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走后,唐轻云猛然捶向身旁的木桩,“真是欺人太甚!”
应绍凡摩拳擦掌,“我们要替他们出口恶气啊!”
单姜萧虽痛心疾首但也时刻保持冷静,“确实不能再让这些人为所欲为了。”
“先去回合。”
单姜萧他们先到达会合地点,妄尘等人随后赶来。
“涣儿…”唐轻云见到逐渐恢复的弟弟,惊喜又激动,一时间没有了刚才的愤怒,而是不自觉的泛起泪花。
“姐姐!”唐涣跑过去一把将唐轻云抱住,将头埋进她的肩膀。
应绍凡满脸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路上遇到了。”
“真不愧是亲姐弟,一眼就认出来了呢。”莫不是眉眼如初?她想着又想到了二师兄,也不知这许久未见,二师兄有没有什么变化,定是更加秀气了,司幽暗笑着竟被妄尘看在眼里倒也看出了几分傻气。
唐轻云擦了擦眼泪,这可是件高兴的事,“见你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唐涣显得十分懂事,“让姐姐担心了。”
随后唐轻云拉着唐涣似乎又要开始跪司幽,司幽倒是眼疾手快托住唐轻云的手臂,动不动就跪的这一套她早就觉得腻歪了。
唐轻云喜的有些不知所措,“再造之恩定当感激不尽。”
司幽没有说话,只是勉强一笑,江湖上恩恩怨怨向来多,有些事闲麻烦的就大可不必多加在意。
突觉手一空,司幽低头便瞧见手中的点心不知去了何处,然此时边上的应绍凡正高兴的大叫着,“小幽什么时候还买了糕点啊!”
“是给我的吗?”
司幽伸手就准备抢,不料他又使了那个套路,应绍凡手一抬,全凭身高占优势。
他笑呵呵的,逗着司幽貌似特为高兴。
妄尘欲上前,却被应绍凡身后的唐涣抢了先机,“那是司幽的。”唐涣看着是瘦弱了些,但身型也不比别人矮,他一把夺过送回司幽手中。
“好了好了别闹了,这是别人送给司幽的。”唐轻云看了眼妄尘,她那时可是亲眼看到妄尘买它了。
“别人送的东西不好转赠,你要是喜欢,我下次看到了给你买就是。”司幽小心翼翼的护着糕点,看着碎了的几块,竟莫名有些难过。
“那说好了。”
应绍凡看她如此,一时收了笑容,本来是想闹她玩,让她开心一下的。
还是正事要紧,一行人回到刚才的那个村庄,唐轻云叙述了先前的所见所闻,大家一致决定先去看看受难的孩子。
村庄外,果然如那位兄台所言,又来了一批邯家人抬着几块木板一抛,五六个孩子便丢了出来,在泥土地里好一阵翻滚才停下,远远就能看出尸首都已经僵硬了,孩子里有大一点十五六岁的,也有小很多襁褓包裹着的。
待邯家人走后,单姜萧等人上前查看,大家都紧张的试探着他们的鼻息,果真是无一生还。
在这压抑沉重的气氛下,唐轻云取出丝帕,为面前这几个面色苍白的孩子擦干净脸上的泥土。
“这里…这里还有一个活着的!”应绍凡眼里泛起一道光,大叫道。
大家闻声赶去,只见一位年轻的妇女紧紧抱着一个婴孩,与其说是坐在地上更像是悲痛欲绝导致四肢无力的颓废在地,她闷着声音,正在低声抽泣。
单姜萧使了个眼色,司幽欲上前查看,那妇女立刻就戒备起来,沙哑的声音胡乱吼着,无力的身体猛然爆发出力量反抗,作为母亲的本能,她紧抱着孩子,血红的眼睛瞪着来人,似乎在告诉他们,谁都不能靠近。
唐轻云一声大喊,“救孩子要紧!”
