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神龙教
一片茵茵的草原上,如豆瓣般出现一位冰肌玉骨的豆蔻少女的丽影,她不断努力地向前遑跑,不断地奔跑着;但是她不管跑得多快,逃得多远,都逃不了恶人的魔掌——背后总有人穷凶极恶地追捕着。
在后面紧追着那少女的,有十个壮汉,是十个好手。
那少女逃得越仓惶兢惧,那十个壮汉追得越无情猖狂。不知是谁结束了这场无情的游戏?阻止了这场生死的追逐?
只是提、刺、挑、切、靠等凌厉的十剑,闪电般的十式。
那十人连回头的机会也没有,就再也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这瞬间,任何如虫豸刍狗的人也会感叹世间的无常,感叹人生在世活得不够不已,后悔自己有许多事未做未完成。
他们轰然倒地,这眨眼间解决这些人的,那十个壮汉的,正是擒龙英雄南宫错。
“你是何人?”
南宫错打量了那个少女一下,竟觉得有几分眼熟。
在擒龙英雄南宫错屠龙时,此少女正是无辜被当做活祭品的那人,也正是被南宫错偶然所救的那人。
还未等南宫错仔细盘问完,那名少女粉泪盈盈而下,有如断了线的珍珠,啜泣声如莺嘤,似乎曾受了极大的委屈。
屠龙英雄他宁愿面对巨龙,也不愿面对这娇小的少女。
南宫错登时手忙脚错,不知怎办,不知如何安慰这眼前的柔弱伊人。他只好静静地观望,静静陪着她,静静为她守候,即使直到永远。
过了许久许久,那少女似乎哭累了,啜泣声渐渐如音符休止。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有人追杀你??你怎么曾在祭坛出现?”南宫错连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那名少女猛地站了起来,似有什么决心,一下子坚强起来,可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我本是神龙教龙女。”那名少女缓缓道来。
神龙教在百年前已有,总坛位于长江以南,以供奉龙神来祈求福祉,每十八年选一位龙教少女为龙女,再献给龙神作祭品......
“自从你救了我,屠了神龙之后,教众归罪于我,爹娘不忍心再让我去送死,连夜赶我走,谁知东窗事发,被教众发现……于是他们不断追杀我……而双亲生死未卜。”
说到此,那龙教龙女娇躯一软,又嘤嘤而泣。
南宫错万万想不到,如今的九州中土文明繁荣之地,竟还有地方留有活人祭祀的陋俗。
“对了,我要回去救爹娘。”龙女毅然道,一双水灵灵的眼珠望着前方。
“你一个弱女子,手无寸铁,又不会武功,回去岂不送死。”南宫错摇了摇头,关心道。
“那怎么办,该怎么办?爹爹娘亲……”龙女内心惶恐不安,登时六神无主。
“我陪你去。”南宫错毅然道。
…………
神龙教总坛附近,南宫错与龙女秘密悄悄地来到一间碧瓦飞甍的楼屋,屋边河中一道残阳铺水中,岸畔瑟瑟起伏。
“爹爹娘亲!龙儿回来了。”龙女推开门扉,喊道。
“是谁呀?”
正传来有人回应着,却不是龙女的双亲,而是家里的仆人阿牛。
“小姐,你回来了。”阿牛喜道。
“阿牛,爹爹娘亲呢?”龙女狷急道。
“他们他们......”阿牛脸色如牛头马面一般难看,话中龉龃不清。
“他们怎么了?”龙女意识到不妙,登时又眼眶盈盈。
“他们归天了。”阿牛似乎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说出了在家主人的讣告。
龙女闻丧而倒,转眼已是泪人。
这几天,龙女浑浑噩噩,终以泪洗面,醒了过来,哭了一阵,昏了过去,又醒来哭了一阵,又晕了过去。
“请节哀顺变。”南宫错扶起龙女,好言安慰道。
过了好久好久,不知多时日,龙女胸中的伤心悲恸之意才慢慢恢复过来,连情绪也平静下来。
“我要为爹娘复仇。”龙女蓦然站起来,忽地坚决道。
“可是你一个柔弱女子怎报得了仇?”南宫错忧道。
“报仇,如何报仇,如何复仇?”
龙女双眼恍惚,内心起伏不定,转眼又失去了坚强活下去的意志。
“杀人要偿命,让我帮你吧!锄强扶弱,伸张正义,这本是大侠该做的。”南宫错道。
日落薄西山,南宫错与龙女二人正在夜餐共烛。
桌上有青酱肉丝、苦瓜炒蛋、盐焗凤鸡、清蒸寐鱼、青菜豆腐汤等,虽然都是些家常小菜,但是是龙女亲手下厨的。
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南宫错却萌生有小家碧玉的感觉。这让一贯闯荡江湖的南宫错感到无比的温馨,似乎感到了一个家的温暖,又回到了在南宫世家时的生活。
夜静帘幕深,龙女已枕黄粱,梦呓连连,梦中似乎见到双亲。
这时,南宫错蹑手蹑脚地走出龙女蔽舍,往神龙教总坛前去。
幸好,龙女雅舍与龙教教坛只一街之隔;幸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幸好,神龙教教众再聪明也不会想到他们就在神龙教附近。
神龙教内厅堂上,南宫错正匍匐在屋顶上,他轻轻抽掉一片瓦片,往下探视。
厅堂里有三个人,一个身穿龙纹红袍,一个身穿凤凰蓝衣,还有一个身穿青色戎装。
“教主,神龙已亡,数天洪雨连连,教众个个惊惶不已;若再不妥当处理,恐怕神龙教气数会尽。”那戎装者急道。
“那么只好捉拿那屠龙者,活祭上天,以平天怒。”蓝衣者提议道。
“天降洪雨本是自然现象,又岂可埋怨他人。”南宫错心中暗道。
屋顶上的南宫错嘿嘿暗笑,若他们发现他们口中的屠龙者就在咫尺,那么他们会大惊一场,那么南宫错会笑破肚皮。“龙女逃走之后,那追的十个教众一去不返,是否有意外之事?”
红袍者担心道。
“恐怕凶多吉少。”戎装者骤然肯定道。
“那么他们回不来了?”蓝衣者猜度道。
南宫错偷听完这三人的话后,随便在龙教教坛里视察,但是谁也没发现他这不速之客,之后他便蹑手蹑脚地回到龙女住处,倒床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