个马蜂窝?哼,再不拿来赎金,老子就把赵小姐就地正法,赵小姐那火辣的身子,他可是眼馋很久了。
思来想去,刘老大烦躁不已,满脸的大胡子越发显得狰狞,他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去拿一个以前抓上山的小妞来泻火。
…………
此时的杨和已经带人摸到了山寨后侧。
让李四几个弓箭手站在制高点,随时准备弓箭支援。
杨和张青摸到了哨兵身后,趁其不备,扭断了哨兵的脖子,没发出任何声音。而后,众人悄悄翻墙进入山寨,开始一间一间房子的清除山贼。
这时,正赶上一个山贼出门解手,一抬眼看到了张青从对面一个房间出来,手上拎着刀,鲜红的血沿着刀尖不时的滴下,两个还在滴血的山贼脑袋随意的被绑在腰间。
他刚要大喊,李四的弓箭瞬时赶到,羽箭插入了他的脖子,并带着他往后倒下,不幸的是,他的尸体打翻了墙边的几个没用的陶罐,陶罐碎裂发出的响声一时间响彻安静的安寨,引起了刘老大的警觉。
刘老大急冲冲的跑到门前打开门,刚探出头,杨和就发现了他,“嗖”的一箭射出,刘老大身子一歪,羽箭没有射中脖子,但是擦着脖子而过,还是将脖子划出了一个大口子,霎那间,刘老大鲜血直喷。刘老大疼的大吼,“啊,快来人”,一边喊一边想逃进屋子。
还没等刘老大关门,杨和的箭赶在他关门前追上了他,“噗”,刘老大的后背再次中箭。杨和的箭可没那么好对付,他的力气太大,一箭就射穿刘老大的肋骨并伤到了内脏,羽箭穿胸而过,带着刘老大摔倒在地上。虽然刘老大此时还没死绝,也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挣扎无力了。
随着刘老大的示警,山贼们终于陆续从睡梦中醒来。等他们抓起武器奔出营房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官军此时已经处于优势,以多打少,远近搭配。任何山贼只要一出现就是一通乱箭。
杨和正准备进入刘老大的屋子,割下刘老大的头,还没走几步,突然一个心悸的感觉传来。没有犹豫,杨和向侧边就是一倒,与此同时,一根羽箭扎在了他身边的墙上,箭头没入墙中。
(有高手)杨和马上警觉起来,向前方再一个驴打滚,并根据第一根羽箭的指示,瞬间辨别出羽箭是由左前方射来;在驴打滚完成的一刹那,杨和已经弯弓半搭箭。
发现目标,射。杨和边移动,边射击。他的对手也是边移动边射击。对方的弓箭技术竟然不比杨和差。双方势均力敌,一时间斗的难解难分。
杨和这边的战斗很快吸引了官军和山贼双方的注意,两边都开始各自增援自己人。但是,杨和他们在一开始袭杀了几个山贼,刘老大也被射趴下了。并且,还占据着有利位置。
山贼在人数上并不具备优势,其它各方便也都被压制的情况下,开始慢慢不敌。增援杨和的羽箭比增援山贼的多了起来。
“噗呲”跟那个戴布帽军官对决的刘老大的义子——虎子被李四在背上阴到了一箭,虎子赤裸着上身,裤子在不断的闪躲摩擦中被刮的破破烂烂。他的体力开始大幅度衰退,不由后悔,刚才在那个女人身上用力过猛了。
发觉虎子的动作不如之前流畅,杨和毫不迟疑的痛打落水狗。羽箭不停的射出,终于在几箭射空后,命中了虎子的肩膀,杨和的箭力道很大,推着虎子撞在了后面的墙上。先前李四射的不深的那一箭,被深深的推入了虎子的身躯。
“嗯!噗!”虎子吃痛,吐出一口鲜血。还没等他喘口气,李四的箭就又到了,这只箭刺入很深,而且就在左胸,距离心脏很近。虎子一下子就重创不起。
他的精神开始模糊,隐隐约约闪过一幅幅画面,小时候跟猎户父亲学射箭,眼睁睁看着沈默寡言的父亲被杀,慈祥的母亲被奸杀,他加入刘老大一伙求刘老大帮他报仇,他首次帮刘老大抢劫,他第一次强暴抢来的女人……,他终于变成了父母讨厌的样子,似乎看到了父母眼中的慈爱和失望……。
刘老大和虎子的倒下很大程度上摧垮了山贼的士气,剩余的山贼纷纷开始逃跑。
独眼龙一看情况不妙,领着几个亲信迅速往山下跑。刚刚跑到山脚,就被林方带人拦住,一顿乱箭下来,大部分山贼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独眼龙一看不妙,装作受伤躺在地上。
