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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乌山琴声

第三章乌山琴声

周末,邢雀雀到了表哥邢汉汉的住处,对邢汉汉说:“我们到巫山那边去爽爽心怎样?”

邢汉汉问:“为什么呢?”

邢雀雀说:“表嫂走了好几个月了,你也不能老闷在家里,老闷在家里就会使人压抑,还会闷出病来,得去风景点透个气。”

邢汉汉说:“现在那边还没红叶看。”

邢雀雀说:“巫山那个地方,初秋观景也是很不错的。”

邢汉汉说:“是要出去走走,生活还得继续,我要走出来!”

邢雀雀说:“我就知道你是很坚强的人,现在是秋天,秋天的时候登高远望,心绪会舒坦。”

邢汉汉说:“有什么办法呢,既然阎王爷还把我留在世上,那就好好的活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邢雀雀说:“马上!”

“马上?”邢汉汉吃了一惊。

邢雀雀问:“不行吗?”

邢汉汉说:“也没什么。现在的我还有什么牵挂呢?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说走就走,没什么了。”

邢雀雀说:“这才叫潇洒!我知道你是一个潇洒得起的人!那你就收拾一下,走吧!”

“真的说走就走吗?”邢汉汉又问。

邢雀雀说:“是呀,我们来个自驾游,就来个说走就走吧。”

邢汉汉问:“你车已到楼下?”

邢雀雀笑着说:“那是当然。”

邢汉汉吁了一口气,说:“也罢!走就走吧!”

“走!”

于是,一辆蓝色的越野车放着轻快的音乐,从主城向巫山区县出发了。

邢雀雀吹起了欢快的口哨:

“说走就走,

我无牵无挂。

说走就走,

我多豪放。

说走就走,

我奔向远方……”

车顶,彩云飘飘;窗外,绿树溜溜。

车出主城,邢汉汉心情愉悦起来,他试了试,清了清嗓子,好像也想哼几下歌似的。

远处,几只白鹭颠上颠下的,表现得特别欢快,邢雀雀不由得笑了起来。

放眼窗外,大自然的清秀和美丽,不由得让人精神为之一振。重庆,这座山城,真是沿途风光沿途景,主城有主城的特色,郊外有郊外的旎丽。山水相间,黍稷薿薿,白鹭双飞。

邢雀雀问:“哥,你说人这一辈子,究竟为什么来着?”

邢汉汉说:“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有点沉重,也有点说不清。”

邢雀雀说:“我觉得吧,生活有时或许总有点遗憾,但未来依旧很美好。”

邢汉汉说:“也许吧。前天晚上我又梦见了你嫂子,看见她坐在高大的椅上在批阅什么东西,她的办公桌非常宽大,堆积着五摞多累得很高很高文件样的东西,我一哭,她的笔便拿不住,好象要坠落,便非常生气,喊人来鞭我,说我没出息,还喊来几个女孩,问我喜欢哪个,她说要帮我成就下半辈子婚姻,她要我尽快放下,忘了她。”

邢雀雀笑了一下,说:“好事呀,说明哥该放下了。昨天的阳光晒不干今天泪湿的手帕,过去的人和事都过去了。嫂子曾跟我说人坐的是一趟单行的列车,没有谁一定要陪你一辈子,所以,要积极面对现在,因为我们还活着。”

邢汉汉说:“是的,现在我好多了。你嫂子刚离世的那段时间,我真是丢魂落魄,空空落落,无所适从,简直生不如死啊!你知道吗?原认为人一悲伤,就会哭,其实,人在最悲伤的时候完全是一种空蒙状态,哪里还有什么泪啊!”

邢雀雀说:“我知道嫂子过世对你的打击特别大,你特别的悲恸,毕竟同甘共苦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可是,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一个人若是老沉湎在过去里,死路一条。即然我们现在都活着,就得应该好好的活,要顺其自然地去过好现在的生活,好好爱护自已,这才是对逝者的敬重,也是对生命的敬重!”

