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景丽、树木青葱、望长河自西向东、中有湖泊支流分叉、点缀城市星罗棋布、且听清风低吟、夹杂山猿长啼、空中弥漫的尽是山松子的清香和野蜂蜜的甘甜。
人间仙境、不过如此、昆仑墟中有一山、俯视整个昆仑、传闻登此山、可观这大千世间、浮云静而山水皆流、长安动而飞沙狼烟皆隐。
此山为鏖鏊钜山、传闻称：太阳便是从此处落下。再有名天都山，此山中有药草万千、金石随处可见、传言这里是天帝为自己的女儿创下的后花园、故名天都。
武罗一族、便是天帝撒于天都山的护卫一族，武罗氏，皆人身、有豹纹蔽体、有一双狐耳、可听清数里外风动草疏离之声。
武罗一族、强者如云、武罗氏首领武云、据说其境界已至巽维巅峰、于穷奇抗衡也可不落下风、小辈们更是英才皆出、前有武战、昆仑墟年轻一脉中的至强者之一、年方二十、便有离维中期境界、令人瞠目结舌、不知此人是否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
后有武城等一众年纪尚轻的少年、实力在同辈中同样强劲。这全仗着武罗一族拥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功法秘辛、若单论境界强弱来排名昆仑妖兽种族谦卑、那武罗必已成为昆仑第一大族。
武罗皆大爱金银玉环配饰、男子自出生就会于手腕、脚腕、各带金环银环数只、在武罗族眼中、配金银、不为强身健体、只象征着、每个族人皆是天都山草木、金石之万灵结晶、天帝见此配饰、可怜天都、赐福于身。
众妖皆知、武罗一族少年一辈、武城可称最强、不足十岁、竟有兑维巅峰实力、可他们不知的是、武罗族还有一未见于世的天才、年方七岁、已摸艮维门槛、想来不出一年、便能成就艮维。
传闻妖族天赋最强者、先天炼体、四岁入兑维、六岁入艮维、此妖便是远古时期的吞天魔龙。
而如今、此妖居然比之其亦不逞多让、可能再过个百年、昆仑一脉又将易主了。
一道背影、纤细苗条、一袭白裙于林中穿梭、左扭右躲、像极了一只受惊、四处逃串的麋鹿、身后有数道人影追逐而来。
白裙少女望见前方有一溶洞、溶洞深、一眼望不尽、少女轻笑、一笑倾城、万花乍开、争奇斗艳。
闪身入内，躲于溶洞之中、留一双机敏的双眼望着洞外、且听到洞外脚步声渐渐走远、少女本欲出洞、继续玩耍、忽的望见洞中有蓝点闪烁、神秘至极。
走向前、蓝点越来越多、排列着倒像一阵法、在墨黑的溶洞中发酵着。似有一股无名之力、在召唤着少女，少女疑惑的眨巴着水灵的双眼、心中顿有几分恐惧、于是转身想跑、但是此时的她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了，蓝光像深渊、她选择进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无法逃脱。
白裙少女惊叫着、一步一步的、终于迈向了深渊。
一切又如常、溶洞依旧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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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嬉闹的西市、再过一条巷道、便是那怀远坊、且听那怀远坊中总有羌笛悠悠声传出、又闻胭脂水粉如被随意泼洒在地一般、香味浓烈、甚至过分的令人不适。
无需质疑、此地大多居住的都是有显赫背景之人、“青砖黛瓦、有金银傍身、如此琼楼、我策马奔腾、这可不是什么风流语句”、这可确确实实是皇宫贵族的生活。长安纵有千般万般好、人与人这差距也就那么一墙之隔。
怀春楼坐落于怀远坊正中心、一墙之后、便是那百姓聚集的西市、楼中的老鸨每每都会接到几个喝醉了花酒、耍着酒疯的顾客嚷嚷着、说是要屠了西市的百姓、这些下等人、整天吵吵嚷嚷的、扫了他喝花酒的雅兴。
老鸨自然也不敢多言、只得赔笑着、让姑娘给顾客照顾好、心里对那西市日夜不停的叫卖声反感至极、可这西市规矩便是如此、纵使这天王老爷来了、也是这样、她可不想再去牢里走一回了。