几个刀盾兵刚要冲锋上前,林方伸手阻拦,嘴里大喊道,“慢,待会儿再冲”,而后,这厮命令放火箭,照亮山贼倒地的区域。这样还不算完,继续命令,弓箭手朝着地上躺着的山贼进行补箭。每人至少补3只。
还怕有漏网之鱼躺在死人下面躲猫猫。林方又命令朝几具山贼的尸体抛火把,要点燃尸体。
独眼龙不干了,你老母的,还有完没完?你丫怎么比我们山贼都猥琐。
又有几个山贼冲了下来,还活着的山贼知道,一起冲才有活路。独眼龙更是等其它山贼冲在了前面,自己捡起一把砍刀和一面盾牌揉身跟上。
见敌人冲来,早已按捺不住的林方哈哈大笑,学了辣么久的近战阵法终于要派用场了。“刀盾手前方半身位列阵,长矛手补前阵空隙,弓箭手自由散射”林方一声令下,像模像样的开打阵地战。
很快,山贼要么中箭,要么中矛,为首的刀盾兵不时地上去补刀,不砍下脑袋不算完。
独眼龙虽然个人武力要远超林方等人,奈何好汉架不住人多。冷箭不停的放,长矛没命的捅,独眼龙冲上来就被一个又一个盾牌连番阻挡。一个闪避动作不及时就被砍上一刀。就这样,这个武功高强的匪首居然只伤了几个人,一个人没砍死,就被林方等人砍翻在地,剁下了脑袋。
把独眼龙的脑袋挂在一根长矛上,竖立在山脚下,林方志得意满,豪气顿生,常言道:乱拳打死老师傅,我这次是乱刀砍死贼高手,真不是一般的爽啊!
敌人败局已定,我军胜利在望。此时不卖力作战的都是傻子,林方等人当然一点也不傻,充分贯彻杨和点燃靶点,照明敌军,我军藏在阴暗角落放冷箭的阴损战术;坚决执行一个也不放过的命令。
山脚下的山贼尸体越来越多,持续冲下来的人开始慢慢减少,毕竟山贼也就那么多,杀的杀的也就杀完了。
这场规模不大,但是烈度不小的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赵小姐等人被陆续救出。杨和等人还在几间屋子和一个地牢中,发现17名被掠上山的可怜女子。
战斗进入尾声,官军士兵一个个检查山贼的尸体,不管死没死,先远远的用长矛桶几下再说。而后,盾牌防御,挥刀剁头,简直成了流水作业,熟练度飙升。
26个山贼的头颅被割下,并交赵小姐等人仔细辨认无误后。众人随之在杨和的命令下开始打扫战场。寻找漏网之鱼。
不一会,王小七那边送回了恶道士的脑袋,这厮想从东面悬崖放绳索逃跑,溜到一半,就被王小七来了一箭,身上中箭,吃痛下抓绳不稳,这厮摔了下来,立刻就摔了个七晕八素。
天大的好事落在了王小七的眼前。王小七哪敢怠慢,上去一刀就砍下了恶道士的脑袋。而后继续蹲守。
贾多那里也有两颗人头的收获。
杨和一听,没有放松警惕,充分发挥搂草打兔子的精神,一个山贼都不放过。他下令,各个蹲守位置的人员不撤,非但如此,还派了几个人到北面悬崖下面守株待兔。
剩下的人员,再搜山一次。
就这样,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杨和等人又搜了三次,最后的人头数量锁定到32颗,跟赵小姐再次确认一番才算完事。
终于轮到了官军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刻,都是农民出生,又没有后续威胁,林方等人把刮地三尺的本事拿了出来,把几辆车子装的满满的。
但是杨和还不满意,他拉着几个什长,伍长,走到几个山贼尸体边上,指了指上面的金属物件;掰开刘老大的嘴,指了指他的大金牙;又参观了几个房间的家具、蚊帐,被褥。
语重心长对众人说,“弟兄们啊,除了解救出的赵小姐一行人,这里还有十余名可怜的妇人,他们今后的生活很不易,这些尸体上的金牙等物件可以换成粟米给她们充饥;蚊帐被褥洗洗干净还可以让他们晚上御寒;你们这些个败家子却视而不见。颗粒要归仓啊,兄弟们!”然后,猛的一板脸,“赶紧的,重新打扫战场,不能放弃一个陶罐,一粒粮”
随后又补充道,“林方,你辛苦下,清单一下伤亡,让受伤的弟兄赶紧医治。”
清晨的黑风岭,风景宜人,伶俐可爱的小燕子和活泼乱动的麻雀飞来飘去,高大茂密的树木和喷吐着清香的各色花朵相映成趣。今早的阳光格外明媚,山间也没有出现雾气。
杨和站在高高的山寨的空地上,本来心情颇好。正准备好好享受丰盛的早餐。没想到这个时候,王小七奔了过来,“队长,有,有两个妇人想自杀!”