邢汉汉说:“我觉得你都能当我的老师了。”

邢雀雀笑了一下,说:“我不过信口开河而已,说错了莫见怪哈。”

邢汉汉说:“道理谁都能说,但轮到自已身上做起来常常就很难。”

邢雀雀说:“再难的关也要闯!因为我们是男人!”

邢汉汉说:“这句话说得真对!你还真不简单哟!”

邢雀雀笑了一下,说:“若是有个靓妹这样来夸我就好了哈!”

邢汉汉也笑了,说:“你谈了女朋友没有么?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

邢雀雀说:“等你结了婚,我有了新任嫂子,我就结婚!”

邢汉汉说:“你就信口开河吧,我脑壳还是麻麻的呢!”

邢雀雀说:“我们一道努力找吧!我们一道把个‘人’字竖起来。我已决定要找对象了,我决心要成个家,我要把生命中的另一半找到,我还要让我的家里有童话!”

邢汉汉说:“这个,我还真为你高兴,你的家真早该有童话了!”

邢雀雀笑了一下,说:“你不也是吗?你的家也早该有童话了!”

车到梁平服务区,邢雀雀问:“我们要不要补充点能量,再休息一下?”

邢汉汉说:“依我看,还是到万州再说吧。”

说话间,一穿着鲜红衣裤的女子向他们招了招手,邢雀雀将车停靠了上去。问:“有事吗?”

穿着鲜红衣裤的女子说:“哥,妹的轮胎不行了,能帮一下不?”

邢雀雀将车停下,跳下车,问:“是怎么回事?”

穿着鲜红衣裤的女子说:“哥,有备胎吗?妹想借用哥的,妹的轮胎不行了!”

邢雀雀看那女子的车,果然有一轮胎瘪塌塌的没一点生气,于是说:“我备胎倒是带了,只是我们的车牌子、式样都不一样,恐怕不合适吧?”

穿着鲜红衣裤的女子说:“让妹看看,噢!妹看了,哥的车跟妹的车型号、规格都差不多,应该得行吧!”

女子的声音如山涧的清水叮咚,听来特别悦耳。

邢雀雀打量那女子,一米五左右的个儿,虽不高,身材却不胖也不瘦,一身鲜红的运动服打扮,将身子骨表现得甚是圆润,也显得特别健美,一头短发盈耳,圆圆的脸盘,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年龄也就二十出头的光景,再一看,脸上虽浸出了几颗汗珠,却润嫩嫩红扑扑,整个人儿看上去象要滚落坠地的露珠似的。

邢雀雀问:“是你一个人吗?”

“嗯!”那鲜红的女子使劲点了点头,“我姓马,熟悉我的人都叫我马妹!”

邢雀雀“嗯”了一声,犹豫着说:“我把备胎给你,万一我路上胎坏了怎么办?”

那鲜红的女子伸了一个大拇指,说:“哥的车是这么个大牌子的名车,怎么会坏呢?不会坏!不可能坏的!我马妹可以给哥钱的!”

邢雀雀脸一红,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哥,”那鲜红的女子掏出手机,叫道:“我们加个微信吧!”

邢雀雀掏出手机,笑着说:“给哥转钱吗?”

那鲜红的女子说:“哥说吧!”

邢雀雀看那女子时,感觉太阳一照,露珠似的人儿不会儿就会蒸发到空中去了。

邢雀雀搔了一下头,说:“钱到不用了,我们可以加个微信,你过了应急关后及时将轮胎还给哥就可以了!”

“那好那好!”马妹说,“我姓马,哥喊我马妹就可以了!”

“知道,马妹!”加了微信,邢雀雀便从后备箱拿下备胎,要给马妹换轮胎。

马妹说:“轮胎妹就自已换了吧,不劳哥辛苦了。”

邢雀雀说:“那能呢,你一个小女子。”

马妹说:“哥真好!”

邢雀雀帮马妹换好轮胎,邢雀雀说:“妹是哪里的?到哪里去呢?”

马妹说:“妹是铜梁来的,到万州耍去,不想这不争气的轮胎变这样……”。

“没事没事,现在不就好了吗。”

“真谢谢哥!”

