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此时正独自待在房间里、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便伸手打开了这个黑色木匣。
别问我、建成此时在哪呢?住在浴室里了,说要誓死与身上残留的污垢作斗争、不洗净誓不为人!
昏黄的灯光、照在不知由何木筑成的木匣上、竟颇有些佛照古木的韵味、莫不是、此匣里藏满是的佛门宝典?
何谓佛门?
长安以西、有西域、西域乃佛门正统之地、自汉统之后、便归顺于长安一脉、定期向长安统治者上供、地位与岭南州类似。
传言佛教之人、其修炼的功法、在人族修魂的基础上、更加精进、更加细致起来。佛说、修人先修心、心通透无暇、才能成就无上功德。
即是佛教修炼、皆以心通命星、本质皆为修魂、可佛教主张以苦难炼心、方能成大道、佛门子弟有五戒六禁、分外严格、他们宣扬、每个人都是由上帝手中一舍利变化而来、故只要心诚、足以感动上帝、此才为通天之道!
虽然这套牛鬼蛇神理论在长安这边是彻底行不通、但是在西域那嘎达那可是很吃得香的!要不怎么说、西域之地、八分黄、二分白。信仰佛祖之人十有八九。
黑色木匣尘封了数日、便被轻松找到并开启、不得不说、这真是有损它宝藏的名号!
木匣中只有一封信、还有一条明月带、便是如此、再无其他、任长秋将其翻了个底朝天、也再找不到什么了。
看着父亲那清瘦的字迹、长秋仿佛在火烛之下、看见了一瘦削人影、慢慢走进、抚摸着他的肩膀、然后各种拿快鞭、拳头往死里锤他、影响太深刻了、不敢忘!不敢忘!
“长秋、当你找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离开了人间、这么多年、作为一个父亲、我都没有尽到属于一个父亲的责任、我有错、我向你道歉、我能做的、我已经都去做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无法陪你到老、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接下来要讲的的东西、你可要听好了!”
“我们长乘氏、一千年前风光无限、你的爷爷、即是我的父亲长春、境界已登整个大陆之巅、被众推为昆仑之主、统率昆仑一脉、即整个妖族、老爷子鲜明远见、主张人妖和谐、共同繁荣。自然有妖不同意、但都摄于父亲的实力、不好多言。
“但好景不长、你的爷爷忽然失踪、不知下落、昆仑中谣言声四起、有传言、昆仑之主已亡、故传位于我、而我的境界又实在过于弱小、一时之间、昆仑内部风声鹤唳、紧接着、便是以雷神为首的战派、故意挑衅、激怒昆仑一脉之间主和派与主战派内斗、再屡次得寸进尺之后、终于确定父亲早已不在了之后、仗着实力强盛、自立为昆仑之王、并于数年之前的一个夜晚、伙同众妖神、将长乘氏灭族。”
“……“长秋看的眼眶湿润、眼泪不自觉的滴落在纸上、豆大的泪珠将墨迹打散、晕开的笔墨、在火烛下摇曳着。
“接下来的事、务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即是是你认为最亲近的人、因为这关乎到我长乘氏万年秘辛!“
“星空之下、有万顷大陆、其中有人妖二族、人族的大能、夜观星河、沟通命星、借命星之力、引星神之力灌体、强实灵魄、精通凝魂入兵、并假以冲击人族体内原本滞涩的奇经八脉、每开一脉、人的身体强度就会得到一次大幅度的精进、人族大能又将这八脉之分形象的化成几个境界以称。”
“冲脉公孙照心胸,阴维内关通四体、带脉临泣顺胆腹,阳维外关活血脉、阳跷申脉通经络、督脉后溪开龙背,任脉列缺振肝肺,阴跷照海天人合。八境意为八脉、分为”公孙、内关、临泣、外关、申脉、后溪、列缺、照海。“每境又可分为初、中、后、巅峰期、一大境界、可能需要一生去跨越、所以、记住、永远不要与人跨境界斗争、下场会很惨。不过、这是相对于别人而言。”
“而我们长乘氏、生来就是为了跨境界杀人!”
“人族走的是修魂之道、凝魂入兵、人兵一体、主要靠强大的精神力操控兵器、修至巅峰、可千里之外、取人性命。而妖族走的就是另一条至道、妖族有天赋者、身体强横无比、无需如人族那般大费周章的借命星、身体就是最好的容器、妖族修身、可直接吸纳空气中的元气、经过调息、最终纳为己身之力、天赋越高、能吸纳的天地元气便更多、血脉天赋、限制了你的成长高度、当你的界限以至、无论你在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除非、有天地灵物助力、所以在妖族中、天赋决定了一切、而可天赋制约的宝贝灵物便是他们的第二生命。“
“妖族将各种实力也用八种维度概括、分为:兑、艮、离、坎、巽、震、坤、乾八维、对应人族的八大境界、若说人族战斗之时开脉、有命星相助、实力大涨、强于同境界妖族太多太多、那你便大错特错了。妖族天赋觉醒那刻血脉也会跟着觉醒、血脉之力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壮硕、更多的是基于种族不同、能力不同、赋予各不相同的特殊功能、这种能力被称为妖族的本命法、不过只有天赋强横的妖族才会拥有,不然妖族早便能一统天下了。“
“大陆之上、所有生物都会受到这八大境界或维度的制约、原因乃是、本质上、人族修魂、借力疏通体内奇经八脉、以达通天之能、妖族修身、修皮肉、以天地元气为滋养、旬旬不断的为皮肉提供养料、助其壮大、同可成通天之能。二者皆为通天大道、只是因为身体构造之间的差距、产生的不同。若想通天、必将受到上天的限制!”
