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一行人后,周汝阳再次回到了之前住的客栈,打了一壶酒,一边在街上闲逛,一边喝酒,一路走过闹市,闹市里大小商贩都在卖力地吆喝着,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可谁也不会想到身形如此佝偻的一个男子曾经的模样,他的眼里充斥着空洞。
周汝阳将口袋里的钱握在手里,走过一个卖青蔬的小摊将钱扔在了地上,摊主看到后先是一愣随后将一个箩筐扔在了钱上面挡个严实,周汝阳回过头看了看又转过来,不知为何笑意涌起,“哈哈哈!哈……”周围的人都像看一个疯子一样躲避着他,心情平静后,继续往前走,来到一个卖瓜果的小铺子,里面是一位十分慈和的大娘在看铺子,看到周汝阳走来,她起先没有言语什么,等周汝阳走近拿起一个苹果看的时候,说道:“小伙子,这苹果是最新从中宇送来的,又大又甜,称多少啊?”“大娘,我一个人,您少称一点。”妇人一听拿起一个布袋,也不管好坏装了半袋给周汝阳,结账时周汝阳特意在钱里面多加了一张面值不小的西币,妇人接过后数了数,连忙将钱揣进了腰包,更别说叫住已经转身离开的周汝阳了。周汝阳走出十米后,顿时大笑起来,众人皆像是躲避瘟神一般躲着他走。走到拐角处将苹果分给了那些年迈的乞丐们,转身走向一个书店,书店里满是身着华服的读书人,不时地将木架上的书取下来翻看几下,可真正去看内容的却没有几个人,大概是觉得翻书的姿势很潇洒吧!周汝阳在店里转了一圈后,随便拿起一本书向店家问道,“老伯,这本书多少钱?”老头回道:“公子愿花多少钱呢?”“我不清楚曲鸣的书钱,您就按市价卖钱给我吧。”“两张西百币。”周汝阳惊讶地看着老人问道:“怎的会如此贵呢?罢了罢了,小子我带的钱不够,您老容我回家去取,书您可帮我寄放好了。”“好,好,好,慢点走。”周汝阳一边笑着一边走出房间。
走出书店,周汝阳一路向着偏僻的小道前行,不知是想要清净一下,还是有其他的原因。一直走到能看到一片田野,有几个小孩正在里面追闹着,周汝阳便索性坐在田埂上喝起了酒。
“沙沙……”一阵刀剑砍破空气的声音传来,周汝阳翻身将酒坛砸在了一人身上,又一脚踹飞一个,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一为首的道:“哈哈,不愧是白宇新帝,果然有两下子。不过知道你身手好,今天可带了一万精兵,不知您是否还能大杀四方呢?”周汝阳只站着不说话,随后黑压压的一片人将他团团围在中间,不知是什么原因,田野里孩子打闹的声音早已消失了,换做了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与刀剑掠过空气刺进血肉的声音,“杀杀杀,杀啊……”一众黑甲兵士一拥而上,挥舞手中的刀剑,周汝阳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刀剑的气浪刮成了碎片,但身上却没有什么大伤口,只是有些血迹,不只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一万人厮杀到深夜,周汝阳凭着血脉基因能够自愈的优势将一万人杀得血流成河。忽然凌空飞来一支黑箭插入腰间,刚入身体周汝阳便感觉到了水龙兽血液的狂暴力量是,血液冲入身体并没有大肆破坏脏器和基因链,反而加快伤口愈合,周汝阳心生一计,既然这伙人有水龙兽血液,那一定是西宇生物军了,跟着他们回去,正好可以查到他们的军营,一起端掉,想到这,周汝阳咧嘴一笑,将身体一倾,倒在了尸堆上,脑海中意识却很清醒,听得一人道:“三皇子,这新帝果然不是吃素的,整整一万精兵皆是用过基因改造法的,却被他杀的所剩无几。”“哼,再了不起还不是要变成阶下囚了,来人,用寒铁链把他锁好。”“是。”几个高大的士兵抬着一条并不粗重的白色锁链上来将周汝阳锁住,抬上了马车。