“不客气啦!”邢雀雀挥了挥手便往洗手间跑,洗完手回转来时,已不见了马妹。

“走啦?”上了车,邢雀雀问邢汉汉。

邢汉汉笑了笑,说:“还等着你来握个手?然后再作个道别?或否说跟你一路伴起走?”

邢雀雀说:“我可没那个意思。”

邢汉汉说:“你肯定有,你心里肯定有。我看到你们谈得那么欢心,都不好意思打扰呢!”

邢雀雀说:“重庆人也还真是干脆哈,好象没一点拖泥带水的。”

邢汉汉笑着说:“你余意未了。”

邢雀雀说:“哥说哪里话,我们也走吧!”

邢汉汉笑着说:“走吧走吧!走啰!”

一辆蓝色的越野车于是又开始在路上奔驰起来了,车里播放的音乐甜蜜、欢快。

车到万州服务区,邢汉汉说:“下一段路我来开吧。”

邢雀雀说:“不用,我的精神可好着呢!”

邢汉汉说:“精神好自然好,可不能疲劳驾驶哟。”

邢雀雀说:“补充点能量就可以了,我从来不会疲劳驾驶!”说着便将车停到了一边。

邢汉汉说:“需要活动下筋骨哟!”

“嗯!”

邢雀雀下了车便连踢了几下腿,用力摔了几下手臂,还作了几下弯腰展肢的动作,说:“总算是舒了舒筋骨。”说话间只听得“啊哟!”一声惊叫。

邢雀雀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着米黄风衣的姑娘突然摔倒了地上。他连忙跑了上去,原来这姑娘穿了个高跟,可能崴脚了!

姑娘一屁股坐到地上,脸扭到一边,大颗的汗从额头滚落下来。

“崴脚了?”邢雀雀问。

“嗯!”姑娘应了一声。

“不怕!有哥在!哥帮你!”邢雀雀说着用手去扶姑娘。

“嗯!”姑娘头点了点,大颗的泪便从眼帘滚落下来。

“不怕,不怕哈!”邢雀雀说着干脆来了个单膝跪地,用手抱起姑娘的脚作了一下推拿的动作,只一霎霎功夫,姑娘就没有吭声了。

姑娘坐在地上,眼睛惊呆呆的望着邢雀雀,问:“你会医术?”邢雀雀说:“那里那里,一点基本护理知识,一点皮毛而已。”姑娘一下笑了起来。邢雀雀这时发现,姑娘的一双眼实在如水中明月,她脸色皎洁,白里透红,真像是映在云里的桃花,看人儿,又如同一朵香香甜甜从荷花池里伸出头来的还带着露水的荷花,便呆呆的吃惊起来,他想扶她起来,却又手足无措,居然不知究竟怎么个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会儿,跑了个人来。邢雀雀看来人,一头长发飘飘,一身牛仔打份,看年龄也就四十来岁光景。

这时姑娘将手搭到了邢雀雀肩上,邢雀雀顺势将姑娘一把拉起,顿时,邢雀雀只觉得一股沁心入脾的芳香传遍了他的全身,他呆住了。

姑娘对来人说:“姑姑,我的脚崴了,是这个哥哥帮我整好了。”

“哦,那太感谢了!我姓何,她也姓何,她是我侄女。”跑过来的何女士说。

邢汉汉也跑了过来,问:“没事吧?”

“没事,哥。”邢雀雀说。

何女士望望邢雀雀,又望望邢汉汉,问:“你们是?”

邢汉汉说:“我们是两表兄弟。”

“嗬,奇了怪了哈,挺有缘份哈,”何女士说,“我们是合川的,我们是到万州散心去!”

“哦,我们是到巫山玩去的!”邢雀雀兴奋地说。

“不是到万州看大瀑布去的吗?”何女士问。

“不是到万州去的。”邢雀雀说。

何女士忽然象歇了气的皮球似的“哦——”了一声。

邢汉汉瞥了邢雀雀一眼。

何女士问:“你们是从重庆主城来的吗?”

