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有光。
这光不属于零所认知的任何一种物体发出的。在零的眼前亮着，没有来源，也不会扩散。如果要准确描述，只是一段透明的光而已。那光越来越近，却越来越暗，直到整个四周变成了完全的黑暗。
零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还来不及思考这诡异的梦，一张俊俏的面庞映入眼帘——洛惊鸿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主人，您醒啦。”
“不要叫我主人。”零准备让洛惊鸿放弃这个称呼的时候却发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只穿着内衣？”
饶是零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比同龄人成熟得多的内心，但是说到底也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处男。洛惊鸿虽然在某些“战斗力”上远小于雨宫静，但光是淡淡的体香，加之在自己面前露出的大片雪白——尤其是洛惊鸿正俯身看他，微露涟漪。这哪是零所顶得住的事情，零赶紧转过了头，虽然强装无视，但是红透了的耳根还是暴露了他。
“主人，我没有外套可以穿了。”洛惊鸿嘟囔着嘴向零抱怨道。
零这时才发现自己昨天忘了一个大问题，虽然在来的路上自己可以让洛惊鸿披着自己备用的那件外套解决一时的尴尬，但是那件全是血的白色裙子是肯定不能再穿了，她又没有备其他的衣服，让她一直披着自己的那件灰黑色袍子想必女孩也不愿意。
“我们去买衣服吧。”零提出了唯一的解决方案，“但是作为条件，不准再叫我主人。”
本来脸上明媚了许多的洛惊鸿显得很委屈，最后点了点头，“好吧。”
一阵敲门声传来，零和洛惊鸿同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房门。零的脑中飞速分析着敲门者的可能性。首先最不可能的是店员，因为自己明确说过不需要任何服务。自己也没什么熟人……那就只可能是陆清平派来的人，难道自己打晕跟踪者的事情被发现了？
“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轻举妄动。”零叮嘱完洛惊鸿就往门口走去。
门外站着一位侍女模样的人，零对这位有一点印象，毕竟是昨天在陆清平大营遇到的唯二的女性。
侍女侧身对着零行了一礼，“白零大人，我叫赵琴，赵小姐的私人女仆。受陆将军之命来接大人前去一家小店准备男爵礼服。”
“谢谢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太需要。”零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话题关上门，拖得越久，越容易被发现追击者被自己打昏的事实。
零说完就发现赵琴小姐正以一种非常官方的微笑看着自己，“白零大人，您知道帝皇学院只收贵族之后吧？”
零没有回话，他也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绽。
眼前的女人淡淡扫了一圈房间，扫过洛惊鸿的时候多逗留了一秒，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零的衣服处。“恕我直言，看不出大人有带适合的衣服啊。帝皇学院对服装的要求很严格，不单单是对贵族，对随从的要求更加严苛。如果白零大人要带着这位小侍从的话，可得准备不少东西呢。”赵琴的视线聚焦在洛惊鸿身上，躲无可躲的洛惊鸿只能像一个好好学生一样端坐在椅子上，视线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零点了点头，赶紧结束这个话题。“那请赵琴小姐在楼下稍等片刻，我们准备一下就来。”
目送赵小姐离开后，零赶快关上了房门。“委屈你一下再穿一会我的外套吧。”零对着洛惊鸿指了指浴室。
女孩显得极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干嘛？”把洛惊鸿支走后，零总算能处理在脑海中不停呼叫自己的另一个人格。