听了这个消息,杨和差点没被热粥烫伤了嗓子,他咳嗽几声,心疼的吐掉了热粥,喝了口凉水漱漱口,抬头正色问道,“你再说一遍?”
王小七焦急的略带哀求的说道,“队长,你快来看看吧,有两个被解救出了的妇人想自杀。”
人命关天,杨和不敢怠慢,他毫不犹豫的放下自己手中的粥和干粮,扭头跟着王小七就走。
在一处不远的院子里,几个士兵正在边按边捆着一名30岁左右的妇人,旁边也有士兵在给另外一个头部受伤的妇人包扎。其他一干眼中没有生气的妇人呆呆的坐在远处,不说不动,看的人心疼。
杨和心中一疼,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他不想看着这些可怜的妇人就这样死去,那样他以后要做噩梦的。(要打消妇人们的顾虑),他心里想着,(妇人们已经受到的是身体的伤害,但是以后更多会受到心理伤害。)
(能让她们丧失生存勇气的是他们将来可能碰到的挖苦、谩骂、嘲讽甚至是冷漠的驱逐。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尽管她们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很多人们依然不会放过她们。总有些街坊邻居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种事情,古已有之,今后必然也还会存在。)
虽然是赶鸭子上架,杨和还是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勇敢的站在众人面前,对一群神情麻木,衣衫不整的可怜妇人们开始演讲;“相亲们,我们是扶风郡的官军,我们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我们很羞愧。
所有的山贼都已经被杀光了,没人会再伤害你们,你们自由了。
我知道你们在这里过的很难,很苦,被那些该死的贼人伤害的很深。回了家还有可能被自己的男人、婆婆、街坊邻居、乡亲们、甚至是自己的孩子不理解,就算他们明知道你们才是最难、最苦、最受伤的一个。
我还知道那些曾经羡慕你们的美貌,妒忌你们的日子过的比她好的妯娌们,一定会对你们冷嘲热讽、挖苦欺凌。甚至,他们还有可能鼓动你们自己的亲戚来让你们痛苦、难受。
所以,我也想了几个办法,
1.你们如果愿意回家的,我们发路费送你们回家。
2.如果你们家里嫌弃你们,你们可以跟我的一些受伤的兄弟过活,只要你们双方都愿意,我举双手赞成,并申请郡里把刚刚那些缴获,拿一些出来给你们作为重新安家的本钱。
3.如果你们一时半会还没选好,你们可以待在我们军营附近生活,给我们做做饭,洗洗衣服,我们可以保证大家吃的饱,穿的暖,不受人欺负。
总之一句话,我们不仅不会不管你们、更不会抛弃你们,我们会对你们负责到底,因为我们是官军,是你们的亲人。
所以,请大家不要再自己伤害自己,治伤这个东西很费钱的,今天治伤花的,明天都能吃顿肉了。”
仿佛一道阳光驱散了黑暗,干渴的旅人喝到了一碗清泉,17个饱受精神和肉体双重摧残的女人,渐渐地有了生气,其中一个颇有姿色的成熟妇人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杨和一脸严肃,斩钉截铁道。他还专门摆了摆造型,增强语言的说服力。
听着肯定的话语,众女不由得泣不成声,哭成了一片,仿佛要将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旁边的赵小姐一行也跟着掉眼泪,她看着杨和的目光中有了不一样的一种欣赏。
杨和看着众妇人哭的差不多了,眼神里也有了不少生气,抓紧乘热打铁,对门口的王小七说,“小七,给她们弄些热粥,热馍过来,都饿坏了。”
“哎”王小七赶紧指挥着几个士兵将早已准备好的热粥、馍还有一些碗筷端上来,放在石桌上。
杨和不时的劝慰道,“大家吃些东西,吃饱了我们就要启程回郡里了。多吃点,大家不用客气,我们请客”
几个妇人听了开始破涕为笑,她们开始互相劝慰,互相拉扯的站起来,走到石桌旁,打饭吃饭。大家对杨和很是恭敬,眼神中充满的尊敬和感激。
早饭后,将一切能打包的东西通通打包带走,烧掉营寨,杨和带领众人返回。
众人走了一天,到了晚上,杨和命令安营扎寨,让张青带着妇人们忙前忙后,自己在篝火前拿出了一个玉佩,这枚玉佩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上面的花纹繁复、匀称,大小适宜,摸起来颇具手感,由一块上好的蓝田玉雕刻而成。
在玉佩的反面有一个小篆体的“超”字。杨和用拇指不断抚摸着这个“超”字,仿佛在抚摸自己的情人。思绪渐渐的开始回忆起玉佩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