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心绪非非
一
邢雀雀打定决心要找对象了,这源自表嫂的葬礼对他的触动实在太大,他不想自已死后连个送葬的人都没有,他决心要走进婚姻的殿堂。
经过表嫂葬礼一事,突然间,邢雀雀觉得之前表哥表嫂有很多话说得很在理,在自已婚姻问题上,突然间,他产生了一种时不我待的感觉。他觉得,对待婚姻的态度上,之前有点玩,可能还有点小毛孩的心态。之前他觉得即便结婚也应做个不要孩子的“丁克”族,只要当下活得自由、活得快活最为要紧!现在,他不仅觉得自已应尽快结束单身生活,还应生个孩子,屋里还应有童话,否则,这辈子还真有点缺失、有点屈了。
他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譬如打牌赌博,抽烟酗酒。外在方面,一米六八的个儿,对一个男人来说,虽说稍矮了点,但也谈不上什么缺陷。他爱游泳,爱运动,身体强健,能举30多公斤物件到头顶而不脸红。
他有两套房一台车,虽说其中有一套是按揭的,但比起不少连首套都按揭的人来说要强到哪里去了,更不要比表哥邢汉汉,他连首套都还没有呢。
他忽然发觉自已是一只优级股,没理由委屈、贬损自已。
他想起表哥来,觉得还是多去看看,看能不能安慰他一下。如今的表哥邢汉汉在个人问题上与自已又有何异呢?表哥虽说结了婚,却连个孩子也没有,如今的表哥也成了光棍汉一条了。
他想:表哥表嫂为什么没生个孩子呢?表哥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
周六,邢雀雀便跑到了表哥邢汉汉家。
二
表哥邢汉汉住的是单间配套房,还是租的。邢雀雀以前没关注,现在感到很奇怪,问:“哥哥你在城里打拼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买套房子呢?”
邢汉汉说:“我们都把钱运作到公司里面去了。”
邢雀雀问:“那,为什么不生个孩子呢?”
邢汉汉说:“你知道我是农村的,父母年纪都大了,都老了,生个孩子让他们照管又不放心,所以就耽搁下来了。”
邢雀雀说:“现在城里买房可以落户,孩子可以自已带,读书也是挺方便的。”
邢汉汉说:“这些年政策很好,我知道。”
邢雀雀问:“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
邢汉汉说:“我是开公司的,我与你嫂子相依为命,是来城里搏一搏的,如今,你嫂子走了,感觉天塌下来似的。”
邢雀雀说:“天是塌不下来的,哥要挺住。”
邢汉汉说:“我们只是个小微公司,像大海中的小舢,经不住风浪。”
邢雀雀问:“哥的公司会注销吗?”
邢汉汉说:“你嫂子相当敬业,也是相当顾我的。”
邢雀雀问:“嫂子在公司做什么的呢?”
邢汉汉说:“出纳。”
邢雀雀说:“哥尽快再找一个吧。”
邢汉汉说:“我都这个年纪了。”
邢雀雀说:“你属羊,67年生,比我大一十六岁。你不会说自已已老了吧?”
邢汉汉说:“我知道你表嫂救治不了,可面对她真的离去,我实在接受不了。”邢汉汉说着便哭了起来。
邢雀雀安慰道:“接受不了也得接受,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都要坚强。生活还要继续。”
邢汉汉说:“感到一切都空落落的。”
邢雀雀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抽时间多陪你到外面走走。多到外面走走可能就会好些。”
邢汉汉“嗯!”了一声,说:“比起前阵子,现在好多了,现在也总算能哭出来了。”
邢雀雀说:“哥哥要想开些,因为我们生活还要继续。”
邢汉汉又“嗯!”了一声,说:“我们以后还是要多来往。”
邢雀雀说:“可以的。”
邢汉汉说:“我们现在都成了城里人,我们各自都密密封封的,很多人同住一个楼栋连对门都不认识,各自防盗门一关,各各都是自已的天地。”
邢雀雀说:“这是没办法的,但以后我们的确还是要多走动,譬如周末,譬如节假日,我们多聚一聚。”
邢汉汉说:“没想到你来安慰我。”
邢雀雀说:“你比我大,可我也不是小孩了。”
邢汉汉叹了一口气,说:“有时我想,我不知到这个世界是混什么来的。”
邢雀雀说:“也许都不容易吧,哥要挺住。”
人一生在这个世界是倏忽间的事。很多东西没了是再也找不回来的,譬如失去的人,又譬如失去的时光。邢雀雀想:我自已也要挺住!表嫂走了,仿佛昨天还看到她的音容笑貎,倏忽间说没就没了。人一生有几个倏忽间呢?倏忽间自已真的大龄了!
三
人有时需要探讨一下自已,如果能静心对自已研究一番,通常会让自已变得更聪明。
其实,人的一生会分出好几个阶段,什么阶段应该做什么事,需要做什么事,最适合做什么事。一个人如果能认清自己,对自已进行有效管理,洽到好处地对自已进行利导,就会让自已过得不特别别扭。可是人都是不安分的动物,让自已人生的每个阶段过得恰到好处不是件容易的事。
邢雀雀从来不认为自已是一个糊涂过日子的人,可是他明显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就是自已可能错过了最佳婚配年龄!没能在合适的时间做最合适的事。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已真的不年轻了。
不过,对邢雀雀来说,他可不是一个随便就服输的人。他觉得自已还是先设想一下。
设想一下:很多人都说“命由天定,婚姻是前世的缘”,那么,可不可以这么说:未来要与自已共度一生的那个人,其实在与自已相同的时间里,也过着同样的“煎熬”与“孤独”,会拥着一股满腔期待穿过茫茫人海,也要来与自已相见?那么,自已为什么还让她“煎熬”与“孤独”呢?如果再一任拖下去,可不可以这样说:“你,邢雀雀,不仗义了!”
设想一下:不敢说自已特别优秀,但至少也是只优级股,那么未来的那个她也差不到哪里去。她窈窕,她面如桃花,她至少五官端正!她有智慧,她有阳光,她还是个非常贤慧的、很会做家务,还是个很会洗衣做饭的未婚女!不是吗?——自已还是个处男呢!
再设想一下:表哥也面临个人问题了,他是一个家庭观念很重的人,那他会不急吗?一个男人的过人之处在于能积极面对,那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对于自已来说,是不是能从他身上汲点经验?他是一个过来人。
邢雀雀忽然觉得表哥有时的话说得还挺透切,还真挺有意思。
“人”字即然由一撇一捺组成,一撇代表男人,一捺代表女人,那么,邢雀雀想,是到了找出一捺的时候了,自已的这个“人”字也该到了竖起来时候了,是时候了!
邢雀雀想着,心潮澎湃,他觉得是到了将思想的重心转化到寻找另一半的时候了。真的,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