想想上次就是因为去西市找场子、莫名其妙给扣上一顶寻衅滋事的大帽子、还被抓紧牢里蹲了几天、若不是钱财到位了、可能还不得出来。想想那些钱财、现在还是有些肉疼。
老鸨心里想着、嘴和手却依旧在拉着活、看见一过客的男子、便主动地扑了上去、软玉入怀、纵使这块玉有些年头了、但男人毕竟是男人、有了本能、进了楼子、剩下的还不水到渠成？
长秋和建成从东市辗转而归、准备回家的、路过这怀春楼、长秋好奇的往里面张望着、里面五彩缤纷的吊饰、万花筒般绚烂、着实是吸引着少年郎的目光。
建成一心想着回家、回头一看着长秋被这污秽的场景吸引、眼角克制不住的俏咪咪笑、片刻、正了正声嗓、正经的说道。
“长秋，回家了、这种地方、以后哥带你常来、现在你还小。“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这里呢。“长秋盯着楼门上、正挥舞着长袖的小姐姐、痴痴地笑道。
“走吧走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建成无奈的说道，果然，真像我呢！
建成拖着长秋离开了怀春楼、长秋这家伙眼神还不老实、硬是左摆右晃的、摆脱大人的遮挡、直盯盯的盯着那怀春楼。
又绕过几条小巷、长秋算是老实了，而他们也到了。
“宽窄巷子门牌匾、匾中刻着个活神仙、神仙推门往里赶、福气进门财运显。”
这是长安城中口耳相传的一顺口溜、说的正是着长安各坊、千万条宽窄巷子、房屋上皆有牌匾、牌匾大气、有神仙见到、便会前来、这样就会给你家带来福气。
整个长安城倒也延续了这种风气、家家户户的牌匾做的那可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有镶金边的、有铸银字的、有带边框的、种种种种、什么都有、可这座府邸、就在这怀远坊中、倒显得有点鹤立鸡群了。
入眼的牌匾、不知从何处捡来的木板、再在上面用毛笔、随意写上了两个大字、“李府。“就这样了就挂在上面。跟下面厚重朴实的府门倒是相得益彰、用我们现代的话来说、这就叫做简约风。
看都没看府前看门守卫一眼、两少年郎就这样径直踏入府中、绕过假山花木、踏过小桥流水、到达主厅。
“父亲“，”义父“。两少年郎跨入房内、向那厅中男子叩首、并齐身喊道。
男子衣容华贵、一双丹凤眼立于眉下、眼眸纯粹而坚定、两眉相隔极宽、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对招风耳更是福气。
华贵的衣服下无法掩盖住男子壮硕的身形、此人便是隋朝的千牛备身：李渊，主管金卫、监护宫城。
李渊微微摆手、端详着这玩耍归来的二少年、李渊越看长秋是越发心喜、此子头脑机敏过人、通世故又不显圆滑、待人真挚、真可惜不是我李渊的儿子。
喜悦的眼神一转眼便是心生不悦、只因为看见建成那吊儿郎当的眼神、杨坚心神一沉道：“都起来吧、建成，你留下，长秋你先回房休息吧。“
前半句的严厉与后半句的慈爱、让人不禁感慨、果然是人比人、比死人！
“是、义父。“长秋悄然退下。
只剩下李渊和建成二人、在这偌大的主厅之中。李渊凝重的眼神、怎么看都是一场大战即将爆发的前奏。
李渊眼神紧紧的盯着厅中的建成、想说话却又屡次打住、最后颤巍巍的说道：“你长夏义父、今日已亡于长安、是隋王亲手所杀。”
建成眼睛瞪大、身体不自主的猛颤起来、齿与舌在口中做着对抗、口中下意识的喃喃道：“怎么会？这不可能。”
突如其来的豆大的泪滴滚落在红黑色的羊毛地毯上、建成四肢发软、整个人跪在厅前、趴倒在地毯之上、无力的低吟着。
脑海中记忆浮现、是小建成被男子揽入怀中、骑上快马、驰骋在官道上、飞掠过去的是清风、是鸟鸣。是男子饶有滋味的啃着刚烤好的鱼、香味弥漫、汁水四溅、那被诱惑的口水直流的胃。是马车之上、争论着这片夜空最亮星的一对父子……
“今日，隋王命我前去永安坊善后、我当时也没有想到、我要为我最好的兄弟送终、莫名就走到了迎春阁、莫名的变成了一片废墟、莫名的那个生猛的男子就倒在那片废墟之下、被彻底掩埋。”李渊的声音逐渐变弱、整个人在哽咽着、像是被烛火掐住了喉咙一般。
“不可能的！义父如此强大、不会的、隋王也不敌他、这不可能！不可能！”建成摇头如鼓、似是无法接受着残酷的现实。