“而我们长乘氏与所有生灵皆不同、我们可同修人妖双法、我们可借命星助力的同时施展本命之法、远可凝魂入兵、千里杀人、不留痕迹、近可正面撼敌、妖身强横、无人能敌、正是如此、我长乘氏才能如此强大。“
“天帝赐予我们无上天赋之时、也为我们设下了一屏障、妖族天赋强横者、最早可四岁开维、人族六岁筑基、可入境、我长乘氏入境却无一个确定的时间、你的爷爷、五岁便开维、入兑维、最终成就无上功业、而我、二十二岁才开维、注定、我的天赋到头了、我只堪堪达到坎维、人族之法、同至外关境。“
“族人之中,甚至有人老死不曾开维、此乃天意、古人言、天帝无上公正、岂会有片刻容私、此事看来、却是如此。“
“……长乘氏的命运我便交至你的手中了!我感叹这太早、真的太早了、我期盼着你永远也看不见这封信、可是、我可以为你挡住来自远方的攻击、却不能为你挡住宿命的力量。长秋,长乘氏、我交给你了!“
“长乘氏长夏书。“
文字悄然而止、四张薄纸堪堪记了、宣纸浓墨、有情寄与其中、署名字浅、仿若轻轻一抹、便再无人间写此信之人。
长秋眼神深邃、似要将那信纸看穿千层万层、手中揉搓不敢大力、只得控制着、怕轻轻一擦、再不见父亲来世之证。
双手颤抖着放下、随后又小心翼翼的将那信纸放回黑色木匣中、取出明月带一束、外表似是和普通的并无两样、可长秋却更是郑重、轻轻往身上一围、心神悄然、便入那明月带中。
明月带是何物、追溯其源、也不知从何而起、何人所著、只知世人皆有一二束于腰间、只要心神微放、便可入那明月带之中、最神奇的地方、便是其能吸纳物品入内、更像是一独立的小空间、可存死物、同样的、心神微动、便可放出物品。
长秋入内、定眼望去、整个明月带世界中、仅有一柄长戟、戟之长、长约六丈、直直的耸立于其中、通体漆黑、连带这戟尖都被铁锈侵蚀、发黑红之色、不难看出、此戟做工精细。
看戟之工、只看戟尖即可、前尖与枪类似、却比枪更钝少许、受力面积更多一些、重点便是、戟尖之小枝、设计精良的小枝、与前尖呈“卜“字型、尖部锋利至极、与前尖的弧度适中、方能完美融合、成就一把惊世神戟
而此戟、更是将小枝与前尖融合的相得益彰、弧度恰到好处、线条略微有些曲折、可能是前人大战留下的“旧伤“,但却丝毫不影响其锋利无双。
戟身笔直、直插云霄、有字刻于上、摸得出、可拓摹下来、却看不懂、好似古代的文字一般、有红绸一缕捆绑在戟身之上。
戟尾有不知何物之红毛一撮、倒是与古人红缨枪之尾、有几屡相似、却又是有些不同、不知如何形容、从中、仿若有远古的气息。
戟下有一纸条、是父亲清瘦的自己又现、写道:“此戟、乃是我族传承之物、现如今交予你手、我长乘氏有数名大能皆想此物为魂兵、皆不可得、后一辈辈传承了下来、如果你喜欢、不妨在你觉醒血脉之时、试试吧!。“
长秋望着那长戟、顿时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此处无人、却偏有山猿长啸、长秋望远处、清脆片野、有山峦重嶂、百川汇集皆于此、此处好美景、长秋深吸一口气、元气仿若通天、充溢得可怕、纯熟得元气、怕是吸一口便能破一小境界、此处怕就是所谓得上天造化之地。
上天降大造化于世、造化之地、元气盈满、亦有天地灵宝会于此处诞生、每当灵宝诞生、纵有天地异动、万象崩腾之势。
此刻、便是了。
长秋竟忽的感觉、地面震动得厉害、脚上的山峰像被一刀劈开似得、倾斜的厉害、眼中之境更是吓煞了他、有一通天之芒、链接天地、将山川河、统统切开、留一足有一山宽的圆形光柱、不、不是切开、应该说是被吞噬、光柱所到之地、无论何物、皆被吞噬、再无一点痕迹。
光芒像是要闪瞎长秋的眼睛、长秋想转过头去、可又好奇、光柱之中的是何天地至宝、就在长秋犹豫之时、光芒大放、长秋忍着刺痛、顺眼望去、竟看到光芒竟极速的向外扩张、吞噬。
深林静谧的可怕、没有一只飞鸟察觉到了危险、躲在家中呼呼大睡、直到被吞噬的那一刻、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光芒突然皱缩、先前被光芒灼噬之地、成为了一不可知其身的裂谷、可望见其中有红光、金光闪烁、想来也知、当岩石沙土转瞬消亡、取而代之的便是、地底世界的鲜血浇灌。
光柱急速收缩、又回到先前的大小、不同于之前、此时、透过刺眼的金芒之后、已有淡淡的身形浮现其中
不知是真是假、长秋在一片金芒之中、竟看见一庞然大物、体型如仿若青山、颜色……虚无?没有皮肤,不、是金色、金色的身体、一撮红色的尾毛、如倒挂于峭壁之上的瀑流、顺壁而下。
突地、光柱中那物竟好似转过身来、微微踏身、一脚仿佛从那光柱之中探出、如一通天之柱、擎于天地之间。
一霎世、刺耳的吼声、如万千牛马齐名、亦像百川崩堤、更像地崩山摧、有生灵直击灵魂的求生之声。
不过一息、便万籁归寂、空间之中、再无它、只余一妖、一戟、一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