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中央公园离季山的医院不远,风颜出了大门,顺着行人稀少的长街慢慢走过去,借机梳理一下混乱的思绪。
南栖白已经安全交给了靳寒,天义堂和和门两个帮派之间的恩怨她无意插手,可魏晨却不能不救。如果洛承和自己计较起昨晚的事情,倒是有些麻烦。
衣袋里的电话响了,摸出手机一看,是云起。她扯了扯嘴角接通电话。
云起简单询问了关于昨晚枪战的情况,听她确认是天义堂的货后说,昨晚交易的另一方果然是一个有名的大毒枭,可惜警方得到消息太晚,赶到时双方都已经撤离。后来的黑道内讧更是出乎他们的预料。
“阿颜,想办法弄到天义堂毒品交易的确切资料。这条线搞清了,靳雨的案子也就破了一半。”
风颜握紧了手机,低声道:“好。云起哥放心,我很快会给你消息。”
公园大门口的小广场旁有一列花坛,三三两两的情侣拥坐在石阶上喁喁低语,孩子们在空地上欢快的奔跑,身后远远跟着脚步蹒跚的老人。
风颜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昨夜走得匆忙,穿得单薄,冬日的暖阳温柔地抚慰着肌肤,惬意而温馨。欢声笑语中,她忽然觉着,这样平淡的生活……似乎也很好。
这时,一辆红色路虎从大街上一个急转弯,嚣张地直冲进来,嘎的一声停在了小广场正中。几个孩子吓得四散飞跑,其中一个不小心摔了个跟头,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车门打开,洛承矫健的身躯钻了出来,看向自己的方向。风颜下意识地想避开,随即想起自己本来就是来见他的,不由低低骂了一声,起身过去扶起孩子交给赶过来的老人。
洛承一双长眸里戾气汹涌,直直盯着她一步步来到自己面前,猛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拉到车前,一把推按进去,自己也跟进来,重重关上了车门。
风颜也不生气,坐正身体,理了理被他扯得歪斜的衣服,回过头微笑:“二少早。”
洛承被她灿烂的笑容花了下眼,愣了愣,甩开手没好气道:“早什么早!太阳都他妈晒屁股了!”抬头吩咐一声,“开车!”
副驾座位上的戚五应了一声,爬上驾驶座发动了车子。油门的轰鸣声中,路虎拐入长街,融入滚滚车流之中。
车子行驶了好一会儿,洛承都没有再说话。
预料中的狂风暴雨却并没有来临,风颜一直提着心,侧头看了看他。洛承穿着一身做工精致的蓝色休闲西装,脚上一双黑色大皮靴,微合着双眼,靠在柔软的皮座椅上,眉心紧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看车子转向市中心的道路,风颜疑惑地问:“二少今天不是要去打猎么?”
洛承转回头,目光落在眼前清丽的女人身上,他慢慢伸出一只手,拨开对方挺直的衣领探进去,在修长细滑的侧颈上轻轻摩挲。
指肚上的薄茧刮擦着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风颜一皱眉,伸手按住,想将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拉开。
洛承哼笑一声,反手捉住她的手腕压在头顶,慢慢逼近身望住她。原本轻佻的眼神一点点炽热起来,像一簇燃烧的火焰,他的语调却极缓慢:“连我的货都能抢,风小姐这是打定主意帮靳家了?”
风颜向后避了避,微微摇头:“二少,一场误会,我只是个商人,并不想参与你们帮派间的事情。不过,南栖白是靳雨看重的兄弟,我既然遇上了,就不能眼看着他丢了命。”
靳雨?
洛承目光一凝,慢慢收回手,轻轻握成拳放在自己膝上,盯着她好一会儿,似乎想看穿这人的真正心思。
当他知道昨夜天义堂劫货有风颜参与的一刻,心中最强烈的情绪不是气恼,不是愤恨,而是失望!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恨不得立刻就将人抓到眼前掐死了事!可刚才在广场上远远看到她安静地坐在石阶上,看到那阳光下明媚而纯净的微笑,一股分明而热切的渴望却从身体深处奔涌而出,忽然生出要把她永远锁在身边的想法!这个念头在瞬间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二少要钱有钱,要身份有身份,在这上头还真没强迫过什么人。可面对风颜他却大反常态,几次摩拳擦掌想来硬的,最后却仍是一忍再忍,实在与他一向的风流二少的品性相悖。
风颜却不知道此时这位洛家二少的龌龊心思,坦然和他对视,言辞恳切:“我这先给您赔罪,还请二少开恩把我的保镖魏晨放了,她的伤还没好,吃不得苦。”
“不放!”洛承口中恶狠狠说着,偏过头去看窗外。
“二少……”风颜还要再劝,车子在一栋大厦前停下。戚五回过头,小声提醒:“二少,到了。”
洛承冷冷道:“跟我来。”推开车门下车,他心里已隐约有些后悔刚才没能在车上直接把人扒光衣服上了。
风颜下了车,抬头一看,见门头上几个大字“仁义保全”,不知道洛承到这里做什么。
戚五见她停下脚步,跟上来道:“风小姐大约不知道,这里就是我们天义堂的总舵。”
一个帮会的总舵居然这么气派!这个保全公司在业界比较有名,没想到竟是天义堂的总部。风颜仰头看上去,暗暗腹诽之余,心头却是意外的惊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紧走几步,赶上洛承,低声求道:“二少,让我见见魏晨。”
魏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宽大柔软的紫檀木床上,身上穿着薄薄的丝质睡衣,干净清爽,背后开裂的几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她警觉地四下观察,布置豪阔的卧房里空无一人,却处处透出一股熟悉的压抑的气氛。
她疑惑地爬起来,忽然回想起昨夜昏迷前的情景,心里抖了一下,忙跳下床,谁知脚一沾地,腿脚无力,整个人摔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才发现四肢都使不出什么力道,不觉有些心慌。
她慢慢走过去拉开衣柜,想找身衣服穿上,可看了一眼后立刻甩上门。
妈的,这人还是这么恶趣味!
