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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逝世带走了过去的我

爷爷去世了,去世之前爷爷找我谈心,一个老人坐在路边的台阶上跟一个小孩絮絮叨叨半个小时,眼里满是溺爱,又带着淡淡的泪水诉说着往事,讲着人生道理。我听的不是全懂,爷爷让我好好做人,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坏了大事,也不要因为过往而去仇恨,好好学习,练好书法……

爷爷与父亲说身体有些不舒服,父亲没在意,结果两天后爷爷去世了……倒在了小区里自己的那一片小菜园里……就是为了一把菜,当时得知消息后我跑到病院里看着爷爷,留下眼泪,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我拨开爷爷的眼睛,和我一样蒙着一层薄薄的泪水,那时候真的再也忍不住了,我跪在地上默默流泪,最后得知原因是因为家族遗传病冠心病而死……

县医院里那个小小的停尸间,就像某人的已经废弃的破车库一般。我给爷爷洗干净身体,换上寿衣,我趴在冰棺上感受着从手心上传来的凉意,在地下是否也是这样的冰凉呢?那我就用我手心最后的一点温度来抵抗那巨大的寒意吧,相信爷爷可以感受的到的……我走向停尸间后面那间小走廊,我永远也忘不了那间到头的走廊里的场景: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两边的墙下黑乎乎的,有些角落长着黑毛,墙上有着些许脚印,上面的白炽灯已经爆了,螺口却还紧紧挂在天花板上。地上零零乱乱的扔着几双寿鞋,各色样式,走廊头上挂着一根绳子,绳子边上挂着一团纸花,就远处看就好像谁的头一样,地上的塑料袋和墙上沾着一些已经发黑的血迹……

我对爷爷去世当时并没有他们表现的那么悲伤,我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我又一个人过了4年,我才明白了,对某个重要的人离去,你会变得觉得很震撼,昨天还看着他,但是一转眼就阴阳相隔了,对他真正的思念,来自于那些多年的习惯,来自于早晨起床的一杯热牛奶,回家时的一句回来了,来自于出门之前的唠叨……

死亡带走了爷爷的生命,也带走了以前的我,以前的溺爱……

我跪在棺材欠守夜,看着黄纸随着火焰喷射的浪飘向了那片小菜园,看着外面的那些人吃饭喝酒抽着烟磕着瓜子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好像过节一样,我很想跑过去掀了他们面前的桌子,我忍住了,默默留着眼泪跪在最里面的棺材后,哭了一晚上,脸上有点疼了,也有点麻木了,我抽了第一次过肺的烟,熬了第一次完整的夜……

那个夜晚,我烧了很多黄纸,也烧死了那个无知的自己。

再后来呢,每年我都去上坟,每次遇到一些难受想到爷爷的时候,总会涌出来泪,但是泪再也没留下来只是在眼眶里打转,就像那晚旋转飘飞的黄纸一般,我很少再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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