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幻梦慌忙的跑掉了,许無太不正常了,让她心里直发毛,可能是喝了不少酒便想着去个茅厕再回去好了,谁知走着走着便走远了,知道自己酒量不怎么样,都只是随意抿一口便偷偷倒掉了,虽然没有醉,脚步却有些沉。不禁懊恼起来,乱扯什么谎,现在好了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一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连个问路的丫鬟都没有。正在烦恼时,一个穿着翠绿裙子的丫鬟正巧路过,徐幻梦抓住她便问西院怎么走,小丫头怯生生的哆嗦道:“我带你去吧姑娘,天气已晚,鲁国府那样大,只怕姑娘自己走是走不出去了。”徐幻梦应了声好,便跟着她走了起来,越走便越发现不对劲,这分明是深巷子里,怎么可能通向大堂。立刻停下了脚步质问到:“这分明不是去西院的路,你想把我带去哪。”小丫头闻言吓得惊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随即便想逃走,徐幻梦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却被身后一双塔在她肩上的手惊得放开了身前的小丫鬟,敏感的去躲开身后擒住自己的手。一回头便看见陆垚一脸阴险的看着她,身后是京城几位出了名的混混公子哥正戏谑的笑着。小丫头早已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徐幻梦冷静的看着陆垚,冷冷开口道:“陆大少这是做什么?”死过一次的徐幻梦自然不惧怕他们,比他们可怕百倍的徐醒她都过来了,更何况是他们!陆垚第一次见徐幻梦便想把她压到身下狠狠欺凌,明明那样柔弱,那双黝黑的眼眸却总是那样平静,冬日里的傲梅当然要摘下来,辛苦熬过寒冬却要折在自己手里。玩味道:“当然是想和徐大小姐好好玩玩。”徐幻梦身躯一振,往事突然袭来,身上胡乱撕扯的双手,颈脖上恶心的唇瓣,一阵反胃袭来,陆垚看到徐幻梦的反应,调笑到“徐大小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徐幻梦忍着恶心,撒腿就跑。后面的人反应过来紧紧的追了上来,又一个转角,徐幻梦突然迎面撞上一人,摔倒在地,惊呼一声抬头便看见徐醒削尖的下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徐幻梦忍着全身发抖往后退两下,身后紧追上来的陆垚等人看到此景皆是一愣。这徐醒不是她哥哥吗?现在见了自家哥哥怎么一副见鬼的样子,徐幻梦转头便看见陆垚他们追了上来,低下头又看见被月光拉的老长的徐醒的影子正在向自己走来,徐幻梦再也抑制不住,绝望的闭上双眼,却一滴泪也没有流出来,她迅速拔下头上的金丝钗环抵在颈间,抬头便看见陆垚震惊的神色,没有丝毫犹豫抬手用力的挥动,金丝钗环在月光照耀下划过一瞬亮眼的金色弧线朝着喉咙刺去,自己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再让他看见自己被羞辱,她知道他绝对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羞辱,这让她无法忍受。闭上双眼,脑海里都是前世在昏暗的房内,自己衣冠不整的被几个粗壮的男人压在床上,徐幻梦只感觉无比恶心。徐幻梦哭喊着,他知道徐醒肯定能听到,他肯定知道的,她知道他就在附近,但渐渐的她就绝望了,他不会理会她的,都是她活该,是她听了徐瑶的话给他下药,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他就不得不娶自己,他那样爱干净的人,如果不是他授意,这几个汗气冲天的男人根本不可能进他的房间,周围似乎没有一个人,不会有人听到自己的哭喊声,他把所有人都支开了,但徐幻梦知道等一切结束,所有人都会出现的,绝望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徐幻梦再也没有力气针扎,就在他们解开自己的裤腰带时碰的一声门开了,一个焦急嘶吼的声音传来“许幻梦!”