邢汉汉说:“是的,我们是从YZ区来的。”

何女士问:“你们是重庆人吗?”

邢汉汉说:“是呀!我们就是重庆人!”

何女士说:“不像!”

邢汉汉问:“哪里不像?”

何女士说:“口音不像。”

邢雀雀笑了一下,说:“我们的老家都是外省的,后来来渝创业,于是就成了重庆人了,我们现在是重庆人了,已是正正规规的重庆人了哟。”

“哦,是这样。”何女士说,“我们是合川的,我们合川也非常好玩,也有很多名胜古迹,还有很多地方特色小吃呢!”

邢汉汉说:“好象听说过呢。”

何女士说:“我们加个微信吧,如果你们到合川来,我们可以陪你们到处走一走!”

邢汉汉说:“是吧?那太感谢了!”于是拿手机翻,翻到微信打开,发现里面群里发了很多新东西,有几个可能是业务上的,便翻开来看,居然忘了是要加微信。

何女士看邢汉汉拿着手机,翻看里面的东西,半天也没动静,便扭头跑去从一越野车上拿了几盒食品,跑来对邢汉汉说:“这两盒是我们合川特产‘合川肉片’,一种呈橘红色,酸甜带辣,外脆里嫩;一种呈金黄色,外酥内嫩,麻辣有度,可好吃哟!给你们尝尝!”

邢汉汉还没从微信里跳出来,好像没听到似的还埋着看手机,何女士于是傍到他身边,大声说:“看到了什么美女?”

邢汉汉吃了一惊,忙说:“没有呢!好象有工作上的一点事。”

何女士作了一下鬼脸,说:“看你就是个工作狂!”

邢汉汉忙说:“没有呢!”

何女士拿着两盒食品,对邢汉汉说:“碰到就是一种缘份!这个,你们拿着!”

邢汉汉红起一张脸,说:“这个,不好吧?”

何女士说:“那有什么好不好的,碰到就是一种缘份,拿着!”

邢汉汉看了一下邢雀雀,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哈!”

“不客气不客气,不用客气!”何女士哈哈笑了起来。

邢雀雀这时只是盯着何姑娘看,轻轻问:“需要我扶你一把吗?”

“嗯!”何姑娘用力点了一下头,邢雀雀于是轻手轻脚将何姑娘扶上车,何姑娘就势捏了一下邢雀雀的腰,邢雀雀脸一下红了起来。邢雀雀发现上车后的何姑娘眼睛紧紧盯着他看,他也看她的眼睛,他看到那双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像是清晨滴落在荷叶上的露珠那般水灵,那般滋润,那滋润一直浸进了他的心田,他全身不由颤了一下,懵懵然竟不知何是好,忙避了开来,挥起手,说:“再见!”

“再见……”姑娘也向他挥了挥手。手……邢雀雀看到的手居然像葱根般的白皙润嫩,心不由得又咯噔了一下。

邢雀雀懵懵然回到车上,觉得有点手足无措,便与邢汉汉搭讪说:“这一路也是有趣哈。”

“有趣得很那!”邢汉汉说着,笑了起来。

邢雀雀感觉自已的心有点麻杂杂的,问:“她们不知是做什么来着的哈?”

“她们?”邢汉汉问。

“就是刚才那两个女的。”邢雀雀说。

邢汉汉笑了一下,说:“你没问?”

邢雀雀“嗯”了一声。

邢汉汉说:“她们不是说到万州去玩吗?看大瀑布去的呢。哎,你脸色怎这么红呢?”

“是吗?”邢雀雀擦了一下额头,说,“可能这地方有点潮热,我也不知道。”

邢汉汉又笑了起来。

邢雀雀说:“哥好像很开心。”

“开心。”邢汉汉说。

“开心就好,”邢雀雀说。

不会儿,一辆蓝色的越野车在高速路上又欢快的奔驰起来了。车里传出了音乐,音乐昂扬,激越,充满向往。

云,变得越来越白;天,变得越来越蓝;山,变得越来越高;车,变得越来越小,已进入WS县境了。

邢雀雀问:“我们是到县城稍作休息好呢,还是先直接到景点好?”