司幽再次上前,那妇女情绪还是十分激动,毕竟这地方会来的都是邯家人,她一掌就防备性的朝司幽扇去,却不料反被一抓,司幽看她,面色痛苦,想是把她抓疼了,立刻便松了手,“抱歉。”
转而连忙去检查孩子,她眸色一怔,说不出话。
见司幽无恶意,那妇女开口,声音哑的咳血,应是哭了很长时间,“求求你,求求你…”她的眼里充满了无助。
司幽看着妇女,默不作声,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答。
只见司幽又轻轻拉开那个围着的襁褓,露出孩子的脸,苍白而又干净,想是他的母亲已经为他清理过了,小小一只惹人怜爱,他安详的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想来断气的时候也是幸福的。
“…葬了吧。”
那位年轻妇女愣住好一会,一下子又放声痛哭起来,她缓缓起身,嘴里一个劲念叨着,“他还小,离不开娘的。”做母亲的似乎没了血气,对这世界也暗淡了光,犹如行尸走肉般向前走去,越行越远…越行越远…
大家回到单姜萧留宿的客栈,众人围坐在一起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死气沉沉,大概还都沉浸在那份悲伤中。
许久,单姜萧先开口了,“司幽,那个孩子,你怎么认为?”
“我觉得邯家人在用孩子炼毒。”
“邯家人真是太可恶了!”唐涣怒道。
“但他们为什么只抓小孩?”
“用小孩子炼毒的效果是最好的,而且试毒的效率也快,老一辈里许多暗术被禁也都有这方面的原因,这在江湖中并不奇怪。”司幽解释道,“邯家人只要找一个强有力的说辞表明自己并未伤天害理,再者是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就也不会觉得是惹祸上身。”
应绍凡一阵窝里火,“就是说这件事还不足以让百家之族替天行道,绞杀邯蔓砂?”
“邯家要是处理的好,他们还算没罪?”
“这江湖混的还真是他大爷的一套跟一套!”
单姜萧冷声,“所以讨伐势在必行。”
妄尘也感叹息,“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么着急想看到的结果是什么。”
唐轻云脑子疼了好一会,“可怜了那么多的孩子。”
“还真是难已忘记那个妇人离开时的背影呢。”司幽说着便趴在桌面上,靠着手臂,看似累了的样子,其实也是心中郁闷的紧。
妄尘看着趴在她身旁的司幽,正想伸手,却又不禁收回了。
“客官,你们的茶水来咯!”店小二端着个盘子前来。
司幽抬起头,刚要拿个杯子,店小二却一个踉跄大惊,猛然倒退了一步。
司幽颇感奇怪,“怎么了?”
应绍凡端着茶水险些被烫,“你怎么如此慌张?”
店小二稳了步子,连连弯腰,“对不住,对不住。”
他看下临近的座椅无人,便轻声道:“不瞒几位客官说,最近隔壁村很多孩子都无缘无故失踪了,听说都没活着回来。”
应绍凡还以为是什么惊人的大秘密,“这我们都知道。”他叹了声气,还正愁这事呢。
小二又走近一步,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会被人灭口一般,“我们这儿也有几例了!”
大家顿时都打起精神,这种麻烦还是趁早解决好。
“像这位姑娘这个年纪的,还是小心为好,近日就不要出门了。”店小二指了下司幽。
司幽更是疑惑了,“我并非十五六岁的小孩,也不是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也危险吗?”
“看姑娘年纪轻轻尚未二十吧,你们有所不知啊!店里有位客人道有家女娃子十八九的模样,也被人掳了去,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呢,我每日端茶倒水自然是听的清楚的。”
“还是劝客官一句,自家的孩子还是藏好了吧。”
单姜萧点头,“多谢小二了。”
“那几位慢慢先喝着,小的先下去干活了。”
看这店小二说的神经兮兮,说的倒不像是假话,况且他们来的时候,确实也没有在街上看到有孩童玩耍,时不时还有人对着几人指指点点,一副侥幸发愁态,大概是看着有带佩剑,算不得是普通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