画面重叠,巷子里许無匆匆的跑来,满头大汗。徐幻梦睁眼转过头望去,就看见许無焦急的眼眸,根本没有看到徐醒复杂的神色,徐幻梦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低落,哽咽道“表哥,救我。”许無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理智再也绷不住,他冲过抓着陆垚的衣领便是一顿暴打。像一头暴怒的老虎,后头的公子哥纷纷吓得跑开,徐幻梦呆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徐醒在看到那滴泪时心里狠狠的颤动了下,脑海里都是她后退的动作,尖锐的钗环,决绝的背影,对着自己一句求救也没有,在她心里自己比那些要羞辱她的人还要可怕,她那声娇弱的求救,扎进他眼里只觉得生生刺疼。徐幻梦回过神拉住失控的许無,大喊道“不要打了,我想回家,带我回家好不好!”许無听到她的声音理智终于回归,低哑道“好。”弯下身子把徐幻梦扶起,徐醒大手一挥,一把揽过徐幻梦到身前,一把抱起,徐幻梦惊呼一声便开始针扎,徐醒冷笑道“别动,不是要回家吗?”见徐幻梦终于老实,转头便对许無说“家妹,还是我送回去比较合适,你把太尉之子打成这样,不收拾下?”许無闻言默默低下了头,朝陆垚走去。徐醒抱着徐幻梦三两下便把徐幻梦扔上马车,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徐醒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徐幻梦一时也弄不清他的心思,不一会徐醒嘲讽的声音传来“你就非要纠缠个男人才能活吗?”徐幻梦终于明白他刚刚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他是说自己纠缠完他又去纠缠许無,这是说我自己轻浮下贱。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她可不敢惹怒他,低声道“哥哥说的是,都是妹妹不懂事,以后不会了。”徐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竟这样低顺,要是从前她早就撒泼着跟他对骂了,一拳打在棉花上,让徐醒很不是滋味,想起她刚刚决绝的背影,即使当时她背对着自己,但他依然能想象她当时的神色有多坚决,她宁愿死也没想过求自己,徐醒越想心里越发堵,忍不住又道:“记住你说的。”徐幻梦咬了咬唇瓣随后点了点头,心想:他果然无比厌恶自己,就连他身边的人自己靠近一下便是玷污,打从心底里便觉得自己肮脏不堪。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那有如何,自己再如何也不会脏到他身上,就算他同许無再好也无法阻止许無同谁好吧,她突然有些不甘的想那许無本来就同自己有婚约,怎么也算不得纠缠,再说他已有心怡的人,自己又怎么可能再去纠缠他?想着想着便回到了府中,然而徐幻梦对今日的事却只字未提,早早的回了房中休息,徐醒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她了,要是从前她早就哭哭啼啼的告状去了,她如今太过反常了,自己不得不对她多份心。
次日清晨,许無一大早便赶来徐府,他昨夜一夜未眠,眼下一片乌青。徐幻梦惊讶道“表哥怎么一大早就来了?”许無也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不好意思道:“来看看你,昨天……你没事吧?”徐幻梦回笑道:“我没事,表哥不必担心,倒是表哥手受伤了怎么也不处理下?”舞刀弄枪的人难免容易受伤,这点小伤对于许無来说简直等于没有,更不会去在意。徐幻梦转头便吩咐笒倪去拿些膏药来,柔声关怀道:“虽说男子多些伤疤无伤大雅,就怕一个不小心伤口感染了可不好。”许無低下头默默无语,敛下眼中神色,眼底的乌青特别明显的印入徐幻梦眼中,徐幻梦知道他定是担心昨日之事自己会想不开才一大早匆匆赶来吧,不禁心中生出一片柔软,转身从枕头底下拿出最近刚绣好的霜花绣包,怕许無不收,趁他低着头的空档,眼疾手快的一把塞进他的衣袖里,温和道:“里头放了安神的药草,表哥今晚回去可要好好补回今日的觉来。”