邢汉汉说:“我们是非要到巫山来玩吗?”

“是呀?我们不是说好的吗?”邢雀雀说,“怎么了?”

“没怎么,”邢汉汉说,“我无所谓,肯定无所谓,我们只是散心来的,只要能开心,哪里玩都是一样的!”

“是吧?”邢雀雀说,“听哥口气,哥心里好像藏有东西呢。”

“哪有什么东西。”邢汉汉说,“只是今天一路来,她们都说到万州玩,莫非万州出了什么稀奇?”

邢雀雀说:“万州有亚洲第一大瀑布。”

“哦,”邢汉汉说,“这个听说过,万州原来也是挺好玩的哈。”

“是呀,”邢雀雀说:“改天我们也到那里走走。”

“嗯,”邢汉汉说,“好吧!”

邢雀雀问:“今晚我们勇敢点直接到平河渡假村落夜,明天到葱坪湿地公园去坐一天怎样?”

邢汉汉说:“现在会不会是这里的旅游旺季?渡假村会不会是很打挤哦?住宿要不要预约哦?没有预约恐怕要在露天呆哦?”

邢雀雀说:“现在哪里是什么旺季!红叶都还没出来呢,不过,真要是露天露宿,那,露天就露天!我们坐在车里看太阳升起,也未偿不是一种美的意境哈!”

邢汉汉笑了起来。

“哥,”邢雀雀叫了一声,说:“出来玩还是让人挺开心的哈。”

邢汉汉说:“那是当然啰。”

“哥,”邢雀雀说,“那个大嫂怎样?”

“哪个大嫂?”邢汉汉问。

“就是刚才那个跟你说到万州玩的何大嫂。”邢雀雀说。

“好啊。”邢汉汉说。

邢雀雀问:“哥不会看上吧?”

邢汉汉说:“你说哪里话,我还没想这些事呢。”

邢雀雀说:“也该想想了,如果遇上合适的。”

邢汉汉说:“现在轮到你来做长辈了哈。”

邢雀雀说:“也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也觉得生活总要继续的吗?你还停留在逝去的时光里打转转呀?我认为你是一个很开明的人呢。”

邢汉汉说:“你觉得人家还是单身哈?”

邢雀雀说:“说不定就是单身呢,她那么热情!”

邢汉汉说:“你认为只有单身才热情?”

邢雀雀说:“我说不准,但对你很特别。”

邢汉汉说:“哥哥我还没这方面的打算哈!”

“恼火哟。”邢雀雀说。

“什么恼火?”邢汉汉问。

“哥公司不想继续开下去?”邢雀雀问。

“要开。”邢汉汉说。

“要开?”邢雀雀问。

邢汉汉叹了一口气。

邢雀雀问:“我说错话了?还叹气了?”

邢汉汉又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们每天都在告别着昨天。说,每个人都能说,可是,有些事真轮到自已头上,就不那么洒脱,不那么淡定了。”

邢雀雀突然笑了一下,问:“我们改变线路到万州耍去?”

邢汉汉说:“还是省省心,算了吧。”

邢雀雀问:“你确定。”

邢汉汉说:“不要没头没脑地总想着擦肩而过的事呢!那种擦肩而过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擦肩而过?”邢雀雀笑了起来。

“人与人之间的很多事何曾不是擦肩而过呢?”邢汉汉说,“还是省省心吃点东西呗,哦,可香了!哦,我的‘合川肉片’!”

邢雀雀说:“哥哥会享受哈!还是‘合川肉片’香呢!”

邢汉汉嘿嘿笑了一下。

邢雀雀问:“我看到你们都拿了手机嘀咕,是不是加了微信?”

邢汉汉猛然拍了一下腿,说:“哦,糟了!微信还没加起呢!”

邢雀雀哈哈笑了起来,说:“这可真是擦肩而过了!”

车到平河渡假村时,太阳已落西。邢雀雀将车停好,问过服务小姐,还有一个双人间。邢雀雀不由高兴得紧握拳头跳了起来,喊了声:“耶!”