“建议你可以把那个装灵体的箱子带上，万一有用呢？”
“有什么用？”零是越来越搞不清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最近怎么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带着吧，如果没有用，伟大的主人格您可以随便对我这个卑微的角落人格提一个要求；如果帮助很大，那也请倾听一下我这个卑微副人格的请求。”说完另一个自己就又消失不见了。
……
“白零大人能透露一下这个箱子里装了什么吗？”行驶的红色轿车内，副驾驶座位上的赵琴提问道。
零静静看着窗外驶过的风景，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坐车了，但还是暗暗吃惊于黑暗时代前的文明竟有如此这般发达。听闻赵琴的问题，零看了眼放在一边、装着追踪者的大箱子，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等会儿用来装衣服的。”
“大人您现在只是去选样和定裁，今天是拿不到衣服的。小姐的礼服也是，至于日常的便服我会帮忙送过来。”虽然赵琴语气平淡，但其中还是止不住笑意。
……
零无法把眼前整整六层楼、配备有全景奢华落地玻璃窗、连银质大门都金边点缀的服装店同赵琴小姐口中的“小店”联系起来。跟随赵琴小姐走上顶楼的这一路上，零始终握着洛惊鸿的手，虽然自己能感觉出眼前的小妮子挺期待此次购物，但是有陌生人经过时她还是会条件反射般颤抖。零握着的手紧了紧，也不知是怕女孩止不住大开杀戒，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产生了怜惜之情。
“白零大人请在这等候一下，会有专人带您去挑选。至于这位小姐，请和我来。”赵琴小姐说完对着零背后的洛惊鸿伸出了手。
“去吧。”零轻声鼓励躲在自己背后的洛惊鸿。
赵琴小姐带着洛惊鸿前往女性试衣区后，零在一整块黑色的镜子前坐下，将箱子放在了一边。如果零多加观察的话，他就会发现这面镜子的特殊，那是一整块反魔法物质磨成的镜子，有意思的是这种矿石更多地被用来做成镣铐和武器，且更为离奇的是它还却有着一个极其梦幻的名字——白鲸。现在这块特制的单向透明镜子背后正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这个女人，若零能看见，定是只需一眼便能认出来。
赵依文今天没有披盔甲，而是双手摁剑而立。
“小姐，一切准备就续了。”赵琴在安置好洛惊鸿后就来到了赵依文身边，“不过真的要这么做吗？我感觉他们没什么问题。”
赵依文转头看向从小照顾自己到大的赵琴，眼睛中充满了不相信。“长思还生死未卜，这个男人又满嘴胡话。既然他有胆子来骗我们，就要做好这种准备。”
赵琴不再说话，而是欠着身子退了出去。
六楼只有两扇店门，也没有什么人，零坐在椅子上无聊地盯着楼梯。洛惊鸿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小妮子不会乱出手吧？零暗暗担心。不过自己也不可能一直看着她，真不知道她之前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时间久得零思维开始飘散了。
“敌人来了！”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突然提醒道。
楼道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六人，脚步声都很沉，持武器吗？”零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分析。
看着镜子前的男人起身抓过一旁的手提箱，赵依文露出了冷笑。两层楼的楼梯对杀手们而言只是几个大步的事，虽然杀手们不能理解为什么雇主会提出“要给刺杀对象反应时间”这么愚蠢的要求，但是只要对手不是法师，抑或就算是法师，杀手们相信在这种全无遮挡的环境中、要从他们手持的枪下逃生必是绝无可能。
