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哥儿走出观外,站在松树下,踩着松软的积雪,双手扶腰,向山下远处望去,只想望的越远越好,前山的正殿他没有进去,在山下那座道观中的莫名感应,让他有些心烦。
片刻后,他把腰中的黑剑从剑鞘内拔了出来,握在手里,一股冰冷气息从剑柄传来,不由得让他精神为之一阵,默默地运起真元喂食黑剑,自他恢复修为之后,每日都抽出一个时辰来喂食黑剑,喂食即为养剑,他修为大涨之后,才避免每次被黑剑吸干真元,即便如此,也让他有些吃不消,好在自己修炼的《维摩真气决》打下了炼气基础,到了真元境之后,自己体内五道真气转换为五道真元,是寻常真元境的五倍之多,那五道真元如今在体内自成一转轮,无时无刻都在自行运转,生生不息,周而复始。
回到书院之后,他需要再入一次藏经塔,找一本适合自己修行真元的法决,这样才能为以后晋入六境打下基础,六境这个分水岭,想要迈入实在太难,书院谢谢如此天才,也在五境上卡了四年之久。
宋哥儿一直以为情爱这种事情对自己没有什么吸引力,他觉得自己对宫新语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当时救她是恰巧遇到而已,当时那种情况无论是谁遇到,都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他对宫新语的举动有些不太理解,甚至有些许抗拒的冲动。
是她不够漂亮?不,宫新语是他见过除了陈曦之外最好看的女子。
还是自己心有所属?宋哥儿想起了从小跟在自己身后的朝天辫。他苦笑着摇摇头。
自己可是一直把她当作妹妹一样对待。
他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道。
还好此刻他没有想起阮星魂的姐姐蓝莺仙子来。
小道士田福走到松树下,站在他的身边说道:“你会参加四派的比武大会吗?师父说过,七彩堂的赤凤这次应该会稳拿第一,第二不出意外的话会是道藏阁的魔童。”
小道士有些担心地看着他的侧脸,欲言又止,师姐的师兄,他在心底早已把对方当做自己的师兄对待,不免为他有些担心。
宋哥儿看着眼前充满善意的小道士,心里不由一暖,说道:“我目前没接到书院的通知,可能不让我参加吧。”
小道士暗自松了口气,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要是他不参加的话,也就不会落败,他不落败,师姐就不会伤心,师姐不伤心,自己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说道:“七彩堂的赤凤是三大先天之体的天赋血脉之体,青彦榜榜首,她的强大可想而知。”
“道藏阁魔童青彦榜第三,仅次于北边的小怪物。”
宋哥儿对青彦榜知之甚少,魔童的名字还是听人提到过,传说其来历神秘,出手狠辣,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哎!我师父这个人修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消息八卦、算卦占卜一类的事情倒是行家里手,分外精通,能瞒过他眼睛的事不说世上绝无仅有,也多不到哪去。”
宋哥儿笑道:“天罡榜排名第二的少天师,算修为不怎么样?你口气也太大了吧?”
“那是自然,上面不是还有个排榜首的翻云掌燕无忧么!虽然已失踪二十多年,但仍然稳稳霸占着榜首,更何况,天罡榜之上还有五个超然存在的。”
提到五圣,宋哥儿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五圣他已见其三,只余下帝圣与禅圣未曾谋面,“这次四派比武,五圣会不会有人前去坐镇?”
“毒圣已经有十几年未曾露面,应该不会,帝圣除了率军出征,从不出皇宫一步,也不会参加,至于禅圣,传说修的是‘静’字禅,一身修为全靠打坐,喜静不喜动,从来不下天山,因此也不会参加,剩下两个,武圣与儒圣倒是有几分可能,不过听说书院儒圣脾气较怪,最好饮酒下棋,要是遇到棋力相当的对手,说不得会下上几个月,到时候错过比武大会也未可知。”
“那武圣呢?一定会去吗?”宋哥儿对小道童的分析越来越少佩服,试探道。
“武圣这人向来最是洒脱,寄情于天下山水,一年四季四处游玩,遇到这种盛事,八成会去凑个热闹,”小道士一脸郁闷道:“她这一去,我和师姐就别想去了。”
“为什么?”
“哎!提到武圣,她本是我最佩服之人,无奈的是我师父和她有点过节,想当年,我师父……”
“咳……”突然观内传来了一声巨咳,打断了小道士的话。
吓得小道士把头一缩,紧张地往里瞄了一眼,双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顺着墙根偷偷溜了进去。
因为大雪的缘故,宋哥儿一行四人从武当下山之后,在路上耽搁了几日,终于赶到月底之前到了京都,距离比武大会开始的日期已不足半月。
令他欣慰的是三月拜那老道士为师,到也算是歪打正着,修行之快超出他的想象,不出意外的话,明年进入五境应该问题不大。
入城之后,四人分别,宫新语去天龙帮分处,武圣也去寻找七彩堂弟子。
皑皑白雪中,一女子站在山脚,这个村姑打扮的女子,无疑是江湖上最璀璨的明珠之一,除了七彩堂的赤凤,无出其左右者,未满二十进入六境,放到哪里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她相貌虽是中人姿色,但秀气孤禀,幼时便被儒圣带回书院修行,后来凭借谢家独门绝技一鸣惊人,让谢家的‘分花拂柳手’入选书院四大神技,与流传千年的‘沾衣决’、‘古剑三式’、‘寒冰掌’并列。
有点心虚的宋哥儿,不等对方开口,自己便挤出笑脸小跑过来,二话不说,先给村姑躬身行礼到底,谄媚地喊了一声小姨,嬉皮笑脸说道:“怎敢劳您亲自来接,天寒地冻的,要是被厉风吹伤皮肤该如何是好!”
谢谢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平淡说道:“有美人相伴游玩山水,又有武圣一路保驾护航,难得还记得有个翘首企盼的小姨,哼!”
宋哥儿有些汗颜,低下头去,看到谢谢的双鞋深埋雪中,足有三寸之深,可见她在这里等了不下几个时辰,心下既是感动,又是羞愧。
“正午时分便进了城门,怎么磨叽到现在?实在放不下那娇滴滴的美人,就带回书院,我跟舅父说说,赶紧把婚事给你们办了,省得别人说闲话。”。
“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只是路上遇到,结伴而已。”
“哦!”谢谢的口气中似乎有一丝欣然,“那家书哥哥也是随口叫着玩的吗?”
“你?”
“你真当书院行堂是吃干饭的。”
“可是在无为观时,我身边没有外人啊?”
“给你赶车的车夫呢?”谢谢白了他一眼,“书院行堂二十四花,我调动了十七位,加上其下属,助手不下千人,这笔账咱们日后有得算了。”
宋哥儿连忙擦了一下虚汗,说道:“戏言,戏言而已。”
“你娘亲去世得早,恶婆恶姑这种得罪人的差事也只有我来扮演了,不为别的,不能败坏了你们宋家的门风,另外让入门的女子多念点你的好,你要是把好心当了驴肝肺,倒也好说,我还懒得操你这些闲心。”
宋哥儿连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