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心情平复后,我回到了宴席上。此时,正在表演现场作画的是刘良娣。据说刘良娣自幼习画,师从著名画师崔墨,十二岁的画便能在拍卖会上售得千金。只见她铺开长卷,右手执笔,轻轻蘸了些墨,行云流水地开始挥毫。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画纸,在她的笔下,原本空白的画卷上浮现出了一座又一座栩栩如生的建筑。一炷香后,刘良娣搁下笔,两个宫女上前讲画卷徐徐展开,一幅壮丽的图画呈现在众人眼前:绵延的青山脚下是奔涌的江河,高大巍峨的宫室殿宇坐落其间。路上如同蚂蚁般密密麻麻的行人,神态和动作竟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陛下,值此中秋佳节之际,嫔妾特作锦绣山河图一幅,愿陛下的江山永垂不朽!”刘良娣掷地有声地说。
“好!”承焕一下子站起来:“画得好!来人,把这幅锦绣山河图装裱好,挂在御书房里。刘良娣画技绝佳,真不愧是刘爱卿的女儿、崔墨的徒弟。今日,朕感念你的心意,就封你为刘容华吧。”
“嫔妾谢陛下。”刘容华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封赏,急忙谢了恩。我忽然发现,丽贵妃提前离席,欣贵嫔身体欠佳未到,那么就剩下我一个了。
“哀家记得皇后入宫前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才貌双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针线女红无一不通。不知今日,可有准备些什么?”太后发问。
“回母后,臣妾身为六宫之首,自当作出表率,特准备了一首破阵子,为凯旋归来的将士们接风洗尘,更是祝我天龙国永远繁荣昌盛。”
“破阵子?”承焕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道:“朕没记错的话,破阵子的曲谱在前朝就因战乱而失传,如今只有残本尚存,皇后打算如何演奏全曲呢?”
“不错,破阵子确只有残本尚存。所以,臣妾反复斟酌,将缺失的部分按照自己的理解重新谱上了。”
“什么,皇后娘娘谱上了破阵子?”林大学士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这破阵子乃是传世古本,多少年以来无数乐师耗尽心血都无法重新完成这一工作,皇后娘娘年纪轻轻,当真做到了?”
“是否完成,大学士只管欣赏便知。”我示意秋菊和冬梅取了我的流殇琴放在面前,闭上双眼,轻轻地用指腹触上琴弦。
“铮——”,不同于寻常曲目的宛转悠扬,破阵子的第一个音便是低沉嘶哑。若把其他曲目比作娓娓道来的妙龄少女,破阵子更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的戎马一生。琴音时而壮烈激昂如奔涌的长江大河,时而悲凉凄婉似孤寂的如泣如诉。整个大殿变成了一个战场,到处都是喊杀声,一片刀光剑影,血肉横飞。