六个杀手分成了两波，前三人率先开火，他们手上能连发、且能给子弹灌注魔力的步枪是帝国的一级违禁品，可以在瞬间撕开法师的防护并把对手打成筛子，就算法师强行撑住，也会因为消耗魔力过多而导致身体溃不成军，对一般人而言可以说是必死的局面。
当然零不是法师，于零来说更为要命的是他不敢过分使用力量。在杀手使用违禁武器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所谓的试衣只是陆清平他们的计策，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二选一”的阳谋——要么暴露实力说明自己在说谎，要么死。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零在杀手开枪之前就站到了六楼唯二的男性试衣区门口，虽然还没有到自己的试衣时间，但是已经顾不上这些。转身在子弹打中自己之前，零推开了黑色的店门冲进店中。
“这位先生您还没——”一位店员过来阻止零的突然闯进，但是子弹更快打穿了店员的头颅。顿时整个店中传来了阵阵尖叫声。
零趴下躲在了两排大衣中间，准备伺机偷袭杀手。只要自己拿到武器，就能有理由解决其余五人。
“聪明！”另一边的赵依文冷眼看着这一切，“不过我找的可不是一群废物哦。”
出乎零的预料，六人杀手并没有分兵来找零，而是站在店的门口并抓住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店员。“想活命吗？去把衣服拿过来，从这排开始。”
店员此时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只敢唯唯诺诺地点头。
“去！”杀手一声大喝把店员推了出去。
从短衫开始的一排排衣服被清空，零屏住了呼吸，脑中飞速地思忖着解决方法。
但是店员为了保命显然搬得更快，没多久的功夫，只剩下了大衣区。
杀手们成功锁定了零所在的位置后，在店员转身到达大衣区之时开了枪，店员瞬间被打成了筛子。不知是单纯的残忍还是为了报复零使他们花费的时间远超预期，杀手们对着大衣区尽情倾泻弹药。
零这时才发现箱子的好处，拼命地把头埋低将自己整个置于箱子后，靠箱子和倒霉的跟踪者挡着子弹。虽然跟踪者还是灵体状态，但是带魔力的子弹依旧能对其造成伤害。
一人两个基数六十发子弹并不多，其实一会儿就打完了。在只剩一个备用弹夹后，杀手们准备靠近验尸。由于子弹几乎打穿了整排昂贵的大衣，剩下的衣服碎片已经不足以藏住零的箱子和他自己了。
一根绿色的布满荆棘的藤蔓突然破土而出将其中一个杀手刺了个对穿。
“有法师！”为首的杀手一声大喝，转身射出了愤怒的子弹。
一堵冰墙凭空出现挡在了子弹飞向洛惊鸿的路上。
赵依文握紧了拳头，眼光中藏不住的吃惊，“魔士？四阶法师？不会是五阶吧？这是被赶出来的养子？”赵依文想不到看上去柔弱的侍从竟坏了自己的好事，更恐怖的是看上去极其年轻的女孩竟敢如此这般使用魔力。赵依文才不信这种年轻的天才会不要自己的性命，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么夸张的魔力使用只是女孩正常的魔力输出。“哪个法师协会出的这种怪物？”赵依文的思绪在脑海中飞速转动。
另一边，这场一边倒的屠杀快接近尾声，杀手带着魔力的子弹完全打不穿冰墙，只能自保。但是破土而出的藤蔓却显得让人防不胜防。不一会儿杀手们射向藤蔓的子弹就打完了，没有了阻碍的藤蔓开始了反击。不知道这群杀手死前有没有懊悔为什么要浪费那么多子弹打零。
领头的杀手正用小刀对抗着藤蔓，自己不是没有杀过木属性的法师，但是像那个蓝裙女孩这般的妖怪是一个都没碰到过。自己附满魔力的小刀完全划不断这些攻击方式并不刁钻的藤蔓，自己即便是能划开这些藤蔓来延缓攻势，但是却跟不上藤蔓的自愈速度。
“怪物！”杀手一声低喝又一次划开了藤蔓，目光看向撤掉了冰墙、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女孩，他知道自己唯一的机会是那枚自己备着的魔爆雷——那是正宗禁军武器，威力惊人。
但是他在等一个完美的机会，比如现在——感受到零靠近的杀手头目知道机会来了，在藤蔓停下的一瞬间，他出手了。“我赢了！”虽然被零从背后剔断了小腿，但是杀手头目笑了。
不过这个笑容却在下一刻成了杀手头目的最后表情。
