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冷静自持的一句话,比她直接说自己与别的男人开房更伤人。
“我不相信,微微她们都说了,你昨晚是故意安排的,你根本没做那种工作。”程式有他的固执,他始终坚信他认识的乔佳宁自爱的。
她则看着他,眼前这个男孩,他十八年来的人生太过平顺,也许未来几十年的人生也会如此平顺下去。因为他有一个好的家庭,父母已经为他的未来铺好了路,所以他根本不懂自己的艰辛,自己的为难。
乔佳宁不说话,只感到前所未有无力。她觉得认识程式,可能真的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即便你真的做了,我也不会介意。因为我知道,你是不得已的,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好女孩。”他抓着她的双臂摇晃着,急切的想让她明白,他有多么的在乎她。
只是一个还称不上男人的男孩,他不懂得让女孩安心的方式,他更没有足够丰满的羽翼,去为她撑起一片天空,所以注定失败。
程式的情绪太过于激动,她身上的衬衫的扣子因为他的动作而松动,然后他看到微敞的衬衫领口。她的锁骨间布满的那些大大小小、深深浅浅、青青紫紫,错纵盘踞的痕迹。
这次,他是完全怔了。
如果说乔佳宁对程式还存在一丝希冀,那么这丝希冀也在这一刻完全泯灭。她想,她与程式再也不会可能。
不是程式还能不能接受自己的问题,而是自己已经在他心目中完全颠覆,再无一丝美好可言。人总是想把最美好的一面留给初恋,她却被他看到最狼狈的一面。
她无法去面对他受伤的表情,只能假装冷漠地拂开他的手,说:“程式,回S市去吧,就当你从来没有认识过我。”然后转身进了租住的小屋。
程式就那样楞楞地站在屋外,站在大楼林立间的阴暗里,忘了回神,也忘了挽留……
“佳宁。”两个同学担忧地看着她。
乔佳宁却一句话都不想说,她走到自己的铺位,用被单裹住自己,然后将身子蜷缩成一团……
那是他们真正的错过,也是她与楼少东的初次交际,但是这也仅止于此。
时光匆匆过,她没想到会再见到楼少东。那时他初入楼氏,而她也即将大学毕业……
“佳宁,你幸福吗?”程式的问话中断了这段回忆。
乔佳宁回神,她唇角勾起聒淡的笑,装作不在意地回答:“不过只是个初恋,何至于让你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明显的答非所问,然后也不看他的反应,只是继续往前走。
程式看着她的背影,纤细而坚挺。他太了解她,乔佳宁性子太过好强,她可以理解所有人,但是她总是无法善待自己。所以即便她过得不好,不幸福,她只要认准了那个人,她便会无怨无悔走下去。
可惜的是,自己不是她认准的人。所以,楼少东他又何其有幸?
程式收敛情绪,不想让自己再自怨自哀下去。他跟上她的脚步,一直将她送到二楼的门口。
门口上的椭圆形灯面蒙了一层灰尘,发出的暗淡的灯光,照得两人的身影都无比寂廖。
“谢谢你,程式。”她站在门口说,完全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
既然已经不再可能,她从来都不会给他任何希冀。似乎从他母亲找到她的那刻起,在她决定中断那段初恋开始,她就再也没有给过他一丝机会。
程式将行李箱搁在地上,拉杆转向给她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嗯,晚安。”乔佳宁看着他说。
程式唇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但与她对视了两秒后,终究没有出口,转身下了楼梯。
乔佳宁则将钥匙插入孔中,转动,防盗门拉动的声响在楼道回响,然后是关上的声音。
程式停在楼道口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然后快步离去。
而乔佳宁开了灯,将行李箱放在门口,目光环绕过小小的客厅,一切还如记忆中的一样……
隔天早晨,阳光充足地透过薄纱窗帘,满满地洒在床面上。乔可遇眼皮还没撑开,皇甫曜便给了她一个热辣辣的吻,使困意还未消散的她头脑更加晕沉。
“亲爱的,早安。”他唇角溢着笑,那张妖孽的五官在晨光中竟有种天使的味道。
“早安。”乔可遇双手攀着他的脖子,脸蹭在他的胸前,还有些懒懒的。
皇甫曜看了眼表说:“早点起来吧,不然时间来不及喽。”
“嗯。”乔可遇应,他们今天预约了检查,她还是有一点点紧张。
“放松,没事的。”皇甫曜揉着她的发顶,像在哄自己的女儿。
“讨厌。”乔可遇推开他,笑着转去浴室梳洗。
用过早餐之后,皇甫曜陪乔可遇去医院,聂兰在家照顾晨晨等消息。虽然大家心里都紧张,但是弄太过劳师动众,也怕造成乔可遇心里紧张。
医院依旧人流如潮,真搞不懂人类有那么多的病痛。尤其最近城市污染严重,新闻称首都空气污染指数连连“爆表”,连S市都受到了影响。
一路过来,外面都是雾朦朦的一片,她还没下车,脸上就被强迫罩了个大口罩。路过一楼大厅时,看到许多人手里都拿着口罩。出去的准备带上,进来的正要摘下来,比医院的医护人员还严谨。
皇甫曜护着她进了电梯,直达预约的地点,这一层已经让医院专程空出来。
乔可遇仍然有点紧张,皇甫曜全程的检查都陪着她,两人虽没有说话,但她紧张时,他总会上前默默握住她的手,让她感觉到他的力量,乔可遇便会慢慢放松下来。
医护人员看着两人的互动,也都羡慕不已,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祝福的。
只是是时间问题,有部分检查结果不会这么快出来,何况几个专家还要根据这些结果分析开会。于是乔可遇与皇甫曜便在家里忐忑地过了两天。
这天皇甫曜接到医院的电话便过去了,只留乔可遇在家里。聂兰有约,晨晨与兰嫂在地上玩着积木,她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时不时望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