安顿下来后,邢雀雀走出房间,想透透这山区的新鲜空气,他将手伸进口袋,发现有样东西,一摸,掏出的居然是一串一对嘟嘟着嘴亲热着的小木偶人,小木偶人头顶还穿着一块圆圆的小翠玉的红丝绳,脚底垂吊的是一穗鲜红的缨子。他想:是谁将这物件放进了自已的口袋?是那个何姑娘?怎么会呢?怎么自已都不知道呢?——哦,肯定是她,那个何姑娘,自已的腰当时好像被她捏了一下呢!被她捏了腰了,哦——,腰被她捏了,哦——,原来是这个!

邢雀雀又有点不敢相信,连忙跑进房间,问邢汉汉:“你没有放什么东西到我口袋?”

邢汉汉说:“我放什么东西到你口袋?神经兮兮的。”

邢雀雀也不语,走出房间。

山区的夜晚甜蜜而馨香,风,挟带着清冽的含有水气的芳草味弥漫开来,沁人心脾。忽然,一道悠扬的琴声在空中响起。那悠扬的琴声一会儿像少女在云雾中起舞,一会儿又象泉水坠地后向天空飞翔、飞翔。

邢雀雀忽然好像看到一着米黄风衣的姑娘在风中起舞,妙曼的身姿摆动着,旋转着,邢雀雀想:她是谁?

邢雀雀走出那幢屋,他感到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睛清澈水灵,他又想:她是谁?

“如果水会唱歌,风会说话吗?”邢雀雀想,“风会说吗?”

清晨,轻轻的、悠悠的琴声又飘了过来。邢雀雀连忙起身,冲出房间,看到轻纱似的薄雾有的朵朵的象花儿似的巻舒着,有的象一段段散开的绫绸似的飘逸着,在山腰间,在山顶上。

邢雀雀掂着脚,轻轻的,想找到琴声,却听到泉水拍击山岩时发出的叮咚声,忽在山的近处,忽在山的深处,声音忽近忽远。

山区的空气甜蜜而清醒,用过早餐,车便向当阳进发。迎面一束束飞泻而下的瀑布如千万珍珠散落,空气中满是草的气息和泥土的芳香,沁心入脾。

头顶是壁峭的山,车在山谷,人,变得特别渺小。邢雀雀说:“我怎么感觉自已好象是只蚂蚁!”

邢汉汉说:“在大自然面前,我们人确实算不了什么。”

邢雀雀说:“我好像听到有琴声。”

邢汉汉说:“你情窦初开了。”

“我情窦初开了?”邢雀雀笑了起来,说:“真是笑话。”

邢汉汉说:“我听说人到了巫山,情弦开始萌动的人都会听到特别悠扬的琴声。”

邢雀雀说:“哥干嘛要笑话我呢?我今年都三十有六了,情窦初开了?”

邢汉汉说:“这是传说。不过,还真有这么回事。”

邢雀雀说:“哥很会讲笑话哈?”

邢汉汉笑了起来,说:“之前的你,对于情感,我看是一脸的懵逼!可现在的你,好像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难怪,刚才你不是说听到琴声了?”

邢雀雀心里忽然忐忑起来,不再说什么。

车到当阳,经过一阵爬坡,前面已无车的去处了,接着只能在蜿蜒的山路上步行。停好车,邢汉汉见邢雀雀下车后便在山路上跳跃着,旋转着,嘻嘻的笑着,连忙喊他小心。两人经过一个多小时跋涉,终于到了葱坪湿地公园。

这是一块如同明镜似的高山湿地,坐在湖边,搞不清人是在天上,还是在天下,是在云上,还是在云下。蓝蓝的天倒映着白白的云,人是从哪里来的呢?