周汝阳在脑海中计划着,龙天亲自来抓自己一定是他们的研究需要自己,亦或者是对自己的能力很了解,要不是服用了白老的新基因药物,今天恐怕不会一时半会恢复过来,真的是会被抓去。马车乘着月色,穿过了虫洞来到西宇王星,一处茂密的森林里,周汝阳被绑在了一块寒铁住上,身上的铁链缠了十几圈,双手被向两边拉着,浑身无法动弹。
过了一会,龙天走过来道:“怎么样,白宇帝,这锁链不好受吧!”周汝阳缓缓睁开还带着血渍的眼睛道:“你跟韩雨沫在一块。是吗?”“是。”“怎么,西宇皇宫的人只会拿女人来做战争的工具吗?”“不,不,不,别把我想的太过龌龊,我对雨沫是真心的,我不会用女人来当自己实现目的的工具。”“哼,哼,那请问三皇子,这西宇军是您创立的吗?”龙天点了点头,“为了争你兄长的皇位?”龙天未再言语,周汝阳又问:“三皇子,你不觉得恶心吗?连自己星宇内的行星都抓来做实验,现在还要装出一副自己有原则的样子。”“不要误会,我不会否认自己所造的杀戮,只是否认了你给我的定义的用女人做战争工具。”龙天平静道。周汝阳沉默一会,问道:“那抓我做什么,研究我周族的基因秘密吗?”“聪明。”“还是要用我的血来加强你们的基因武器?”“你说的都有。奥,说了这么多,都忘记干正事了,来人,帮宇帝取血,哈哈。”一黑甲士兵上来,便将一把匕首划过周汝阳手掌,放了一碗血端到了远处,“再会,宇帝,您先享受,小人先下去了。哈……”
龙天转身拂袖而去,周汝阳抬头看着天空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这个丧心病狂的军队,树林里的鸟唱着歌,池塘、小溪里的青蛙“呱呱,呱呱……”叫个不停,风吹着树叶发出“呼呼”的声音,四周的一切都充满了温柔,以至于仔细一听连山里的黑熊打呼噜的声音都响在耳边。可是村庄漫天也找不到一个,夜里专门吓唬鬼怪的犬吠声听不见一声,到时一眼望不见彼岸的军营拔地而起。人终究是人,永远不能像山里的野兽一样进入梦乡时依然让自己的意识依旧运作,更不能像不羁的狼群在夜里彻夜狂奔,仿佛对于狼群来说生命的意义便是在黑夜中奔跑。
一队哨兵走过,他们的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和杀气,无不证实着他们不习惯生活在血水浸染不到的地方,只是谁又知道这本应令人敬畏的杀气是从敌人身上获得还是从手无从铁的老百姓的血肉之躯上抢夺而来。
周汝阳看着这些故作凶狠的士兵,忽然感到他们很可笑,战士最大的光荣本是战死沙场,最大意义在于与敌人的一次次殊死较量,而这群士兵却向自己誓死捍卫的东西举起了屠刀,就好像是你在高声大喊:“誓死效忠人民。”反手却将平民一刀杀死,却在心中安慰自己说:“他们不是人民。”周汝阳心中很好奇,这群人究竟是怎么说服自己接受如此丑陋的自己,是如何将自己的信仰踩在脚下践踏,是怎样用只为活下来而活下去。狼在森林长啸着,似乎在追赶垂涎已久的猎物,“嗷!!嗷……”一声接一声接连不断,似乎在说:“杀,杀,杀!”只是又有些不同于这群士兵的喊杀,它们的喊杀是想要替妻儿换来一份活下去的机会,而这群士兵的喊杀是在喊杀着自己活下去,当然也可能为自己的家人考虑了,但人活着若没有一份信仰、一种执着,要像动物一样活着,不如当下选择堕入轮回,选择畜生道,那样再也不用再用人的身体去行畜生的事。一个为家人理所应当,一个为自己、亦或是为家人,都是错误的,所以人活着本就是一场修行,要活出一个配得上“人生”二字的人生便要努力,努力成为一个好人。同样的目的,若是狼,便理应获得每一个猎人的尊重,若是人便只配得到临死前横空劈来的刀刃。
“族长,属下救驾不力,请族长惩处。”一句话将沉浸在黑夜脑海里的周汝阳拽回了现实,睁眼一看正是自己派出去调查西宇生物军的部曲。“说吧,怎么了?”“禀族长,您被抓时,我等并不知道,早先发现西宇王星有军队穿过虫洞,但不知道去了哪儿?便守在虫洞附近,这次将您送回来时,便一路跟到了这里,现在已经集结了五万人在外面。”“我还没玩够,你们先进山里,哪天铁柱上的锁链发出声响,你们就进攻,好了,退下吧!我想睡会。”“属下告退。”白甲部曲顿时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