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在高二上期退的学，父母离婚，跟着妈妈去了国外，临走之前唐昭去机场送人，两个人都哭。
最后定下一个约定。
等林妙妙想回来，唐昭就去接人。
时间能凝聚一切，也能消耗一切。
或许还有人为的促进。
不知不觉，悄无声息中改变，天翻地覆。
高一第一次月考之后，林妙妙的成绩在全校以前五百学生里面两百多，中上。
第二次月考下降一百名，到了三百多。
成绩下来唐昭找人谈过，问过学习状况，对方只说是因为不能适应。
在第三次月考的时候，林妙妙一下子就到了五百多名，唐昭那时候才猛然意识到，林妙妙很不对，因为两个人似乎很久没有讲话了。
当时唐昭因为赵一蓉的事情精神状态生活状态极差，在住校，整个人因为晚上失眠必须爬起来吃东西才能睡觉身体又胖了很多。
最后一节课下课，唐昭收好试卷就给人发消息：一起去食堂吃晚饭。
那个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呵出的气体会变成烟雾，考试之后换位子，唐昭在挨着窗户，经常下课就呵口气在窗上，再一点一点抹开，看里面模模糊糊的那个人影，无声笑笑，继续做题。
校服里面还有一件羽绒服，整个人都是肿起来的一样，唐昭高，也胖，走在走廊上面，似乎周围的空间都变得狭小。
去到二十班门口，没有看到林妙妙，问同学，只说她已经走了，还是和一个男孩子一起走的。
男孩子，唐昭想，可能是那个宋杨。
走到栏杆那里一看，晃眼看到林妙秒和人一起走出教学楼。
校服外面的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个子不高，侧过的脸对着男孩笑得很灿烂。
就是脸色比较白，眼眶下面黑眼圈重。
唐昭呼出一口气，走到食堂，拿出手机给人打电话，没有打通。
周六，唐昭在学校外面一家奶茶店买奶茶，碰到宋杨。
还有另外一个女生。
不知道是不是一中的，超短裙，打底裤，短款羽绒服，很靓丽，还带着妆，两个人看着姿态很亲昵。
宋杨不认识唐昭，或许听过，但是在他看来，可能就是一个书呆子，还是一个比较高壮的书呆子。
两人四目相对，错开。
宋杨带着人离开。
喝完奶茶，唐昭思索一番，去林妙秒家里找人。
下公交车，再走一段距离，有一个别墅区，林妙秒家在里面，唐昭来过一次，更多的时候，是和林妙秒在书店写作业，或者玩儿。
唐昭有点记不清楚在哪里，最外面的守卫也不让人进，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
唐昭叹口气，蹲在路边吹凉风，凉爽的同时，脑子还难得感觉清醒。
半个小时左右，唐昭终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昭昭。”
唐昭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咯噔。
站起来，一个娇小的身子就扑上来。
唐昭身子脚下微微一个趔趄，伸手抱住对方。
眼睛很肿，明显哭过。
就穿着家里穿的单衣单裤，披一个粉色的毯子，脚上穿的还是拖鞋，虽然是冬天的，但是是露脚趾的毛茸茸的款式。
好看，不御寒。
怀里的人呜呜呜一下，终于来一个嚎啕大哭。
两个人去不远的水吧点热饮，主要是里面还有暖气。
“喝牛奶。”
“......。”林妙妙抽噎两下，伸手接过去。
手里抱着牛奶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对不起，昭昭。”说着又要哭。
低着头，不看人。
那一刻，唐昭懂：电话，短信都收到了，但是我没有回。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林妙妙抽噎一下，“老林他们离婚了。”
“我的成绩一落千丈。”
“今天老林带他的新欢回家了，我动手打了那个女的。”
“她随便动我的东西。”
“老林狠狠地骂我，还要动手打我，还好我跑得快。”
“本来不想哭的，跑出来就看到隔壁一家三口，太嫉妒了，简直就像是故意的一样。”
“我不想让人看笑话，但是看到你真忍不住。”
“那......”
“你，你，阿姨那边的事情，你也很难过，我不想你还要知道我这些糟心东西。”
“而且，我觉得都被搞得精神分裂了，再难过，在外面人面前我就笑嘻嘻的，但是内里已经是不知道糟糕成什么样子了都。”
唐昭懂。
每个人的难过并不相通。
即使是再亲近的人，很多时候也无法感受。
“我就想静一静，静一静，一个人就好，但是，我还是静不下来，心里面就像有一把大火在焼，噼里啪啦，心脏受不了，脑子要爆炸。”
一边讲，林妙妙还抱着头摇来摇去。
唐昭走过去，坐到人身边，拉着低着头一直掉眼泪的人，把头按到自己肩膀上面。
“呜呜呜~”林妙秒伸手抱唐昭：“抱不过来了昭昭。”
“噗嗤——”唐昭笑，“嗯，最近又没有运动，长胖了。”
“你要是我妈就好了。”
“......。”唐昭笑，知道这是情绪宣泄了，在慢慢回转。
“那样我既拥有美貌，也拥有一个很好的妈妈。”
“哎，世间难得双全，别说两个，一个给我全就好。”
“宋杨给我表白了，可是我不敢答应，我这个状态，不得吓死他。”
“表白？！”唐昭拧眉，想起今天奶茶店里面看到的事情。
“宋杨身边有其他的女孩子吗？”
“啊~有，但是是他兄弟，就在不远的二中读书，是个女的，长得还行，性格也挺大大咧咧的。”
“是吗？”
“对，我门遇见的时候，宋杨大大方方介绍了，应该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就好。”
“哎——现在不想这些，我明天就跟我妈搬出去了。”
“你，有没有想过住校？”
“对啊，”林妙妙直起身子，又扑进对方怀里：“住校，这样就不用再看到他们了。”
“那我回去给我妈妈讲。”
“好。”
“那你说，我们不在一个班可以住在一起吗？”
“住一起应该不行，但是可以串门儿。”
“串门儿，这个好。”
林妙妙咧开嘴，笑。
唐昭伸手捏对方脸，认真说：“你不笑也好看，不用一直笑的。”
林妙秒一愣，收敛笑容，把脸埋进人怀里蹭蹭，不一会儿闷声闷气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