许無还未反应过来,愣了许久。这时笒倪拿着膏药进来了,徐幻梦轻轻接过,便开始小心翼翼的给许無的手上起了药。看着徐幻梦小心的样子,许無还是把话说出了口:“你昨日为何帮我?”徐幻梦疑惑的回道:“你说什么?”许無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昨日谢谢你帮我说话。”徐幻梦笑道:“那陆垚都是因为我才往你身上泼脏水,我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许無低下头道:“那谣言……表妹不要放在心上,定是他们胡说的。”徐幻梦笑道:“那是自然。”许無不禁窃喜了起来,她这样说便代表着她并不喜欢徐醒的对吧!正想着却突然被一声不耐的声音打断道“你们在做什么!”徐醒沉着脸走了进来。许無应声道“没什么,我来找你去书院。”徐醒沉声道“那便走吧”仍是一个眼神也没留给徐幻梦。徐幻梦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他们的关系原来已经这么好了,看来自己之前的计划是完全可行的。
蒋褚回到家中便细细的同父亲讲了见到徐醒的事。父子俩细细斟酌了一翻决定先邀请徐醒到家中做客,仔细观察一番再做下一步计划。这次短暂的归家很快便结束了,众人纷纷回归到书院,陆垚因为被许無打伤,便乘机休学了,反正他本来也不喜念书,更不可能金榜题名,他是家中嫡子,其实也压根不需要去参加什么科举,以后也会继承父亲衣钵。书院里少了陆垚这等头号纨绔,也平静了许多。徐醒也在书院过了段平静的日子,唯一让有些烦的便是时不时对自己疯狂献殷勤的蒋褚,他知道蒋褚估计是有什么目地,但目前看来似乎并不是不怀好意的心思,相比之下他就更愿意和许無待在一起了,他话少,通常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徐醒淡淡看了他一眼,突然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一个霜花香包,徐醒一眼便能认出那是出至谁手,从前她绣的全是鸳鸯戏水图,什么香包,腰带,毛毯,鞋袜通通全被他随手扔掉,如今她倒是换了个花样,之前还在车内的保证不会再纠缠许無,不过是骗自己的罢了,想着便皱起了眉头。此时蒋褚走了进来打断了徐醒的思绪:“徐兄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许無似乎也发觉了他情绪不好,疑惑的看向他,徐醒移开放在香包上的目光,淡淡道“今日习题。”蒋褚闻言敬佩道“徐兄各门学科皆是最佳,还这般谦虚,真真是让人敬佩!”这段日子天天听他吹嘘,徐醒已经免疫,只白了他一眼,并未回复。渐渐跟徐醒熟悉了的蒋褚早已练就了铜墙般的厚脸皮,又嬉皮笑脸问道:“过几日书院准备给我们开展狩猎活动,说是要文武兼备呢,这不是开来给许兄大显身手的吗?哈哈,听说书院外的人也能报名参加,怎么样徐兄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许兄是如何大杀四方的?我看你就是整日读书没点其他活动才会一直闷在题里。”徐醒只冷冷道:“我不感兴趣,你们去吧。”许無也兴致缺缺的道:“不想去。”蒋褚立马哀嚎道:“啊!你们都不去啊,我一个人去对着陆家姐弟两我会疯的,你们就陪我去吧!”许無白了他一眼道:“那你没事找什么虐去。”蒋褚支支吾吾道:“这鲁国公家小姐也去,就是寿宴上最漂亮的那个,我怕她被欺负,我得去保护她。”许無更是打击的道:“你可别去丢脸了,人家可是鲁国公嫡孙女,需要你来保护?”蒋褚听着话便不爽了起来:“这陆家两姐弟嘴巴那么臭,我当然不放心了,你们不去算了,到时候你们就等着感谢我救下你妹妹还有你未来媳妇吧。”两个闻言人直直看着他,许無更是直接站起身道:“你说什么?”蒋褚突然被这两大佬盯着有些懵的道:“鲁宛愿这次带的伴是徐幻梦啊,你们不知道?怎么当的哥哥和未来丈夫?太不负责任了吧你俩。”两人显然都不太想理他,一人一边的越过他身边走了,蒋褚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心想:什么啊,这两个人。