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对话声中,一边的草丛突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二人顿时禁声保持警惕。
沉寂片刻,倒无异动了,司幽:“野兽?”
妄尘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的手不曾放下,他试图将司幽护在身后。
“总算找到你了!”猛然间草丛里钻出一个人,清秀又有几分瘦弱,那人对着被妄尘拦在身后的司幽道。
妄尘回眸,“你认识?”
司幽微微摇头,“公子是?”
“我啊!我是唐涣啊!”
司幽惊了一惊,看了看妄尘,他也同样惊了。
她勉强一笑,“真是长大了,都不认识了。”
唐涣低头笑了,“说什么呢,我之前一直都是如此,病好了,自然膳食也好了,这还得多感谢你呢。”
司幽看了眼妄尘笑没笑,似乎他还真有微扬了嘴角,“唐家还真是大户人家,补七补八的事情应该没少做。”
唐涣绕绕头,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开的药方我还在服用,补品也有吃些。”
妄尘也说不上话,只是尽其量的站得离司幽近一点。
“你爹娘就这么把你放出来了?”司幽看他与常人模样相比还是有些病态,下颌骨也略显凹陷扭曲,但精气神却是不错,想是已经大好了。
“爹娘自然是不让我出来的,但我听说你们炸了邯家的碉堡,我从爹爹那偷听来你们的路线,这不就想出来见你嘛。”唐涣说的倒是羞涩起来了。
司幽无奈的笑了笑,“那就只好先一道走了。”她小声附耳妄尘,“一会还是把他送到他姐姐那儿去比较好。”
妄尘点头同意。
唐涣高兴的边走边欣赏着路两旁开出的花朵,时不时还拉着司幽一同欣赏,就连看见几只鸟儿在飞他也觉得尤为新鲜。
“奇怪,这附近的村庄为何如此空荡?”唐轻云环顾四周,了无人烟,土地贫瘠,像是废弃了许久。
“是啊,真是让人寒碜。”应绍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冥币洒满一地,房屋瓦片也是破烂不堪,大白天竟能透着阴森的气息。
单姜萧皱着眉,只觉这种地方还真是诡异,“前面不远就是邯家地盘了,我们要保持警惕,切莫分了神。”
唐轻云和应绍凡皆点头回应。
眼前一男子挑着一个木棺走过,边上还跟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正低头擦拭眼泪,看着木棺的大小,显然装着是个孩子。
见此情此景,单姜萧等人着实也不好意思再向这二人打听村子的状况,但左右确实又无其他人了,颇感无奈,只好开口询问。
“这位兄台,冒昧的问一下…”话未说尽,只见那位男子惊恐抬头,沙哑的叫不出声,肩上的担子险些掉下。
单姜萧只手一撑,担子重回男子肩上,“兄台莫怕,我们几人是路过此地,想进来讨口水喝,只是不想竟是如此荒凉…为感叹息啊!”
那位男子还有些惊魂未定,他稳住脚步,肩上的东西可要抬稳的,见他们言谈举止,想必也不是邯家人,“几位不是本地人吧,身边可有孩子?还是快些离开吧!”
他正要走却被应绍凡拦住,应绍凡和蔼的笑了笑,表明自己并没有敌意,“小兄弟为何这样说?”
旁边的妇人开口了,“真是造孽啊!前几日邯家突然来人到我们这村里见孩子就抓,无论是刚下地走路的小孩,还是尚在襁褓中的婴孩,无一幸免,又过了几日,有人在村外捡到那日被掳走的孩子…”
“…皆死于非命啊!可怜了我这才五个月大的孙儿…”那位妇人抱着这个木棺,痛哭了起来,“这些孩子命苦啊…”
唐轻云安抚着她,却也无济于事,“真是太过分了!小孩都不放过!”
那个男子叹了口气,这几天他已连连收了数十副棺材,“我们这里的人皆老实本分,从未开罪那邯家,谁曾想孩童竟横遭此祸,村民们大多是老弱妇孺,势单力薄,手无缚鸡之力,孩子也要不回来了,家里还有老有小的,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有些不愿意走的,拿着棍棒讨孩子,也都被邯家人乱棍打死了。”
“你们这水怕是讨不到了,还是快些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