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会有点疼。”他的语气冰冷,缓缓的朝着柯德走来。
柯德眉毛微皱,眼前这个男人从袖腕里掏出的黑金属物质让他泛起一丝不安,他两手之间的隔离器似乎感应到了那片表面反应越来越灼热的黑片,他手中的隔离器应声而裂,两只恢复了自由的手臂,瞬间抵在了男人的战甲之上。
“你不是……二十四区……该死的华裔小子,你到底是谁。”
盔内那双隐晦的眼睛震惊着少年的力量,他步步后退,可是那双死也挣脱不开的双手,让他浑身战栗不断,终于他的眼睛露出惧色,身体颤抖,那种特殊的纹理音发颤着,向着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乞求着,“放过我……我放你进去。”
内心挥之不去的恐惧淹没了他的理智,他的眼眶欲红,盔内能听到脑袋撞击着金属盔面的声音,他的颈后,一块隔绝了磁场信号的芯片,使得眼前这个男人无法发出任何呼救。
“建议清除……表面指纹和电子监控。”
耳中传来沙沙的声音,犹如失去了电视信号的雪花电流声,贾维斯的声音从耳中断断续续的传来。
战甲的纳米纹理迅速消失,出现的银色颗粒也在瞬间全部失去了治愈的活力,黑骷髅兵的纳米战甲无法抵御超过三级以上的压缩能量,控制不住的电流从他的手臂传入身体,那声悄无声息的穿透着那件纳米战甲的银色子弹,溅出一片银色的电浆。
“我不想为自己留下麻烦……所以,对不起。”
他的手臂都在发麻,那种杀人后的心有余悸,他不会握不稳武器,可是此时的他,握着枪管的手比任何时候还要无力。
那片残存着精密电流的电浆,夹杂着鲜红的血液,刺穿战甲上的子弹压抑着声音,只剩下嗡鸣声在四周回荡,柯德扶着那具呜呼的战甲士兵,防止发出一些引来危险的声响,那原本漆黑的盔内镜,随着使用者的机能完全消失,露出了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他眼睁睁的注视着那件褪去健康颜色下的纳米战甲,然后摊开手掌,想起了当初即使被那家伙摧残的手臂,连那种程度的损伤纳米都能治愈的话,那么他体内纳米的承受极端又会是什么。
“所有安布雷达研制的军用科技都同步连接着当今世界最大的信息终端,但凡一件战甲受到损坏,袭击者的信息将会出现在终端之中。”贾维斯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再度传来。
他触摸着左额,单片眼镜从他的左眼处弹出,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倒在角落里只剩下了一个角还露在外面,所有的数据分析,从他的身体各个部位弹出的信息,他根据贾维斯的指引,轻触着所有的问题信号源。
他的五官,他的身体,他的指纹,甚至脚趾都在通过纳米战甲的远程监控功能,在传输至惩罚舰上特殊的主板终端。
他死死的盯着反馈在镜内面板上的传输进展,如今没有任何办法能让那个该死的进度条停止,一旦完成能识别他任何信息的反馈,它将会让自己处于一个极端危险的处境。
“得让他停下来。”
他额头上的汗不要钱的往下掉,眼前不断上升的数值,在他的眼里越来越模糊,提着的心忽然因为切断了来自于惩罚舰上的终端信号,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
他从怀里掏出那块安道夫临走前给自己的黑色芯片
开始计算黑色芯片的贾维斯,有着一圈如同涟漪般环绕的微弱磁场信号,甚至已经低到感受不到磁场的任何存在,但就是这种残存的磁场新号,却在干扰着战甲上的信号波动。
“根据系统的初步判断,这或许是能导致磁场消失的海岚石,不过海岚石据时间记载,早在二十年前那场信息大爆炸中灭绝了。”
“安全信息等级过低,无权限访问失去干扰的信号频率。”
他关闭了贾维斯,这一切让得他需要时间冷静,他杀人了,如他所见,那个年轻的士兵因为自己失去了生命,对贾维斯来说这如此轻易,可是他的胃一阵痉挛,他抑制着流到他脚下的鲜血,那股铁锈味的……血腥味。
柯德看着战甲上的信息传输中断,和那块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海岚石逐渐黯淡,他若有所思的蹲在那名死亡的士兵身边,出于对危险的嗅觉,地底走廊上的积水开始有着微弱的响声,这对于听觉异常灵敏的柯德来说,被那股声音回荡的地下走廊,脚步声在四周隐匿着身形。
他恢复了一贯的镇定,细心的留意着四周渐起的脚步声,随着越来越深入地下,那种从纵横交错的水管中渗透出来的水滴,在折磨着他的耳膜。
他重新戴上那两瓣分开的隔离器,隔离器上的光芒再度沿着纹路消逝。
光线越来越暗……
外面的空气,清新中带一丝丝寒意,夕阳把天空映成了橘红色,中心大厦的黑玻璃倒映出这落日余晖。
就在转角处,柯德听到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火车鸣笛声伴着回荡在空气中的鸣笛声以及车头闪动的灯光,火车沿着铁轨朝他们驶来。每节车厢的门都打开了。
火车站台有不少人走动,站台上不少的巡逻队伍在人群中游走,柯德束紧了身上的风衣,轻声慢步的走下走廊的台阶,袖腕上的隔离器虽然有些碍事,他还是将手臂举在空中,好让那些巡逻的家伙看到他手上的隔离器,而不会对他产生怀疑。
漆黑的站台上,生锈的铁轨传出震耳欲聋的响动,紧接着铁轨的尽头,一道令人睁不开眼睛的光芒从拐角处驶入站台之中,他蹲在站台的角落,留意着告示牌上的站点,当那种轰鸣声渐渐停止,靠近站台的车门上,柯德双眼微眯,那个拄着拐杖进入火车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顺着稀少的人流走进车厢,抬起头,脖子有些疼。听着嗖嗖的风声,看着车外的城市擦身而过,我背贴着壁面,蜷缩着双腿,窝了少说有半个小时了。他坐直了些,火车在过去的几分钟里慢了下来。
“纪念碑站到了。”
地铁角落上方的喇叭声忽然响起,他从座位旁的角落里站了起来,那个起初一直留意的身影,拄着拐杖缓慢移动的下了车厢。
那是一座封闭的地下世界,只有寥寥无几的街灯和那数名游走在大街上的巡逻士兵,他体内的症状有了反应,游离在空气中的毒液气体,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腐蚀着街区的树木。
他走出地下走廊,附近没有出现那块特殊的芯片感应器,悬浮在临检处的飞行器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发出任何异响,他就在站在临检器两边的巡逻士兵的注意下,顺利的走向了地下走廊外的街区。
天色渐晚,乌云遮蔽了天空。随着风到处飘荡,灰色阴凉的气息在哪孤独的树叶杂草之间徘徊,游离在灰暗的空间。
一次次摇摆间夹着一丝阴风吹袭!
他走在这座名为纪念碑的街区大道,他能感受到四周看向自己的目光,头顶上淋落的细雨溅在肩膀上,他要找地方避雨,走过大街,就在转角处,他看到了一间名为“双树”的旅店。
就在这时,那许久未曾有过动静的芯片再度响起,但当那道沧桑的声音响起,那个站在顶楼里有着故事的老翁,隔绝了与斯塔克之间的频率,站在纪念碑大道的尽头,凝重的眺望着他。
“科勒……他被共和体的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