这几日徐幻梦总是收到很多各式各样的请柬,但都全部推掉了,突然收到鲁宛愿送来的狩猎请帖时也是十分的不想去,这可是书院办的,自己去这不是撞枪口上吗?但这鲁宛愿实在是难缠,硬是给自己寄了好几封,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徐幻梦实在是无奈,突然想到这样的活动徐醒又怎么会参加,前世他便是一心扎在书院里,根本不会回家,也不爱出去,不然他那张同慕裴琰那么像的脸早就被人发现了。突然想到自己从前便十分爱骑马,有一次只是因为家里没有自己想吃的流花糕,便纵马上街买去了,不禁摇头笑了笑,也罢,也许久没有骑过马了,便就去这一次吧。如果她知道这次会在那里栽大根头绝对不会这般轻易的便被说服去了,然而命运的齿轮只会按原有的痕迹轮转,不会停留,时间也同样轮转不休,很快便到了狩猎那日,徐幻梦今日穿了一身淡绿色束身衣,头发也高高的束起了一个马尾,整个人清爽干净,心情也不经爽快了起来。鲁国公的马车一早便停在了徐府门口,上了马车徐幻梦便看见一身深紫色束身衣的鲁宛愿整个人看起来也是英姿飒爽,心里不禁感叹道:她同徐醒确实是郎才女貌,也不知道他们如今已经发展到了那一步了,只求徐醒在爱情的滋润下能手下留情些,突然觉得自己陪她出来也算明智之举,如果自己同鲁宛愿关系很好的话,他会不会看在鲁宛愿的面子上……随后徐幻梦又疯狂的摇起了头,这怎么行,这鲁宛愿待自己分明是真心实意,自己又怎么能怀有别样的心思接近她呢,应该保持距离,免得连累了她。开口道:“鲁姐姐以后还是不要总是叫妹妹出去了,父亲母亲怕我心又像从前那样野了起来,我不想让他们担心。”鲁宛愿有些受伤的道:“可我就是想让妹妹陪我,那我以后只去府里找你聊聊天不出去可以吗?”看她一脸诚恳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拒绝,温柔的开口道:“那怎么行,我去府里找姐姐才是。”鲁宛愿这才笑了起来,徐幻梦却在心里庆幸道:这去不去找你那还不是我说了算,你可千万别老是跑来府里,要是被徐醒看到,估计又要怀疑自己有什么别的坏心思了,许無都尚且如此,这鲁宛愿可是他心爱的女人,那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两人一路上聊的甚是欢喜,不知不觉便到了狩猎场。一下马车便看见蒋褚牵着一匹红色骏马,旁边许無也牵着一匹黑色骏马。蒋褚笑着道:“宛愿姑娘你看这马如何?我特意给你选的。”鲁宛愿笑着回道:“多谢蒋公子好意了。”说着便牵过马儿,翻身便上马了,这时许無也把牵着马交到徐幻梦手里,徐幻梦感谢道:“多谢表哥。”远处徐醒默默的看着这边转身便走了。徐幻梦也翻身上了马,跟上了前面鲁宛愿的身影,蒋褚和许無都愣愣的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才相约去选了自己的马。马场内,陆姗骑着白色马驹一身红衣嚣张的不得了,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谁知突然一红一黑两匹马闯进众人视线,目光瞬间转移到那两人身上,紫色高贵美艳,淡青色冷清孤艳,真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这时许無、蒋褚也赶了来,许無心里感叹道:从前也不是没见过她骑马的样子,一身红衣纵马街头的时候却也不及她现在这番冷清的样子耀眼。陆姗眼底闪过嫉妒得神色,这时却突然一匹黑马闯了进来,一身墨紫色衣袍顶着一张俊俏无比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眼中,让人根本无法挪开目光。徐幻梦也看了过去,他还真是天人之子,什么好东西都安在他身上了,前世自己如此痴迷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陆姗也紧紧的盯着他,众人也纷纷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人问道:“这是谁家的公子啊?也太好看了吧?”此时一众京城贵子们也入了场,陆垚也跟着一众公子哥们来了,开口便嘲讽道:“想不到温润儒雅的丞相公子也来了?