一道寒光闪过，划开了这位自觉胜利者的脖子。杀手转过身，至死眼睛都直直地看着出手者，满脸的不可置信。如果杀手头目还能说话，他先前肯定要埋怨赵依文不出手攻击目标，但是在生命的最后一秒，他看到了一个水盾，自己绝命的一手没有给防御盾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你没事吧？”零现在也顾不上赵依文的杀人灭口了，赶紧冲到了洛惊鸿面前。
女孩顺势倒进了零的怀中，对着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零大人，我裙子好看吗？”
“好看。”零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你魔力还够吗？”
“主人，你赐给我血后我就没有身体限制了啊。”
听到洛惊鸿的话，零突然想通了什么。
不过就算零想通了再多，这也不是现下最重要的事情。
赵依文出现在零的背后，“本来想亲自带您来挑选衣服，没成想晚了点竟发生了这种事情。”赵依文看向正在收拾杀手尸体的帝国骑士，“一定是那辆车把他们引来的，您要知道我们在这座城中并没有那么受到爱戴。对此我代表父亲向您郑重道歉。”
零打断了赵依文的弯腰，“没事，我们没出什么事情。”
“大人！”一个红甲骑士走到了赵依文的旁边，轻声呼唤。
“没看见我正忙着吗？”赵依文不满地转过头，却看到了一具意想不到的尸体。那具尸体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但是赵依文依旧认得出来身份——鬼马，这位在半途被零解开了魔力，灌注后变回实体被打成了筛子。
“赵小姐您认识这个人吗？”零乘势追击。
“不认识，他不是店里的吗？”
“不是，但是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帮我挡了枪子儿。”
“哦。”赵依文淡淡地回答，但是没有勇气转过去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主人内心的波涛汹涌。
傍晚，红龙城堡内。
红龙城堡原来只是一个男爵的家，后来帝国骑士前来驻扎，这里就归了赵无敌所有。在陆清平来后被卖给了商人翻修做了餐厅，负责帝国骑士接待外宾的使用，当然平日里也会对那些愿意出高价的商人等之属之人开放。对于这群人而言，红龙城堡精致的美食固然满足了口腹之欲，但更为重要的是就此能搭上一条和帝国骑士联系的路。
零无聊地看着顶上璀璨夺目的宴会灯，“光是这灯赵小姐就破费不小啊。”
“小意思，今天我犯了一个那么大的疏漏才致使二位被袭击，这是我的失职。如果这顿饭能稍稍宽慰一下二位那是再好不过了。”赵依文举起酒杯，“白零大人，我敬您一杯。”
零摇了摇头，“我不喝酒的。”
坐在零左手边的洛惊鸿趁机附和，“对，年轻就喝酒，不好。”
赵依文讪笑着放下了酒杯，“阿琴，把酒撤了，换点葡萄汁吧。”
赵琴闻声上前，替换了三位面前的杯子，末了对着零侧身行了一礼又站到了一边，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零看着站在一边的赵琴和坐在对面正回视着他的赵依文，有点小后悔。他本来是不想赴这场鸿门宴的，但是自己若是想要顺利前往帝皇学院，的确需要眼前这位学姐帮自己科普一下，更别提自己的衣服还没有做完。
“赵小姐，我之前听说帝皇学院是学习魔法的圣殿，才对令父提出了那么一个不成熟的要求，现在想来自己其实对那里知之甚少，能帮我简单介绍一下吗？”零决定直奔主题，毕竟今天赵依文先输了一局了。
“白零大人，如果您只是想简单地学习魔法，您身边就有一位完美的老师。”不知道是不是较劲，赵依文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小麦色的皮肤将红裙的妖艳展露无遗，“洛惊鸿妹妹，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您是哪个法师学派的弟子吗？”
蓝裙的洛惊鸿轻轻抿了口果汁，“我之前是在莲大师的门下进行学习，其实也没有多久，半年的光景，之后莲大师就去世了。由于我尚未修行满一年，故而没有办法去考法师资格，只能回家。”