李渊伸手扶住建成、大手抚摸着他的背、助他平静下来、建成扑入怀中、痛哭起来。
厅中灯火通眠、两对哭的红肿的目光对视、眼中尽是悲伤。过了许久、父子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们该商量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了。
长秋怎么办？
李渊龙吸了一口气、正声说道：“长秋还不知此事、在这长安城内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迟早会知道的，所以、明日、你便带他去看看吧！”
“不、这对他太残忍了。”
“不、你还小、不懂、这就是他的宿命。”李渊望向窗外、有星河长流。
“我不信什么宿命、我只知道这样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傻孩子、如果有一天我也于这世间辞别、你希望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建成微微一想便脱口而出：“当然不。“
“那便是了、他终究要去面对。你也回房睡吧、明日一早、便去吧。”
建成拖着哭的乏力的身子告退。
李渊也走出了主厅、眼眸望向北斗、轻轻抚摸着腰间的明月带、像是抚摸着心爱之人、口中喃喃道：“兄弟、一路走好、相信我、即使是付出生命、我都会护长秋太平。”
眸中踏过星河万里、回到那数年前阳光下的绿油草坪。
李渊当时意气风发、领隋王旨意、出兵太原、铲除窝藏的盗匪一伙人、可万万没想到、盗匪中居然有境界者、甚至境界在当时的李渊之上、李渊被迫逃入太原山脉中、逃数日、终在一草坪上被贼寇抓获。
本要于那阎王见上一面、却见一红绸飘落、李渊身后的贼寇便被硬生生锁喉致死、数百人的贼寇团队一个接一个倒在漫天纷飞的红绸之下、那名境界者在此人面前也只顽强抵抗了几招、便被红绸封锁、最后死于李渊的反身剑下。
李渊从鬼门关走过一劫、对着救命恩人是感激涕零的、还邀请其前来自己在太原的府邸、两人一见如故、相交甚欢、美酒佳肴、道不尽人间苦愁、在太原、把酒言欢了一年之久、而后长夏辞别、一别就是三年、再见恩人、此时长夏手中已抱有一孩童、孩童像刚出生一般、襁褓中还残留着斑驳血迹、空气中淡淡血腥味刺鼻。
长夏请求李渊将这孩童送入长安、期间也将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将自己的后背彻底暴露给了眼前这个人类。
“我乃妖族长乘氏长夏、之前不得已化名夏长、颇有得罪、实则确实迫不得已、这里向兄弟道歉了！我长乘氏辉煌、上一任昆仑之主便是我的父亲长乘氏首领长春、有众多山神、不满父亲的指挥、迫于实力的差距、也只得隐忍着。
“后突然有一日、父亲突然消失、短时间内还尚未被人觉察、我当时慌张极了、一边遣派所有近卫军前去寻找，另一边尽全力瞒着众山神、可纸终究保不住火、起初以雷神为首的战派、倒也收敛、渐渐他们意识到了、长乘氏最大的倚仗、彻底消失了！它们、竟在一日之内、将长乘氏一族屠戮殆尽、我在众多族人的掩护下才堪堪逃离出来。“
“妖族眼线通天、只有长安、他们无法探查、我只请求你把这孩童送入长安、护他周全、长夏感激不尽、来生做牛做马来报。“
长夏说完、忽的跪地、对着李渊。可怜天下父母心、乱世保全孩儿命。
李渊含泪说道：“恩人、无论你叫什么名字、我都不在乎、你救我一命、我这条命便也为你而活、不如此刻你我便祭拜天地，结为异性兄弟、我会用尽全力、保护你和那孩子。”
在万般推脱之下、长夏还是被李渊拉入长安之中、却硬要将孩子托付于李渊、自己一人居住在永安坊中、终日劈柴为生。
此刻的李渊心中满是痛苦、这偌大的世间、唯一一知心之人又离去、无人在温酒食菜、彻夜聊欢、无人在落日余晖下畅谈心扉、无人在灯火书屋论证世间疑难。
这长安城啊、也只有那命星与我为伴了，你说是吗？
眼中是孤独、是长寂、是流年未可期、是相思最缠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