平时只见徐公子手里一直拿着书,如今这弓箭不知道拿不拿得起来啊?”身后跟着他的公子哥们纷纷哄笑了起来附和到。徐醒并不理会他们只淡淡的跟许無他们说道:“我先走了,不必等我。”说着驰马便走了,完全不理会后面还有书院准备的安全事项说明,随后大部分男子也渐渐走了,许無他们也先走了,只留下几个文弱的男子留了下来,而女子大部分都留了下来认真听着,徐幻梦同鲁宛愿也栓好了马,留下来听着。陆姗见状偷偷吩咐了身边小厮几句,便朝鲁宛愿她们走去,一改往日尖酸样笑道:“呆会想和鲁妹妹同行,不知鲁妹妹可否同意?”鲁宛愿大方道:“那是自然。”说着便现在她们身旁不走了,徐幻梦不禁有所怀疑,心也跟着警惕了起来。过了好一会还没结束,人群中便有人开始不耐了起来,不愧是书院文词凿凿一大堆,渐渐的开始人群开始散去,大家都开始各自狩猎去了,徐幻梦见听得差不多了便趁陆姗不注意时偷偷拉着鲁宛愿去牵马也准备去了,刚上马便发现这马似乎和刚才骑起来的感觉不太一样,有些不顺手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门外等着她的许無似乎也察觉出什么,牵着马走了过来:“我和你换一匹马吧,这马更温和些,之前是我思虑不周了,我看你如今似乎不再喜欢烈马了。”徐幻梦也觉得这黑马确实烈些,况且许無一向骑射巨更配这黑马,这马给了他,今日他定能收获满满,便欣然接受了。骑着马便想试试,却不想这马儿看似温和,却突然极速了起来,鲁宛愿刚想追出去却被突然赶来的陆姗给拦住:“鲁妹妹这是不等我便要走吗?”这时徐幻梦已渐渐消失在树林里,见许無已经追了过去,便只好留下与陆姗周旋了起来。跑了一会徐幻梦突然发现这马儿又温和了下来,渐渐的慢跑了起来,身后却突然传来许無焦急的声音:“徐幻梦,快让开,别管我!”徐幻梦还未来得及反应许無便从自己身边插肩而过只差一点点自己便会同他一起摔下马,他的马突然癫狂了起来,徐幻梦突然反应过来他的马有问题,陆姗!糟了!徐幻梦想也没想便追上前去一手便抓住许無马匹的拴绳那马儿瞬间便摔动了起来,就在千钧一发一时许無弃马便抓住徐幻梦马儿的拴绳一个起身便飞上徐幻梦的马儿,却未曾想到马儿瞬间停下徐幻梦惊得一下子便松开了马儿的拴绳,整个人便往地上摔去,许無也显然会这般正伸手抓去却只能抓到徐幻梦的衣角,眼睁睁的便看着徐幻梦摔了下去。疼,徐幻梦此刻只能感觉到全身都在疼,一下子便晕了过去,最后只能听到许無在她身边焦急的喊叫着。再次醒来时似乎是半夜,徐幻梦有些好奇的喊到:“有人吗?爹?娘?笒倪?”没有一个人应她,为什么不点灯?房间里一丝声音也没有,徐幻梦想起身却发现全身都在疼痛,连揭个被子手上都马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瞬间眼泪便流了出来,徐幻梦伸手便摸向自己的眼睛却突然被人截住了手腕,徐幻梦立马警惕道:“谁?”抬眼望去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你看不见我?”徐醒!徐幻梦反问道:“哥哥?”没人应。徐幻梦又小心的问道:“哥哥怎么不点灯?”徐醒看着整个被烛光围绕的房间残忍道:“点了,你瞎了,所以看不见了。”徐幻梦一脸震惊的瞪大双眼,他说什么自己瞎了?怎么会,我不信,说着便要下床,才往前走了两步便撞在了桌子上一阵疼痛感袭来,徐幻梦紧紧抓着桌角,却突然听到脚步声向自己走来,下一刻自己的手便被人抓住慢慢移到了一团热源处,蜡烛!自己真的瞎了,瞎了!为什么!上一世明明……徐幻梦怎么也没有想到再活一次自己竟然会瞎掉!那跟废人有什么区别,让爹娘日日看着自己这双瞎掉的眼睛吗?徐幻梦只感觉根本接受不了,眼泪似乎也接受不了,一个劲的往下掉。却突然听到一声温和的声音说道:“会好的,别哭了。”徐醒!徐醒还在这!徐幻梦抹掉眼泪冷冷道:“知道了,我困了,哥哥也早些休息去吧。”说着便走向床的方向,好在自己在这个房间生活了两世不用他扶着自己,这让徐幻梦无法忍受,她才不会要他扶着自己才能走,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便假装睡觉了。直到听到一声关门的声音徐幻梦才睁开眼睛,伸手抚上双眼,即使睁得再大也什么都看不见了。怎么办?怎么办!