她恨恨骂了一句,打开窗户向外看去,人如蝼蚁车如蝗,千真万确是仁义大厦顶层。
魏晨一只脚踏出了窗户,想了想又收了回来,手上无力,二十八层的高度,怕是一步都下不去,何况大白天的,自己连个内衣都没有。她叹了口气,打开床头柜,在夹层里摸了摸,这人的习惯果然没变,里面藏着一把小巧的近乎玩具的手枪,打开弹匣一看,还好,有一粒子弹。
这时外屋传来门锁转动声,魏晨随手把枪塞到枕头下,盘膝坐在床头,冷冷地看着身形魁伟的男人含着淡淡的微笑一步步走近。
“阿晨,昨晚睡得还好吧?善后的事情很多,我没顾得亲自送你回来。”
“还好,陈哥辛苦。”
面对着陈振渐渐逼近的威压,魏晨有些紧张,刚要起身下床,身体忽然被他从身后抱住,紧紧贴合着身后健硕的躯体,浓厚的烟草味道涌入鼻腔。睡衣的腰带被轻易拉开,粗粝的手掌探入胸口,轻轻抚摸着,小心翼翼,如同把玩着珍爱的器物。
魏晨挣了挣,却被抱得更紧,索性不再挣扎,闭上眼,靠入身后的人怀里,低声问:“陈哥,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打了一针,让你没力气逃跑。”
陈振低沉浑厚的声音含着笑意,低头含住她耳垂,手慢慢向下探去,感觉到身前的人一阵颤栗,满意地笑了,“还是这么敏感啊,你都喜欢靳雨怎么弄你的?背后式还是……”
话没说完,脸上猝不及防挨了一拳,魏晨推开他,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陈哥,你留点口德!”
陈振站起来,按了按脸颊,神色阴沉下来。
“对不住,陈哥,我没想伤你。”魏晨有些愧疚,伸了伸手,似乎是想摸摸被她打肿的地方。
陈振冷哼,猛然将她推倒,压过去吻住她的唇:“我虽然不愿强迫你,可这是你自己先犯规,就当是惩罚吧!”
魏晨手脚无力,一阵气苦,别开脸咬牙道:“当年是你让我去靳雨身边的!”
陈振轻笑,好整似暇地亲吻着她的脖颈,含混道:“我是让你去探听消息,不是让你把自己送给他。”
把她翻了个身,剥下睡衣,动作微微停顿下来,指尖顺着她瘦削狰狞的后背慢慢滑下去,一直到腰间停下,声音阴沉道:“阿晨,你执意要留在靳家,就落了这一身的伤?”
魏晨紧抿着唇不说话。
“跟了靳雨还不够,靳雨死了你还要再跟着那个毛头小子!”
陈振忽然暴怒起来,手指猛然抠进了裂开的伤口,血瞬间溢出来。感觉到手下的身体轻微的颤了颤,他毫不怜惜地压上去,狠狠咬住了魏晨的肩头,分开她的双腿,动作近乎粗野蛮横。
突地,一柄小巧的手枪抵在了头顶上,陈振顿时僵住。
“对不住,陈哥。”魏晨伸手推了推他。
陈振耸耸肩,极为不舍地离开她的身体:“说实话,对着你血淋淋的皮肉,我也没什么兴致。”话虽如此,可自己蓄势待发的部分张扬着,到底显得有些尴尬。
突然,外间的房门被重重敲了两下,传来洛承肆无忌惮的声音:“陈哥,时间到了,该走了。魏晨在你这儿吧?”
陈振看了看眼前微微抖动的枪口,唇角似乎向上挑了挑,扬声道:“二少,我有些私事,今天就不去了。”
洛承盯着禁闭的房门皱了皱眉,陈振从来没有因为什么私事耽误过社团的事务,今天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犹豫着,戚五接了个电话,低声道:“二少,那边催了。”
“走吧,先******去见人,待会儿再来。”回身走了两步,见风颜还站在门口没过来,不耐烦道,“还不快跟上,魏晨在陈老大这里,还能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