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裴钟意薄唇轻启:“那就赔钱,明天我的人就将账单给你。”声音清脆又不失威严。
姚湘君表情一僵,全身冰凉,大汗涔涔。
江婉清也没有想到裴钟意这么不给她的面子,本想让夏娇阳出丑,裴钟意却如此维护她,心中暗恨,面上却还撒娇道:“裴哥哥,姚湘君家境并不是能消费得起……”
裴钟意讥讽的打断她的话,“只是一条裙子而已,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难道不应该吗?”
江婉清不说话了,给了姚湘君一个眼神。
姚湘君干笑着说:“好,我会还的。”
夏娇阳错愕的抬头看了裴钟意一眼,心中暗喜,这可比她炫耀爽多了,嘴角止不住上翘,“我明天会将这条裙子和账单一起给你,不过红酒很难洗干净,你应该明白吧。”
何止明白,她是花钱买了次羞辱。
姚湘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用力掐着掌心,咬着牙挤出:“好。”
裴峰见这边围着一群人,“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裴钟意搂着夏娇阳的腰,“我带她上去换一身衣服。”
楼上根本就没有她的衣服。
夏娇阳进了房间,还用纸巾用力擦拭,黏糊糊的有些难受,瞟了一眼在阳台打电话的裴钟意。
电话挂断,他沉着脸走进来,“你刚刚和张杰希聊什么?我只不过一会没看你,你就连场合都不顾,跟他在一起。”
“没说什么。”
裴钟意淡薄的唇边滑过一丝冷笑,“没说什么?动作还那么亲密,是不是我不来,你都想贴上去了。”
夏娇阳气恼他无时无刻的怀疑,说出的话也变得生冷,“你要真是这样觉得那就是吧。”
“你。”裴钟意气急,大步上前捏着她的下颚,双眸发红,眼神就仿佛要把她撕碎一般,“你是不是还喜欢他,就算他碰你,你也心甘情愿。”
“没有。”她怒视着他,之前因他维护的喜悦被他的话语刺痛的彻底消散,一股凉气从心口蔓延至全身,把她的血液冻结,“他都说了,只不过是情急之举。”
“是真的情急,还是早有想法,恐怕只有你们两个知道了吧。”寒凛冷冽的语气隐含的讥讽。
夏娇阳本来今天就是到处受气,现在还被他嘲讽,眼圈不受控制的红了,倔强的猛眨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死死咬着下唇用力推他。
裴钟意看着她发红的眼睛也从愤怒中回过神来,理智笼上心头,松开捏着她下颚的手,轻轻掰开她紧咬着下唇的牙齿,轻声道:“别咬。”唇上留下深深的牙印。
突然的温柔让本来倔强傲气的夏娇阳瞬间觉得委屈极了,推开他向身后的床下倒去,将脸埋在床单里,泪水浸湿了布,却不发出任何声响。
裴钟意接到电话就离开了,等到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袋子,他看了一眼还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夏娇阳,“你不是不舒服吗?换衣服吧。”
夏娇阳吸了吸鼻子,也不抬头,闷声道:“你出去。”
听到关门声,她才起来,揉了揉红得跟兔子一样的眼睛,换上新的礼服,重新补好妆,脸上没有半点哭过的痕迹。
下了楼,大厅里的人时不时看向她,目光比之前还要赤裸,就仿佛她换身衣服多稀奇一样。
裴钟意走到她身旁,牵起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道:“累了就吃点东西。”
夏娇阳知道,他只不过是在人前演好一个丈夫而已。
其实没必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要离婚了。
裴峰看到她眉头皱紧,“就你事情多,都能把红酒洒身上。”
夏娇阳乖顺的低下头,“抱歉。”
裴钟意脸色阴沉,“这不是她的错,那个人泼上的。”
裴峰重重的哼了一声,因裴钟意的话更加不悦,“干嘛非要泼她,你也是,何必找那个人要钱,我们家缺这点钱?婉清说那女孩家里可不是多富裕。”
夏娇阳明白以裴峰看重家世的性格,还能帮姚湘君说话,只能是因为江婉清。
“我话已经说出去,就不会改了。”裴钟意的语气更加生硬。
“我们不要再聊这个了,叔叔今天生辰,还没吃什么东西呢!”江婉清亲昵的挽着裴峰胳膊坐下。
夏娇阳看着桌子上的菜,闻着气味就有些不舒服,她强压着反胃的感觉,夹了一口菜到嘴里,刚含住,刺鼻的气味就让她感到恶心,脸色一白,捂着嘴向厕所跑去。
“夏姐姐这是怎么了?”江婉清疑惑发问。
坐在她旁边的张杰希担忧地捏紧筷子,目光紧随着夏娇阳进入厕所。
裴钟意站起身,大步走进厕所,就听到干呕的声音,“肠胃还是不好?”
夏娇阳用水洗干净嘴,“嗯,刚刚那道菜味道有些重。”
明明只是青菜,她的身体怎么变这么差了。
裴钟意垂下眼帘,思虑道:“还是去医院看看。”
夏娇阳知道这只不过孕吐反应,“不用,吃几天药就好了,这只是偶尔,你知道我前几天都没有。”走出门,化着妆的脸都有些憔悴。
两人回到餐桌上,裴峰的脸色黑到了极致,桌子上没一个人敢讲话,“身体就这么娇弱?吃个饭都吃不好了?”
裴钟意皱着眉,“她这几天肠胃不好,吃饭吧。”
“真的是……”裴峰厌恶的瞥了夏娇阳一眼,但也明白这种时候话要是说得太难听,就只会让别人看好戏,“诚心不让我开心。”
夏娇阳看着满桌的菜,一个也吃不下。
江婉清疑虑的看着夏娇阳,肠胃不好会那么大的反应吗?
想到他们房间里还有避孕套,顿时想到一种可能。
她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却还挤出笑脸说:“要是肠胃不好,不如吃一点酸菜鱼吧,开开胃。”
夏娇阳不想薄她的面,刚要站起身夹筷子,裴钟意就将夹进她碗里,她吃了一口,胃没有感觉难受,笑着对江婉清说:“味道很不错,谢谢你。”
可江婉清的脸更白了,瞳孔紧缩,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牵了牵僵硬的嘴角,“……不客气。”
不,这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怀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