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自己什么都还没挽回过来,眼睛却瞎了,自己还能做什么!徐幻梦再也睡不着了,眼前越黑她便越没有安全感。又坐起了身子,低头将双眼埋进双手中一片湿润,徐醒就站在她床边默默看着她所有的动作,渐渐握紧了拳头,在自己面前她竟是一点头都不会低下,可笑,她如何与自己又有何关系,瞎了正好,再也闹腾不起来了。渐渐的天便亮了起来,笒倪推开门便看见徐幻梦醒了坐在床前,双眼无神的看了过来,声音冷的吓人:“笒倪,喊大夫来。”笒倪激动道:“小姐你终于醒了,我这就给你去叫大夫,顺便告诉老爷夫人。”不一会徐幻梦便能听到许多声音来了,还有大夫为难的声音:“老爷,夫人,徐小姐的脑袋受了重伤,估计是瘀血了才导致的失明。”萧氏立马激动道:“那可如何是好!这眼睛能治好吗?”大夫颤抖道:“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如果这瘀血能散去自然是能复明,只是这瘀血毕竟是在脑袋深处,机会很是渺茫。”房间瞬间没了声音,徐幻梦淡然道:“有劳大夫了,无妨。”众人皆是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萧氏忍着泪水道:“梦儿放心娘一定帮你把眼睛治好,你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的。”徐幻梦乖巧的回道:“我知道了母亲。”众人悄无声息的推了出去,关上那扇门一切声音才暴发出来:“你个逆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说是有人故意为之,连那鲁国公家小姐也出了事。”萧氏尖锐的声音:“还能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这个扫把星害的。”似乎失了眼睛,耳朵便十分敏感了起来,一丝声音都会瞬间提起徐幻梦的神经,她再也睡不着了,即使很累刚眯上眼睛,一丝声音也很快会把她吵醒。自己已经瞎了,如果家里同徐醒的关系还是这样剑拔弩张,自己的以后只会比前世更惨,她喊叫道:“笒倪?”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一会笒倪才走了进来:“小姐你有什么事吗?尽管吩咐奴婢。”徐幻梦温和道:“哥哥呢?我想要哥哥陪着,我记得出事的时候是哥哥救的我,他如何了?”一声开门的声音响起,笒倪甜甜的回道:“小姐,少爷来陪你了,他没事,你放心吧。”徐幻梦假装欢喜的样子道:“真的吗?哥哥在哪?我有话同哥哥说,你先退下。”随后又道:“顺便把门带上。”笒倪道:“好的,小姐。”一声关门声后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徐幻梦瞬间恢复到什么表情也没有,一句话也没再说,过了许久才传来徐醒低沉的声音:“要同我说什么?”徐幻梦淡淡道:“我昏睡了多久?”徐醒嘲讽的笑了一声道:“八天。”徐幻梦似乎并没有介意他的语气还是很平静的道:“谢谢,哥哥有事就先回去吧。”听到一阵脚步声似乎他就要离开了又焦急问道:“鲁姐姐还好吗?”徐醒正预抚上她被子的手顿了顿道:“她没事,摔下来的时候有人给她作了人肉垫。”那就好,却突然发现他的声音离自己很近,似乎并不是门边传来的,有些疑惑的伸手探去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好奇出声:“哥哥?”还未等到人应便听到一声关门的声音,看来是自己错觉了,刚刚定是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父母才会让他进来,估计应该不会再为难他了吧,这陆姗连鲁宛愿都害了,相信很快便会把她查出来,此事竟然与他无关父母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自己也只能做到这里了,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还能做些什么,拿什么来弥补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