风,徐徐的飘拂过来,涤荡人的心径。

有一对红腹角雉迈着八字步,雄纠纠的盯着他们看,那羽冠两侧长着的钴蓝色的肉质角,特别耀眼。一对白冠长尾雉“咯咯”的叫了几声,便紧贴着湖面飞了过去,长长的,黑白相间的尾巴,好像在空气中划出了一条长长的闪着光的弧线。远处,有几只白唇鹿一会儿跑,一会儿立,小心翼翼的,好像在观望着什么。

这是在哪里呢?这是在大自然。原来,大自然是这么亲近。几只鸳鸯叽喳喳的叫着,它们在表达什么呢?它们是在报喜吗?

得下山了,只眯一会儿眼便到晚昏,他们驾车回到WS县城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了。他们随意找了一家旅馆住下,邢雀雀想着第二天,想着第二天要登上神女峰。

登上神女峰会有什么感受呢?邢雀雀想,那里会有一个神话。

清晨,邢雀雀推开窗户,仿佛进入到一种奇妙的世界。他搞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水,哪里是云,哪里是雾。这座城是镶嵌在万山丛中的一颗明珠吗?他觉得自已像进入仙境似的,身子好象也闪闪的发光。

吃过早饭,邢汉汉购得两人门票来到二码头,坐上游船,邢汉汉想:都说情弦萌动的人,到了巫山会听到来之天外的琴声,难道我的情弦也萌动了吗?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牛仔女,牛仔女向他微笑着,一头长发飘飘拂拂,风情万种。

船开动了,窗外,是流动的山和一朵朵飘缈的云。人在雾里,山在云中。邢汉汉看邢雀雀时,只见他静静的凝视窗外。

一束束的太阳光照射下来了,这里的太阳光特别亮眼,满山象变戏法似的一下变成了金色。鸟的啾啁声时不时传来,是在船的左边?是在船的右边?

船行驶了一会儿,云雾褪去了。陡峭的山岩上布满了星星点点,那星星点点闪闪着,一会儿是金色,一会儿又是黛青色,像是滴着露水的翡翠,又像舞动着的少女的彩裙。

船到神女峰下,便开始步行,一种湿湿的、蒸腾着植物芳香的空气扑面而来。邢雀雀沿着山道使劲的往上爬,他好像得到了一股神密的力量,好像山顶上有什么等待着他似的,他把邢汉汉远远的甩到后面去了。

到了山顶,邢雀雀面向江水,忽然感到自已飘到了江心,一个穿着金黄色风衣的少女舞动着、旋转着身姿在高高的山岩上向他俯视,向他眺望,一双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充满着期盼。

一道悠扬的琴声传了过来,琴声一会儿忧伤,一会儿期盼,一会儿失落,一会儿又充满奋进,邢雀雀脸色通红,他感到自已的血要沸腾起来。

邢汉汉上来了,气喘吁吁的,满脸通红。邢汉汉望着邢雀雀,邢雀雀望着邢汉汉,呆呆的,两个人说不出一句话。

邢雀雀说:“这里的确很神奇。”

邢汉汉说:“这里本来是个很神奇的地方!”

两人于是一道下山,登顶之旅结束了。一辆蓝色的越野车于是在高速路上欢快的奔驰起来。

结束了巫山之行,回到邢汉汉家中,邢雀雀说:“我们人是挺奇怪的动物吗?”

邢汉汉问:“你想说什么呢?”

邢雀雀说:“我想,你为什么不把何大嫂的微信加起来呢?”

邢汉汉问:“那你为什么不加何姑娘呢?”

邢雀雀问:“为什么我要加呢?”

邢汉汉说:“我看你还抱了人家的呢!”

邢雀雀搔了一下头。

邢汉汉说:“你早已过了青涩年华了,还像小孩样。”

邢雀雀又搔了一下头,说:“我还真挺懵逼的!”

邢汉汉说:“你是个熊孩子!”

邢雀雀想了想,说:“也是哈。”邢雀雀说着摸了摸口袋,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邢汉汉说:“我看你在梁平的时候加了一个红衣女,那姑娘我看挺不错的,你不妨多了解一下。”

邢雀雀说:“人家是区县的。”

邢汉汉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门不相缝。婚姻讲得是‘缘份’二字。”

邢雀雀说:“巫山真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邢汉汉笑了起来,说:“那可是个出神女的地方啊!”

两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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