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三日后。
叶以柔与平儿被官兵押着走出西城门,江如锦与江如玉,一个从东城门一路向东,一个从南城门乘马车到平州改走水路。
江如玉掀开帘子,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京城,挑了挑唇角,终有一日她必会率兵踏平这里,以报父亲和两位哥哥以及江氏族人枉死之仇。
“二小姐,您在看什么?”绿竹轻声问。
她放下了帘子,淡淡道:“我只是想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哦!”绿竹接着问:“二小姐,奴婢听闻这萧国皇帝生性残暴,万一他想杀了咱们,那该怎么办。”
“咱们还不知能不能到的了萧国。”江如玉把玩着手里的夜明珠,随口说道。
萧国又不是真的来和亲,萧国皇帝年轻气盛,对于六年前大庆国夺了他三座城池一事依旧耿耿于怀,可能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大庆的公主是要泄愤的,江如玉并不这样觉得,她只觉得萧国皇帝会在路上杀了她,然后编各种理由借机攻打大庆。
平州城临近龙江,各国船商汇集在此地,比京城还繁盛几分。
使团决定在城中客栈里休息一晚,明日再上船走水路。
那个客栈紧挨着龙江,江如玉的房间窗户打开就是龙江,江面十分安谧平静。
说不定今晚使团的人就要动手了,直接打晕扔下去是不可能的,使团的人都知道她武功高强,那就只有下药了。
客栈的小二送来了三碗浓粥与四碟小菜,绿竹懂些医术,端起一碗粥低头闻了闻,皱着眉头小声道:“二小姐,粥里有迷魂药,量还不少,喝下之后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会晕过去,能睡个四天四夜。”
江如玉故意扯着嗓子道:“绿竹,你看你这小身板,得多吃点。”
绿竹应道:“是,奴婢听二小姐的。”
九月拿着粥就从窗户倒了出去,把空碗放回原处。
外面的人听见“哐当”一声,是碗落到地上的声音,又听了一会,发现没有什么声音了才进去,看到主仆三个都趴倒在了桌子上。
一个一个抗起来扔到了江里,看着水纹波动的小了才回去向自家主子禀报。
三个人之中只有绿竹不会水,原先就商量好了,掉下水时,江如玉与九月一同去拉着绿竹游向岸边,免得游散了。
谁知,江如玉正想朝绿竹游去,就被一双有力的手环住了腰,想着或许是刚刚那个把她扔下来的人,握住腰间的匕首正想给那人来一刀,低头瞧到他腰间的剑立马松开了匕首,心中惊道:怎么会是他。
好不容易游上岸,江如玉拍着胸口,吐出了几口江水,眼睛好不容易睁开,看着不远处的绿竹和九月,她站起来就直奔那里,看到两个人都无恙时松了口气。
扭头质问身后的男子:“猎影,你不是跟着我母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猎影低头恭敬道:“是主子派属下暗中保护二小姐。”
母亲往她这里塞了一个暗卫,那姐姐就也有,她这里是猎影,那姐姐那里就是黑煞了,母亲身边只有一个平儿和管家江起,若是遇到些什么,后果真的不敢想。
江如玉问:“母亲是何时让你来我这里了?”
“禀告二小姐,是十日前。”
十日前正好是她和姐姐离府的那一天,就算现在将猎影遣回去,估计连母亲的影子都找不到了,母亲就只想着她和姐姐,都不顾自身安全。
猎影带来了百两银子,四人去成衣铺买了几身衣裳和帷帽。
“二小姐,为什么您能穿男装,奴婢不能,奴婢也想穿。”绿竹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像被欺负了一样。
江如玉拉着绿竹到一处铜镜前,捏了捏她的脸蛋道:“绿竹,你瞧瞧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还有耳孔,你穿着男装出去,人家都能看出你是女子,你家二小姐我从小就没有打过耳孔,又长的像男子,穿上男装那就是一个公子哥。”
绿竹嘟了嘟嘴,道:“好的,二小姐,奴婢不穿男装了。”随后她瞧着江如玉,脸红了一红道:“二小姐,你长的真俊。”
江如玉敲了一下绿竹的头,一本正经道:“我是公子。”
“好,公子长的真俊。”绿竹改口道。
找了个小客栈,一行四人便在这里住下来,准备商议今后要去何方。
“猎影,你去过很多地方,我去哪里能够一展抱负,单凭我的能力。”猎影从小便被派放在外,据说哪个国家都去过,由他来决定去哪是最合适不过的。
猎影略略思索了一番道:“西域各派家族鼎立,没有人脉是不能去的,北梁武将众多,没有升迁的机会,南梁野心勃勃,但一直被楼兰压制,陌国长年没有战争,最好的选择是去第一强国楼兰,上有匈奴,右有南梁,最杰出的将军是太子一党,楼兰皇帝如今正需一位武将。”
一说楼兰,江如玉就知道了,道:“你说的就是那个,前皇帝不传给亲儿子皇位,却传给了亲弟弟皇位,对吧!”
猎影点点头道:“您对楼兰应该有一点了解的。”
听闻楼兰前皇帝最为看重二皇子,而二皇子从小体弱多病,临死之前,唯恐皇后夺权,便将皇位托付给了亲弟弟,还将二皇子立为了太子,还留下一道遗旨:待太子弱冠之年,娶妻成家之时,就将皇位传给太子。
可惜,那九五之尊之位是世人做梦都想要的,有着无上的权势与荣华富贵,当今圣上也是人,也是会沉迷下去的。
今年太子正好是弱冠之年,想要皇位,却被圣上一句尚无成家娶妻给堵了回去,人人都知道太子体弱多病,又因当今圣上给的压力,没人敢把自家的女儿嫁给太子,就算有,那个姑娘第二天就消失了,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圣上干的。
太子之位形同虚设,靠着一些老臣才能保下这个太子之位,江如玉觉得这个太子过的日子太憋屈了。想必那前皇帝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弟弟这么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