赵依文将身子往前凑了凑，“所以妹妹你是自学成才？洛妹妹你的天赋是我见过最恐怖的了，这么年轻就有着四阶的实力，而且还是魔士，前途不可限量啊。”
洛惊鸿没有反应让赵依文有点无聊，转头看向零，“如果你想学魔法，你得先搞懂法师的进阶。虽然和那些笨蛋武夫一样我们也是用‘阶’来区分实力，但是法师的实力区分可是有着明显的界限。在任何一个法师协会承认的学派法师门下习满一年就可以考法师资格了。但是就算你考完也只是一阶而已，一阶的考试一般是——”赵依文将手摁在了杯子上，杯子发出了明显的震动，“只要你能弄爆这个杯子就算一阶了。”
零有点疑惑，“那不是太简单了？”
“当然很简单，更重要的是学满一年而不是能力。”赵依文摊手笑道，“二阶的考试难度瞬间就有了质的飞越，哪怕是帝皇学院，大部分人离校前也考不到三阶，二阶考试基本就要耗费他们大半段学院生活了。”赵依文面露冷笑，明显是看不起这些人。“其实二阶考试不难，”赵依文依旧手指杯子，只是这次手离杯子有一米的距离，零面前的杯子便震动了起来，“只要你隔空弄爆一个杯子就算你过了。”
赵依文感受到了零的不屑，心中冷笑的同时基本排除了零会魔法的可能。“三阶要难一点，也是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我的属性对应是金，只要你学会三个对应属性的法术就算你过关。但这才算是摸到了法师的大门。”
“我们常说达到四阶主要是靠母神的赐福。”赵依文面露向往，“达到四阶需要掌握更多的法术，更重要的是要学会防御性的法术。到了这一步的法师就完全可以碾压我这种三阶小法师。至于五阶那基本上是一个帝皇学院的主任都不一定拥有的实力，妹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要求吧？”赵依文当然不是简简单单地为了讲故事才吃这顿饭的。
洛惊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些情况。”
“妹妹你就真的不关心吗？以你的实力好好准备可以一路考到五阶的，到时候你就是帝国法师的明日之星了。”
洛惊鸿继续摇头。“我只是零大人的侍女，不是什么明日之星。”
赵依文心中更确定了零大有问题，装作调皮地问：“你们是怎么遇见的？能让一个那么强的法师甘心做你的侍女，你可了不得啊。”赵依文用手扶着头，其实在吃饭过程中将手肘放在桌上是极度不礼貌的，但是赵依文本来就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她现在更急切地想通过拉近距离感来打探这个问题。她预感到这个问题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核心点。
“因为零哥哥救了我。”就在零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的时候洛惊鸿突然搭话了。
“英雄救美啊！这一定是一个浪漫的故事吧？”赵依文乘势追击。
洛惊鸿红着脸点了点头，“我家道中落后进了雏凤阁做了一名歌姬，是零哥哥把我赎出来的，从那之后我就决定跟着零哥哥了。”
“哦。”赵依文极其失望，这个故事虽然无懈可击但也太糊弄她了，一个运气好到爆炸的无能之辈在逛妓院的时候买了一个天才魔法师当侍女？开什么玩笑！
“赵小姐，请问五阶的进阶方法是什么？”零决定转移话题。
“不知道、”赵依文有点兴趣索然。
“赵姐姐，我也想知道、”洛惊鸿帮零一起提问。
“妹妹，我是真的不知道，等你们去学校找院长级别的大师问吧。”赵依文站起身，“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完便离席而去。
零也不记得自己上次吃那么饱是什么时候了，在零和洛惊鸿主仆二人一起摸着肚子回到房间并点起蜡烛后，二人发现洛惊鸿的衣服已经到了。
女孩开心地翻着白天挑选到的衣服，而零坐在一旁看着女孩的背影，欲言又止。零自嘲似的笑了笑，算了，自己虽然不是一个喜欢被隐瞒的人，但是实在不忍心叨扰女孩的兴头。零不知道为什么出乎意料地困，伴着女孩叫自己的声音合上了双眼。不知道是不是小小一盏蜡烛照亮了孤独的夜，零睡得少有的香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